花盏吃了几口菜,觉得味道不错,只是想吐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加重了,头晕乎乎的不说,还越吃越想吐,便索性不吃了,坐着听他们说话。
齐渊道:“花盏姑娘,你今日去聚灵,可否看到什么东西?”
花盏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一进去就晕倒了。再一醒来,就看到了榅琬他们。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花盏想:“想不到,齐渊他们已经知道我去过聚灵的事了。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所看到的幻象,倘若我告诉了他们,那岂不是暴露了我此行的目的?”
齐渊道:“花盏姑娘,不管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还望你莫向他人再提起此事。另外,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聚灵是禁止尚方府以外的人进入的。”
花盏道:“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聚灵的门没有上锁,以为里面有人,才进去的。”
齐渊道:“花盏姑娘,此事说来,也怪不得你,是我们疏忽了,门上是应该再安上一把锁的。”
花盏道:“多谢大人不计较,还好没有酿成大错,要不然,我都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齐渊道:“姑娘,门上本来设有结界的,你是怎么打开结界进去的呢?”
花盏道:“只是巧合,巧合罢,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不该去的地方,一定不去。”
齐渊道:“花盏姑娘,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你手中的那条剑穗,原来是攀涯湖水君掉下的,这条剑穗是有灵性的,它能制造出主人和别人曾经交锋过的场面。
它能制造出这种幻象,也会把旁观者带入那个幻象,这种幻象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有时永远也不会出现。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花盏道:“好,谢谢大人的忠告。”
花盏想:“怪不得我在聚灵看到了息硝,原来是这剑穗上的石头制造出来的,让我看到了他们曾经打斗过的幻象,要不然,我至今还不知道息硝到底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原来已经灰飞烟灭了。”
花盏道:“大人,我平日里也不喝酒,今日只喝了这点酒水,便有些不胜酒力了。
如今,头晕的厉害,再待下去,恐怕要有失颜面了,我就不打扰各位,先行告辞了,各位慢聊,喝的尽兴。”
齐渊道:“好,你先回去歇息歇息罢。”
花盏道:“谢大人。”
花盏觉得头晕想吐,很是不舒服,便先行离了席,回房里睡觉去了。
花盏睡了一觉醒来,觉得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便去找凌音,想要将息硝的事情,尽快告诉她,可惜,花盏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便又回了屋里。
花盏离席以后,齐渊他们依旧尽兴畅聊,那攀涯湖水君道:“齐大人,您和榅琬的亲事,是涅槃湖的妤蓁公主托我,来给二位牵线的,榅琬也同意这门亲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齐渊道:“不满您说,自从我的发妻走后,我再未想过要续弦,如今见到这榅琬姑娘,她和我那发妻长得一模一样,看到她,就像看到我那发妻一样。榅琬姑娘既然都不嫌弃我已经娶过一妻,我又怎会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水君道:“好,二位既然都同意这门亲事,那便再好不过了。”
李飘渺道:“下月初一,便是良辰吉日,不如就定那日成婚如何?”
齐渊道:“就依你所言,此事就交与你办罢。”
李飘渺道:“是,大人。”
水君道:“齐大人,妤蓁公主曾经在攀涯湖住过一段时日,我跟妤蓁倒是有些交情,她有一日在湖上捡到了一个女婴,便留了下来,这女婴便是榅琬,二人以姐妹相称。
后来,妤蓁回去完婚时,给榅琬算出,她前世是你的发妻,这才托付我带榅琬来您这儿的。”
齐渊道:“水君,您和榅琬姑娘,不是亲兄妹吗?”
水君道:“并无血亲,倒是妤蓁公主,她待榅琬如同亲生姊妹一般,以后,榅琬有你照顾,妤蓁公主也就放心了。”
齐渊道:“真是多谢水君和公主了,请水君和公主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榅琬的。”
水君道:“好,榅琬交给大人,我等自然放心。
就等着吃你们的喜酒了。”
齐渊道:“过几日就是初一了,水君就在府里多住几日,等我们完婚后,再回去罢。”
水君道:“那就多有叨扰了。”
齐渊道:“来,我敬水君一杯。”
“好。”
夜里刚过二更天,花盏正准备休息,听到有人敲门,开门看,是凌音在外面,花盏赶忙让她进了屋里。
凌音一进来,就不高兴的道:“本来还想着撮合齐梧惜和攀涯湖水君的妹妹呢,谁承想,人家本来就是一家子,这齐梧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花盏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们是一家子?”
