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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双人舞

想象中硝烟弥漫的场景一点没出现,卫吟觉得自己真是稚嫩的可笑。

石憬然和龚凡禾居然还微笑着打了招呼。不知为何,卫吟看到这一幕,从心里泛上厌恶感,也许传闻和八卦都是不可信的,但一想到这些传闻八卦的背后,最终受伤害的人可能只是一个孩子时,她就有点义愤填膺。

石思煦有种本领能轻易把人变圣母,他越是什么都不说,越是从来都不恳求什么,就越让人觉得心疼。这是一棵会魔法的大白菜,还没啃到嘴里,就情不自禁的要掏心掏肺了。包括为他和自己反目的表妹,那些塞进门缝下边的一大叠的情书,这棵白菜太招人青睐了,卫吟想,多少有点吃味,但又觉得有点骄傲。

即便石思煦在‘天生我才’这个选秀节目中无法脱颖而出,在卫吟心中,他也是最棒的舞者。

自从卫吟看了peter发给她的策划报告后,已经充分认识到要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娱乐界崭露头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在潜意识里并不认为她的小少爷有什么特殊之处,在她眼中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会跳舞的英俊的男孩子而已,她没有料到,其实远非如此。

施清扬作为背后的推手已经计划好一切,捧红一个人所带来的巨大的利润是谁都想象不到的。签约龚凡禾这个国际知名影星;投资拍摄大片《双城》让昔日铁三角重新聚首;炒作‘天生我才’节目捧出一个新星——凭借这三步,施清扬便能巩固自己在盛世集团举足轻重的地位。

卫吟没有预估到这些,她只是一个稚嫩的菜鸟。

盛世娱乐筹备这个选秀节目时,前面的市场调查和策划做的非常精细,所以一旦项目决定要运作,各部门各司其职,动作非常迅速,铺天盖地的广告投入在全国展开,仅仅一周的时间,已经打的火热。

报名人数踊跃的程度简直让卫吟不可想像,只是她作为内部人员,还是多少有些奇怪,为何开始要搁置的项目,突然说运作就运作起来,而且错过了暑期档的最佳时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施清扬知道,可是这样的问题卫吟是不好轻易开口询问的,就算她十分好奇,也只好憋在心里。

那个‘做我三个月的女朋友,或者三个月不做任何人的女友’的选择题,施清扬没有索要答案,卫吟自然也抛在脑后,只当boss大人一时抽风拿她开玩笑。

施清扬画了一个无形的圈,卫吟自觉的站在里面,空间上完全没什么阻隔,可心理的暗示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对‘三个月’这个期限十分敏感,反倒不知不觉的遵守起来。

施清扬无疑是有智慧的人,可即便聪明如他,也无法预料未来的走向,更无法完全控制自己那颗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心。

整场宴会举行的非常顺利,盛世也是下了大手笔的,价值数十万的镶钻水晶鞋作为签约的礼物,寓意着龚凡禾走向更好的地方,步步高升。施清扬作为东道主,自然和龚凡禾一样都是焦点人物,卫吟则籍籍无名的躲在一旁,见boss大人并没有陪同的要求,也乐的轻松,只管吃喝两样。

直到宴会结束,意外的状况一样也没发生,人人冷静而自持,连平素吊儿郎当的裴昱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卫吟觉得十分无趣。

“喜欢这种场合么?”施清扬抽空走到她身边,端了杯香槟递过去。

金色的气泡在小小的杯子里翻腾,卫吟接过来抿了一口道:“吃的还不错,别的没觉得有什么好。”高跟鞋箍的脚后跟生疼,前脚掌也站的酸楚,这玩意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发明出来取悦男人,真该拖出去斩了。

“不知道是你不正常,还是喜欢这里的她们不正常。”施清扬望了眼大厅,美女如云,衣香鬓影。

“没什么不正常的,花儿喜欢太阳,鱼儿喜欢海洋,向往的东西不同而已。”卫吟微笑道,难得说出一句让施清扬刮目相看的话。

原来这个寒酸的,恶趣味的女人,偶尔还有哲学的一面,倒是没想到。

“你也算踏进这个圈子,说不定以后这里也会是你的海洋。”施清扬一语双关。

卫吟不甚在意的耸耸肩:“那可能很快要淹死了。”

“谁要淹死了?”裴昱走过来凑了个热闹。

“鱼呗!”卫吟笑嘻嘻的说。

“鱼怎么可能淹死?”裴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脸茫然。

“被熊一巴掌拍死了呗!”

