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倪晚,秦洛泽、齐昱景也都感觉到了一丝凝重,言无依旧一言不发,云霄多多少少懂得这其中利害,也觉得这事难办。
沈湘雪闻声而来:“景哥哥你们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呢?”
她精心打扮过,粉紫色的开衫加襦裙,头发梳成别致的堕马髻,上面插了几个钗子,其中一个钗子尤为夺目,是鸾鸟的形状,鸟头是个红宝石。
倪晚瞥了她一眼,毫不在乎地低下头去,沈湘雪自从上次被抓受挫,呆在房里很久不出来了,估计是吓怕了。不知道她今天又窜出来干什么,皮痒痒了?
齐昱景装作没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秦洛泽自然也是不能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僵着脸在中间缓和气氛:“我们在讨论事情。”
“什么事情呀。”沈湘雪快步走进,伸出脑袋。这一伸不要紧,头上的鸾鸟钗子刮到了倪晚的脸。倪晚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呀,倪晚姐姐没事吧,是雪儿不好,没注意到倪晚姐姐在旁边。只是,这钗子雪儿不得不带,毕竟是舒妃娘娘赐的,舒妃娘娘的意思是,让雪儿有机会就带着……雪儿真没有想到能伤到倪晚姐姐啊。”
倪晚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也是装的滴水不漏,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来到古代这么久,她的演技也有所提升了:“沈小姐客气什么呢?这事不怪你,毕竟是舒妃娘娘给的钗子,自然是得尊重舒妃娘娘的意思。”这话表面上看着还行,仔细想想则很容易发现里面含着讽刺。
“沈小姐若是没别的事情,今早告退吧,免得沈小姐疲累成病,太傅大人再怪罪我们。”倪晚好心提醒了一句,一双眼睛盯着沈湘雪,满是疏离。
沈湘雪放大了音量说:“听说姐姐今日和景哥哥关系亲密,姐姐可要好好把控尺度才是,毕竟舒妃娘娘早已中意于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哥哥无法不听,而且景哥哥人孝顺,肯定不忍心谋逆父母啊。所有雪儿在这里奉劝倪晚姐姐,和景哥哥划清楚界限。”
“界限不界限的我自己心里清楚。”倪晚冷着脸甩下这一句话,就低下头不再看沈湘雪了。
沈湘雪自顾自转身走了,可倪晚还是没抬头。
秦洛泽以为倪晚是被沈湘雪气到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嗯,没有。”倪晚淡淡回答,头也没抬,“我就是在思考查官员这件事……”
其实倪晚只是迟疑了,怀疑了。
她和齐昱景,从本质上来说,一个是乞丐出身,一个是皇室出身。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可这毕竟是封建腐朽的架空朝代,身份是成婚的根本条件。
一个乞丐和一个王爷,会有结果吗?
以前,倪晚自认她对自己的感情是顺其自然的,当发现自己喜欢齐昱景时,她也没有刻意压抑,当齐昱景也表达他的心意后,她前所未有的开心,开心到忘乎所以,让她暂时忘却了两个人之间还有那么多的阻碍,天真的以为齐昱景一句话就能让她名正言顺成为王妃。
倪晚不是傻子,她不想骗自己。
她和齐昱景,现在除了互相之间的感情外,什么也没有,不像沈湘雪有父母的支持,有丰厚的家底,有清白高雅的身份,有齐昱景养母的支持。
她之前是不是太冲动了?
齐昱景不理智,她也要跟着不理智吗?
她和齐昱景到底合不合适?
现在是不是应该……
当断则断,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