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宫随月睡得正是酣甜,日光照在脸上,闭着眼睛,都能感到太阳光的强烈,她断定,今日一定是个好天。
宫随月已经醒过来了,她闭着眼睛,还想再睡一会儿,可是怎么也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做。
她一边假寐着,一边心下暗自理好头绪,这才想起,昨天答应宫轻叶的话,要和他一起去给成君和棽后问安。
宫随月想:“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宫轻叶怎么还不派人来叫我呢?”
宫随月睁开惺忪的眸子,看这天,时候已经不早了,估计都快到晌午了。
宫随月道:“糟了,糟了。”
宫随月一急,心就慌了起来,她一骨碌起身,赶忙叫人来给她梳妆收拾。
宫随月忙得一团乱麻,衣裳掉了一地,匆匆忙忙穿好衣裳,这时才来了人。只有临儿一人,临儿不慌不忙的进来,手里端着洗脸的盆子。宫随月急慌慌的洗完脸,趁着梳妆打扮这空档子,问临儿道:“太子起来了吗?”
临儿道:“良娣,太子殿下此刻,已经离宫戍边去了。”
宫随月道:“为什么?”
临儿道:“六月那场战事,实在太过惨重,已经成为了成国上下,心中的一个阴影。
如今,成国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坊间传言,晋国人声称这次战败,全因成国过失,现在晋国不但对成国反目,还怀恨在心。都在相传,晋国准备随时攻打成国,除了昭城,成国其它地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无耐,殿下只好亲自前往边塞,安抚人心。
娘娘拦都拦不住。”
宫随月道:“我现在能去看看母后跟父皇吗?”
临儿道:“娘娘吩咐,殿下回来之前,您不可面见国君与娘娘。”
宫随月道:“殿下何时才能回来啊?”
临儿道:“奴婢不知。”
宫随月道:“好,我知道了。既然不用去面见他们,我也用不着这么慌张了。临儿,你去给我弄些吃的罢。”
“是!”
临儿出了门,便开心地笑开了颜。她步履从容的走在宫墙中,丝毫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其实临儿对宫随月说了谎,宫轻叶根本就没有去戍边,成国军心也没有涣散,人们的心都安定得很,晋国也不敢侵扰成国。试想,晋国也国力兵力耗损严重,差点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耐来攻打成国。
宫轻叶今早亲自来叫宫随月,临儿又对宫轻叶说了谎。临儿对宫轻叶道:“殿下,良娣昨夜喝了太多酒,又是近五更时才睡下,如今恐怕起不来。良娣睡得太沉,奴婢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宫轻叶道:“本宫去叫她。”
宫轻叶来到屋里,看到宫随月还在蒙头大睡,转头就出去了,临走时,对临儿道:“等中午吃饭的时候,让她来母后这儿,给父皇母后好好赔罪。”
临儿当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宫随月,临儿想:“只要宫随月不出现,棽后必然大怒,到那时,宫随月指不定会被棽后怎么惩处呢,要是我对宫随月说谎的事败露了,我大可一口咬定,自己没说过这话,把事情推给宫随月便是,就说宫随月这是喝多了,记差了,指不定是做梦梦到的呢。”
一想到这里,临儿就喜笑颜开,她自诩聪明,知道棽后和太子一定会相信她,站在她这一边,故而不顾后果,胡作非为。
宫随月正在不慌不忙的梳理头发,哼着小曲儿,宫轻叶这会儿却来了。
见到宫轻叶,宫随月赶忙起身,冲他行礼,惊讶地道:“殿下?你怎么又回来了?”
宫轻叶以为宫随月知道他今早来过,才这样问他的,宫轻叶道:“本宫来看看你酒醒了没?要是还没醒,就告诉你,你不用去了,母后那里我帮你解释。”
宫随月一脸疑惑地道:“酒?我没喝酒啊,我现在清醒得很。”
宫轻叶道:“你没喝酒?没喝酒今早你睡得跟猪一样,临儿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宫随月道:“临儿叫我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宫轻叶道:“行了,你好好收拾收拾,一会儿跟本宫去母后那里,父皇也想见见你。父皇还夸你好呢,说你一来,他身上什么毛病都好了,整个人都舒坦了,还说你进了宫里,给他带来了好运,他以后保准延年益寿。”
宫随月道:“是巧合罢,父皇也就是图个喜气,他前段时间不就好许多了吗?殿下,您不是去戍边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宫轻叶道:“你做梦呢罢?真是喝多了,酒还没醒是罢,本宫何时要去戍边了?如今成国一片太平,政通人和,本宫一直都待在昭城,料理国务,哪里有空去戍边。”
宫随月道:“临儿说的啊,她还说母后拦你都拦不住,晋国还准备打成国呢,成国除了昭城,都乱成粥了。难道,她骗我呢?还是你们合伙耍我呢?”