凌音道:“我一直在屋顶偷听着呢。
倒是你,刚进去没多大会儿,怎么就出来了?
还好我听见了他们说的话,要不,我们再去撮合他俩,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花盏道:“我喝了点酒,身体不太舒服,就先走了。”
凌音道:“那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让攀涯湖水君帮我们找息硝啊?对了,攀涯湖水君这几日会住在府里,你就去跟他多套套近乎,多聊聊,万一人家会帮我们呢?”
花盏道:“不会的,他不会帮我们的。”
凌音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不会?试一试罢。”
花盏道:“人家不见得会理我啊。”
凌音道:“我看那水君倒是蛮好的啊,你听我跟你讲他们都聊了什么,你就知道了。”
凌音将榅琬和齐渊的事,还有妤蓁托付攀涯湖水君,帮他俩做媒的事,都告诉了花盏。花盏本想将攀涯湖水君和息硝的事情告诉她的,转念一想,若是告诉了她,万一她搅了榅琬和齐渊的大喜,那可就不好了。
花盏想:“我还是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罢。”
花盏决定先答应凌音,道:“好罢,凌音,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试一试罢。”
凌音道:“太好了,谢谢你,花盏。”
花盏道:“天色不早了,赶快休息罢。”
这几日来,花盏有事没事的,常跑到榅琬那边找她,跟她聊天。当花盏从榅琬口中得知,她自小是被涅槃湖的妤蓁公主养大的时候,花盏感慨万千,想:“想不到,神仙也是有心的。
曾经,我认为神仙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的。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吗?”
花盏道:“榅琬,你喜欢齐渊吗?”
榅琬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的道:“是呀,我喜欢他。”
花盏道:“真羡慕你啊,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还能跟他在一起。我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榅琬道:“姐姐,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你喜欢的人的。你不用羡慕任何一个人的,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花盏道:“你说的对,好了,你好好在这儿休息罢,我不打扰你了,明天再来看你。”
榅琬道:“姐姐再见。”
花盏道:“好,明天见。”
天刚刚黑,花盏决定在外面溜达一会儿,不知不觉,自己也不知来到了哪里。月色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有个人在那里练剑,一招一式,都那么自然的恰到好处,仿佛自身,已经与天地融为了一体,天地之间,仅此而已。花盏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攀涯湖水君。
攀涯湖水君见花盏过来,收了剑,道:“花盏姑娘好。”
花盏道:“水君好,今夜月色不错,我出来四处逛逛,真巧,在这儿碰见您。”
水君道:“是挺巧的。”
花盏道:“尚方府这么大,我们能在这儿碰到,也是缘分呐。”
水君道:“姑娘说笑了。”
花盏道:“我是开玩笑的,尚方府再大,也就这么大,想要碰个面,还不容易吗?”
花盏想:“水君手中的那把剑,是当日和息硝相斗的那把,不知是什么剑。”
花盏道:“水君,您手里的剑可真好看,不知叫什么名字啊?”
水君道:“它叫七星龙渊剑。”
花盏道:“这个名字很好听的呀,对了水君,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名字是叫龙渊罢?你的名字,怎么和这把剑的名字一样?”
水君道:“我是随它起的。”
花盏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您的剑术可真高超,我看得都不舍得走了,我在这儿,打扰到您练剑了罢?”
水君道:“没关系。”
花盏道:“那我就不走了,就在这儿看你练剑了。”
水君道:“请便。”
水君继续练起了剑,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自如,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一把剑,他们与天地相融,与日月相交汇,共谱四时轮回。
花盏忘记了仇恨,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世间所有的苦痛与磨难,心中不由升起满满的幸福感。
半个时辰后,花盏才想起来该回去了,跟水君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花盏躺在床上,横竖都睡不着,索性起来坐在屋顶上吹风,月亮发着淡淡的光辉,此时此刻,望着天上的月亮,舒适与安逸,充斥在花盏的周围。
不知不觉,花盏躺在屋顶上睡着了,花盏梦见了曾和息硝一起经历过的日子,花盏想:“息硝,我怎么把息硝给忘记了呢?我还得想办法救他呢,我怎么能贪图享乐,只顾自己,把他给忘了呢?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得替息硝讨回一个公道,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