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多少次绝望,就有多少次希望。任何一个跌倒的发生,都是为了给你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我是个懦夫,尽管耻于承认,但事实如此。
“呜呜呜,我吓死了。”我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到他的身上,两条腿紧紧的攀到他的腰间,双臂在他的颈后交叠,以便更牢固的抱上他。
他被我的‘突然袭击’冲撞的一个踉跄,不自觉的后退半步。为了保护平衡,他直接扔掉了鞋子和手机,揽上了我的后背。
不出所料,那股不舒适感随着后脑蔓延全身,如同本能,感觉神经激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但我管不了了,我需要郁凛,此刻,他大于一切。
所以,别的东西都得靠边站。
“怎么了?”他显得有些慌乱,大抵是没见过这种‘女人’的阵仗,毕竟,像我这样死皮赖脸的前任并不多。
“我怕。”示弱,是一个避免尴尬的好办法。
没有男人能抵御嘤嘤嘤的魔力。哦,陆何除外。
“不怕,我在。”他拿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胛骨,示以安抚。
晚风穿过胡同,动摇了尽头那颗老树。叶子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响声,惊醒了草丛里的小昆虫。高处传来短暂的蝉鸣,灯下有飞蛾挥动光影的涟漪。
幽静鬼魅的恐怖电影突然变成了宫崎骏的动漫,罗曼蒂克极了。
我想,大概是夏天要到了,所以才会这么的燥热不堪。
“刚才那个呀,你说胖奇?他只是长得凶了点,人挺好的。”郁凛不消一会儿就猜到了我的害怕,语调略带调侃,“你要是认真点,应该能看到他门牌上有写街道办事处,他住这里主要是为政府看房子。”
我瑟缩着头,既觉得丢人又觉得后怕。
“那他为什么说,这里没有郁家笔墨斋?”我问出心中的疑问,挪过脸来去看他。
他的下颌线是钝角型的,说话间,两颊上下鼓动,整个人都带着少有的凌厉感。
“因为店铺已经十多年不卖东西了,知道的人很少。而且,你也真能跑,这里离笔墨斋已经三公里远了。严格说起来你都出区了。”郁凛抱着我,嘴角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要不是胖奇给我们那边的办事处打电话,我怕是一晚上也找不过来。”他说着,一边抱着我,一边弯腰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下次一定记得带手机。”
“嗯。”我听话的点点头,没有半点想要下去的意图。
一秒两秒三秒,凝固的安静让气氛变得暧昧而焦灼。
四秒五秒六秒,我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再抱一会。
七秒八秒九秒十秒,郁凛十分尴尬的托了托我的承重点,以防止我再滑下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先下来吧。”我紧张到结巴了。
两脚乍一落地,细密到如万蚁噬咬的疼痛从地面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脚丫光荣负伤了。
惶恐境况下无暇顾忌的小创伤,此刻变成了无法忽视的大麻烦。
疼痛像去而复返,加了buff的巨兽,狙击的我甚至走不了路。
郁凛只捡到了一只鞋子,还是那个断了跟的,另外一只早不知道被我甩哪里去了。显然,靠自己行走是行不通了。
“我背你吧。”他轻度近视的眼睛微微眯起,在我的脚踝处端详许久。
“……”我平端生出了几分扭捏之态,道,“这样不好吧。”
好,好极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他说完,转身就要去开车。
极不稳定的电流涌过路灯,忽明忽暗了好几下。
我是个不怕鬼的人,但架不住气氛渲染的极度到位。因此,不要怕和脚很疼两股势力在我脑中纠缠许久,激烈厮杀,最后,嘭的一声,两败俱伤。
“我怕。”不要脸真爽。
我一直觉得,看透一个人是极难的事情,后来我才发觉,看透自己才是最难的。
我在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背部极具硬朗感,薄薄的衣料下,是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和骨骼,紧致分明,宽厚温暖。
我的手垂在他的颈前,摇摇晃晃的摆弄他的领结扣。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好脾气的任由我瞎弄去了。
“谢谢你呀。”我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温热的呼吸撒至耳廓,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没说什么。
“对不起。”我又趴到他另一边的耳朵骚扰他。
他怔愣了一下,脸色千变万化,好像心中已有猜测但不大敢确定。
“我不是故意卖掉它的,等有机会了,我会找伯母买回来的。”我将领结扣解开,又去玩弄他喉结处的衣领扣去了。
“……”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两秒,又阖上了。
“谢谢你送我画。”我停留在衣领处的手感知到一股巨大的涌动感,吞咽的动作若有若无的剐蹭着我的指甲。犹如一触就败的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我很喜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被什么蛊惑了似的凑上前去,唇瓣挨他极近,只要他一歪头就能亲到我。
但他没有,他目不斜视的朝前看,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好似完完全全的忽视了我。
我惊醒般的缩了回来,老实的的趴回背上,脸颊脖颈红成一片,漫天飞舞着粉色的光晕。
我在做什么?丢死人了。
路途并不漫长,十几分钟就走完了,漫长的是我心中的杂念。
走了不大一会儿,我的视野前方就出现了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一如既往的,在暗夜里流转出金属光泽。
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有些落寞,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不是女朋友了,自然不应该坐副驾驶。
这种落寞只短暂的存在了几秒钟,就被倾轧而至的高大身影盖住了。
他跟着我坐进了后座,平静冷淡的面容渐渐浮现出破裂的迹象。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不想要这个。”他的语气掺杂着冰冷和暧昧不明,那双谈过美妙曲子的手突然紧握我的腕臂,带着我去抚摸他的胸膛。
扑通,扑通,如同沸腾的岩浆,灼的人张不开耳朵。
板正的衣衫布满褶皱,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衣扣被松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
心跳要比呼吸快的多,声音却比呼吸轻。两种音调交相辉映,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曲子。
“你想要什么?我赔给你。”我整个人都被架上蒸笼,温度异常的车厢让我几乎无法思考。仓促的回应显得既蹩脚又敷衍。
“你不知道吗?”他把拇指抵在我的唇上,极富暗示色彩的询问道,“还是说,你又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