宫轻叶道:“临儿说的?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
本宫今早来你这儿,临儿说你昨天喝了一夜酒,快五更才睡,本宫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
亏本宫还好心惦着你,过来看看你醒了没,要是没醒,你就接着瞌睡罢,这会儿又跟我说什么戍边的事。
真不知道到底是我喝醉了,还是你酒还没醒。”
宫随月道:“殿下,我从来都不喝酒的,我这身子骨也不敢喝酒。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没有喝酒,信不信由你。
再说了,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刚喝过酒的人吗?
临儿怎么能空口说白话呢?她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要挑拨离间呢?”
宫轻叶道:“临儿呢?找她过来问问,不就知道原因了吗?”
宫随月道:“她去给我弄吃的去了。”
临儿拿着食盒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宫轻叶,她料想自己的“大计”,要被识破了,要是真让她说个所以然,她还真的说不出来,毕竟是她说了谎话,要想圆回来,难上加难,再多的狡辩都是徒劳。临儿想:“为今之计,还是先坦白为好,棽后是我最好的靠山,只有找她帮忙了。”
临儿拿着食盒,来到了棽后这里,一路上战战兢兢的,寻思着该怎么对棽后好好说,才能为自己开脱。
临儿见了棽后,哭得是梨花带雨,她放下食盒,一把跪在棽后面前,对棽后道:“娘娘,临儿有罪啊,娘娘,您赐死奴婢罢。”
棽后见状,连忙道:“起来罢,起来罢,你哭什么呀哭,别哭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你犯了什么错,值得本宫把你赐死呀?”
棽后被临儿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了一下,棽后想:“莫不是宫随月打骂了临儿,临儿受不得她的气,哪里冲撞了宫随月,才惹得这丫头来我这儿哭罪的?”
临儿道:“娘娘,临儿这是为太子殿下气不过,才惹得此祸事的。临儿今早嘴贱,先后对殿下跟良娣说了瞎话,奴婢真的是该死啊。”
棽后道:“为太子气不过?太子有什么值得你为他抱不平的?你为什么要对太子和侧妃说谎呀?”
临儿道:“娘娘,您先别着急生气,您听奴婢把话说完,再赐死奴婢。
娘娘,昨夜,太子殿下喝醉了,与良娣大吵了起来,后来,殿下就离开了屋子,去自己的屋里睡去了。奴婢想着,良娣做得也太过分了,新婚之夜,她怎么能把殿下给撵出来呢,就是殿下自己想离开,她怎么能也不留一下呢,奴婢替太子殿下觉得不平。
今天早上,殿下来找良娣,良娣还没起来呢。奴婢便自作聪明,想着戏弄一下良娣,奴婢便说了瞎话。
奴婢对殿下撒谎说,良娣昨晚喝了一夜酒,如今睡得沉,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
等到殿下离开后,良娣好一会儿才醒来,奴婢便对良娣说谎,说,说殿下戍边去了,娘娘拦都拦不住。娘娘还,还吩咐,殿下回来之前,良娣都不能面见国君和娘娘。
奴婢以下犯上,心口不一,胡说八道,请娘娘治罪。”
临儿说完,又跪下叩罪,满是悔过之意。
棽后道:“殿下与良娣是分房而睡的?”
临儿道:“娘娘,是的。”
棽后道:“本宫还以为是多大事呢,能要了你的命。
行了,你起来罢,本宫替你担着了。他们问起来,就说是本宫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看看他们是不是一心。
但是你要记住,以后可不许再犯这样的毛病了,撒谎可不是好事情,本宫一直最看好你,可是你这次,真是让本宫失望了。
不管谁犯了错误,该惩都得惩,该罚都得罚,逃不了的,临儿,你这个月的月钱,本宫就给你扣下了。”
临儿道:“谢娘娘,临儿知错,再不敢犯。”
棽后道:“行了,你去叫太子和随月过来,本宫和他们解释,殿下是不会责备他亲娘的。”
临儿道:“娘娘,您待临儿这么好,临儿,临儿想在您身边侍奉您。”
棽后吩咐一旁的另儿去请成君,又吩咐李儿去御厨房吩咐菜样,临儿见棽后不理她,急忙道:“娘娘,临儿多言,说了不该说的,临儿这就走,娘娘您别生临儿的气。”
等临儿走后,棽后道:“傻丫头,近水楼台先得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