“刚才不是说淹死么?怎么又冒出来一只熊?”裴昱更是迷惘。

“这要问你啊,你干吗突然冒出来?”卫吟含沙射影道。

施清扬看了胡搅蛮缠得意洋洋的卫吟,不由轻声笑了起来,原来‘二货’是这个意思,他在实践中明白了……

卫吟以为一切没什么变化,而生活却在悄悄发生着改变,经历让人慢慢成长。这场宴会便是是一个开端,舞台拉开序幕,真正的好戏在生活中即将上演。

宴会散场已经是很晚的时间,施清扬喝了些酒,不能开车送卫吟回去,卫吟也不觉得有什么,她的心思从来没放在他那里。

除了少数媒体记者,人人都有专属司机,夜色深沉,车来车往的世界里,浮华而虚幻。

大家都以为,就如同午夜十二点的童话故事,南瓜车没了,水晶鞋没了,卫吟还是那个灰姑娘,是那个应该被同情的可怜的家伙。实际上并不然,卫吟坐着盛世集团的豪华的招待车,打着瞌睡流着口水一直到家门口。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灰姑娘,只想做一只拱白菜的猪。

楼道里的灯坏了,喝了几杯的卫吟晕晕乎乎的往上爬,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笃笃地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煞是清晰。

手刚碰到门把,还没将钥匙捅进锁眼,门便被‘哗’的打开,一室光亮倾泻在她身上,她不由的眼睛微眯。

卫吟以为坏脾气的小少爷会十分不悦,没想到他只是伸出手搀扶住她的胳膊,微微皱眉道:“喝酒了?”

“嗯,香槟,冒泡的,很甜。”卫吟觉得被握住的地方不知为何有些烫。

“我记住了。”

“什么?”

“记住你喜欢喝香槟啊!”石思煦搀扶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还有两天比赛就要开始,等结束的庆祝上,我也给你开一瓶。”

“其实,还不如上次我们在地摊上喝的啤酒,微苦才是人生的真谛。”卫吟酒不醉人人自醉,摊在沙发上,灯光下的小少爷看起来秀色可餐,眼睛如星辰般明亮。

酒让人变成疯子,也让俗人变成哲学家和思想家,最后还会让人,兽性大发啊,尤其是卫吟这只动了心思啃白菜的猪。

不过这只菜鸟级别的猪,即便春心荡漾。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伸出咸猪手,只是看着小少爷,‘咕嘟’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

“你渴了?我给你倒杯水去。”同样单纯而后知后觉的某人误解了,跑进厨房給加菲猫的杯子里倒满了水,递给卫吟。

看着这只土黄色的懒猫,卫吟偷偷拧了拧大腿,人家十八岁的青葱少年,自己乱想什么有的没的啊!

往灌满香槟的肚子里再加一大杯水,卫吟终于撑的圆满了。

石思煦将电脑音响的功放打开,他并没有准备在深更半夜扰民,而是调节了声音,放出来的是一首卫吟从没有听过的轻柔的曲子,晚风吹起客厅的纱帘,橙黄色的灯光下朦胧了一片,卫吟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跟着纱帘晃了起来。果然,一瓶啤酒的酒量,换成香槟,灌得多了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会为我加油吧?”小少爷明亮的双眼似乎变成了重影,在面前闪啊闪啊。

卫吟像受到蛊惑般,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小少爷阳光灿烂的笑了,卫吟的心跳不由自主的跳漏了一拍,然后又接不上频率,乱扑腾起来。

酒,是万恶之源啊!心肝肺受到荼毒后,都不能正常工作了。

恋爱菜鸟的卫吟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知为何又想起来洗手间里rose所说的那个经典的词来——如狼似虎。

石思煦自然不知道卫吟此刻曲折的翻江倒海的心里活动,他起身将被风吹乱的纱帘拉拢了。

拉窗帘……要干什么?卫吟迷蒙的眼睛眨巴眨巴,等石少爷转身走回来时,她忙不迭的站起来,膝盖一不小心还撞上了茶几的角,那个疼啊,酒劲都疼消了几份。

“干什么去啊?”小少爷随意的问了句。

“去,去卫生间。”卫吟话都说不利落了,为何往日从没觉得,小少爷这么有压迫感呢?

石思煦看她一眼,不解的问道:“那你拿着杯子干吗?”

“我,我先去倒杯水,然后再去卫生间。”她范的着解释嘛!这什么啊,欲盖弥彰,越说越乱,脸也觉得烧的厉害。

石思煦极自然的从她手里拿过加菲猫的肥杯子,微笑道:“我去帮你倒水,凉一些吧,醒酒。”

卫吟眼睁睁看着杯子被拿走,心里哀怨着,已经撑的圆满的肚子啊,主人真的对不起你……

冰水加了柠檬,清香,握在手里,盛夏的暑气似乎消散了许多。循环播放的音乐舒缓如清风拂面,卫吟乱扑腾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

“从来都是你看我跳舞,今天,换个方式吧,就当为我加油的礼物。”灯光下的石思煦伸出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卫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跳舞么?

她的手被他轻轻握住,在客厅狭小的空间里,一曲慢三,轻轻摇摆,出奇的合拍,她从来不知道,跳热舞的他,也会跳这样的双人舞。

真的只是一支舞,也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跳这个舞步,三公分的距离,虽然不是亲密的相拥却也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

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少年温润而守礼。

如同那场宴会,卫吟总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夜晚也是。可是,不同的是,她觉得这支只有他们两人的舞蹈,比任何亲密的举动都要来的深刻。

石思煦没有参加过宴会,他以为就像舞会一般,不知道她是否和那个名字像洗发水的老板一同跳舞,虽然不喜欢,但却还没有资格干涉。所以,他以他的方式,在她身边留下记忆,有谁的舞能跳的比他好呢?

笑吟吟的微博: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尊重她,并且珍惜她,我想,我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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