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起早摸黑是常有的事儿。
正月初二，常明今天准备和妻子一起回娘家。他抱着孩子，留妻子在家里收拾，迈开步伐准备下楼来看看。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所长！所长！有案子！”
常明看了看孩子，直接丢给妻子，肯定又要唠叨，想了想，反正是假日，就抱着他一起下楼。
小何急匆匆地迎上来，将照片递给常明，“所长！你看！”将黄鱼儿的报案简要地描述了几句。
常明心中一动，“谁的家？是不是那个数学老师，今、去年报案说有人下黑手那个？”
“是那老师的祖母家。”
常明皱眉，那个数学老师啊。想起去年被趾高气扬地训斥，看在老师哥哥的份上，全所上下都受气的场景，常明眼皮子一跳。
小何心里解气，“就是数学老师，他哥因为收被告的钱将死刑改判五年有期，最后自己被下大狱，那个法院院长的弟弟！”
常明看了小何一眼，“等我下来。”转身将孩子抱回楼上，说了声有案子，就下楼，混不顾妻子在身后的嚷嚷。
昨夜刘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她看了看表，快八点钟了。披衣起床，先把火炉点燃，锅中放上水米，熬粥。洗漱一番，开门出去看了一眼，大街上一切如常，就又回到内室。锅里已经沸腾起来，刘娟揭开锅盖待沸腾的米汤回到锅中，拿了根筷子垫在锅沿上，再将锅盖虚掩上去。
刘娟盯着锅里沸腾漫上来遇到开口的冷气又下去，然后又重新上来的米汤，心中不定，也不知赵仁虎他们到底如何了。这都过了一个整夜，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该有个定数了。
饭熟了，腊肉也蒸好了，赵仁虎他们还是没回来。
刘娟从小坛子里抓了一点泡萝卜，细细切了，装到小碗里。盛出粥，夹了几片肥瘦相间的肉，就着泡萝卜，一个人慢慢地吃起来。
吃完了饭，碗也洗好了，大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娟站起来，打算去黄鱼儿的窝棚那里看看有没有人。
“哎哟喂！孩子他爸！今天关门一天，不卖肉啦！我们去看热闹去！”
“有什么热闹，比咱们赚钱还重要？为了赚钱，娘家都舍不得回，居然要放我一天假，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刘娟听着隔壁两口子斗嘴，眼神儿都没给一个，急匆匆的锁门，打算快点过去。
肉摊老板娘尖尖的声音传来，“天大的热闹！派出所的人全出动了，说是在镇初中老师的老家里，搜出一个地洞，里面藏了十几个女人，生了七八个孩子！……”
刘娟猛地转过头，“地洞？”
老板娘因为要看热闹，心情颇好，就和刘娟道：“听说是初中老师在家挖了一个地洞，抓了一些女人进去帮他生孩子……哦，你不是在读初中吗，那个老师是不是教过你？”
一种说不出的烦腻从喉咙中涌出来，刚吃的稀饭哗啦一声就从口中倒了出来。刘娟疾跑几步，吐到下水沟里。
肉摊老板娘嫌恶撇撇嘴，拉着男人就去看热闹去。
刘娟抹抹嘴角，想去观看，却怎么样也挪不动脚步。
“刘娟！”
刘娟抬起头，虚弱地看着向华。
向华陪着妈妈回外婆家，正好听到风声，顺路往刘娟家经过，就看到她蹲在水沟旁呕吐。
“刘娟。你这是听说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刘娟迈不开脚步。
女英雄竟然也有软弱的时候，向华觉得挺稀奇的。
“走吧！你还怕他呀！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不去看着他被抓，实在对不起当初的担惊受怕！”
又有两个男生经过，都是去看热闹的。
几个同学走在路上，又遇上几个同班或者同校的同学，走到目的地，人数已经有十几个了。
大家议论纷纷，这种人渣，上个月还和他们近距离地接触过，想想心里都有些犯恶心。
旁边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什么老师啊！说不定，这些禁脔有人就是他的学生！”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风传此人将学校的女生YIN遍，里头的女生啊，都没有一个干净的！全都不是处女了！”
“啊！呕！”
向华听得一怒，朝旁边的女人大声道：“话不要乱说！”
男生们也齐齐喝道：“不要乱说！”
女人们盯着男生们，“你们谁呀！”
“你们又是谁呀！公安在这里，没有证据的事，你们乱传乱造谣，当心把你们抓起来！”
“切……”女人们一哄而散。
赵仁虎看到刘娟，连忙走过来，“娟儿！这里乱，你先回去！我这里暂时走不开，你先回去吧！”
看到向华，“同学，别看热闹了，快回家吧。”
向华拉了一把刘娟，“走吧！留在这里尽听人三姑六婆乱说话，影响心情！”
几个同学正准备离开，不防一个穿着洋气的女孩拦住了去路。
刘小珍盯着刘娟，大声道：“哎哟！这不是刘娟吗？你不是在镇上读初中吗？那禽兽老师不正好教你数学吗？”
向华看着重新围过来的人群，不快地道：“你谁呀！”
刘小珍提高了声音，“不是说禽兽老师很看重你吗？经常要你单独和他讲话，留下来辅导作业！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是个人都能听出刘小珍嘴里的深深恶意。
女人们兴奋地看着，小声地议论着。
“哎哟，原来是禽兽老师的女学生啊！”
“单独相处？啧啧啧，这种男人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肯定是被祸害了！”
刘娟脸气得煞白，“好狗不挡道！滚开！”
刘娟自从定了一门好亲，一下子就从无依无靠没妈的孩子变成家财万贯的富豪未婚妻，挨着一起长大的女孩们有哪个心里不妒忌。而刘小珍又是其中妒忌得最厉害的，今天逮着了机会，怎肯善罢甘休。
“这条路是你家修的？要我滚，你还没那个资格！女孩子家，做出了丑事，活该被人讲究！小学没毕业就勾引上人家有钱人，给个大了快一轮的男人当未婚妻，你身上出什么怪事，我都不觉得稀奇！哎哟，什么未婚妻，粉饰天平吧，不定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妻’了！现在又有一个数学老师。呵呵呵，才十五岁的人，搞了这个搞那个，真是能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