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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示弱”的含义

有说法认为,“生物”普遍拥有感知对方情绪的能力。

说法本身没错,但是,任何企图偏向真理的观点都很难被这么单方向地概括——这涉及到很多必须要代入考虑的因素,包括此举的必要性与其他生物的生存关系“进化之路”的途径再加上对于其他生物的感知能力……但怎么说,这里面依旧存在了一些近似“巧合”的问题:

虽然生存状态不同于一般自然生物的原理,但大多数被归属于“生物”的未知物,依旧可以用自然生物的行为模式去揣摩、推理——他们同样拥有情绪感知能力,而且为数并不低;而虽然存在“强弱”之分,但暂不知原因“稻草人”属于拥有的情绪感知能力的类型。

在冲突中,“感知对方情绪”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衡量双方的强弱对比”——“强弱”这种东西是很难被直接看出来的,不交手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能耐在哪里;但对于“自己的能耐”恐怕还是比较清晰的,因此当碰巧出现“看似势均力敌”且“至少某一方拼尽全力”的交锋后,问题通常就会出现了:因为存在“不知道对方用没用全力,但我用了”、“我用了全力都只能打平,万一对方没用我可能就输定了”的想法,因此使用了全力那位便会难以避免地产生“脱离战斗”的想法——他丧失了一部分继续交战的信心,体现出来的话便是“恐惧”。

因此,这时候感知对方情绪的能力便有用了:若是知道对方已经开始了恐惧,配合上一点推理不难知道对方很可能已经用了相当比例的力量——这时候就要对自己进行判断了,“同样使出全力”且不论,若是自身还有不少余力的话——好吧,知道对方比自己弱了,摧枯拉朽就行了。

与此,至少在“战斗”中,“情绪判断能力”已经体现出了自己最初的意义——但争端是会“进化”的,由此便也延伸出了“鼓舞士气”、“隐藏恐惧”、“情绪陷阱”……等“心理博弈”——这也是为什么“事前动员”这种事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的缘故,而且别忘了即便是传统的武术流派……大多数最终的锻炼目标都是思维层面上的东西,复古点的叫法便是“修心”以及“养性”。

而艾尔缇,使用的正是“情绪陷阱”——要引诱稻草人现身袭击必须给对方创造突破口,但问题是她并不能那么生硬地去卖破绽,因为这样反而有可能引起对方警惕;因此,她只能在维持当前防御力度的情况下,想办法让对方“认为”她的手段其实“并非那么有力”——或者至少也是“濒临极限”以及“可能存在隐蔽的缺陷”——她同样不可能直接把这些告诉对手,综上所述最好的办法依旧是:

“……亚当,扩大一点范围,【黑暗气息】。”

主动示弱,做出“害怕”的样子——她不知道稻草人听不听得懂人言,因此用词特意斟酌得相当“精”——“扩大一点”当真是很暧昧的语句,毕竟存在两种完全不同的语境:也许真的不想扩大太多,只是“一点”而已;也许是明知道达到极限,但却不甘心尝试用“催促”压迫最后的潜力;但怎么说,虽然不知是心意相通还是单纯理解问题,即便本身并不会有太大的消耗,但亚当真真正正地只是将【黑暗气息】的范围扩大了“一点”而已——几乎就一个巴掌的宽度而已,虽然外表上没有反应但却很容易给人一种“已经到极限”了的感觉。

当然,“稻草人”不是“人”,只不过虽然没有实验验证但大多数观察记录显示它们的情绪观察能力甚至能够普遍超越人类的平均水平——她有极大把握对方能够理解她当前举动的含义,毕竟人类的身体结构决定“害怕”的其中一种反应便是将更有安全感的物体死死抱紧——源自于祖先防止从树枝上滑落的“基因记忆”——但她依旧担心的还是另外的问题:即便并不显得唐突,因为她先前也并没有做出太过“勇敢”的举动,虽然迟了点但这恐惧反应还算“有理有据”——毕竟有一种恐惧来自于“使出了全力”,用最近的一次交锋作掩饰并不算突兀;但幅度这么大的动作终归还是有些诡异,而且艾尔缇还不得不以一种近乎把脸埋住的架势与亚当贴得特别紧——始终不是完全本能的反应,刻意为之的举动导致细小的肢体语言连艾尔缇自己都觉得特别僵硬,怎么说……

……对于自己“临阵发挥”的演技,她并不算特别自信。

而且,同样别忘了另一个问题:毕竟并非巅峰时期,这些逸散的【黑暗气息】已经无法发挥诸如“渗透”、“迟缓”的效应——它只能破解稻草人的隐身而已,对于“移动”等则没有限制能力——为了体现自己的“恐惧”,短时间内艾尔缇只能想到将亚当抱紧,还是为了隐藏漏洞而“抱得很紧”——这反过来限制了她的大部分行动能力,若是再一次遭到袭击,于艾尔缇而言当真可谓“无处可避”——毕竟变成了直立生物,人不再需要依靠“拥抱”来增加安全性;当然唯一的优势就是即便恢复了站立,但亚当并非列队的军人那般站得“笔挺”——为了保证行动灵敏,他的全身关节几乎都在轻微弯曲,略微张开的下垂手臂依旧盖住了艾尔缇大半的背脊——好吧,没有之前待在拳头下时那么全面,但终归具备不弱的保护能力。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算已经布下了临时来看还算完善的陷阱,但对方会不会中计……

……恐怕依旧得由这稻草人自己决定。

是的,虽然艾尔缇并非没有信心——若真是普通的“鳄鱼”,偷袭猎人失手、抢夺家禽失败后早该逃了,但就在目标转换为艾尔缇之后,这稻草人依旧发动了第三次袭击——倘若真是“领地意识”作祟,那对方的程度恐怕并不是几次失手就会撤退的类型,更何况自己做出了“畏惧”的反应?然而……

……她毕竟不知道这怪物的“底线”在哪里,就算知道,恐怕也没有人能说自己的计划一定“能行”——虽然尚未体现出太复杂的情形,但这个稻草人终归拥有了足以颠覆预测的智力。

追根究底……其实还是因为艾尔缇他们缺乏“主动性”,至少此情此景之下缺乏主动控制住对方的手段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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