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样的案子都遇到过。
就算没有遇到过的我也绝对不会害怕,我可以接受任何视觉上的冲击,也可以接受心理上的考验。
但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大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不是因为我胆子大,只是因为我还没有看到更加可怕的。
“军儿,你怎么了?”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胡军就突然停住了,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
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犬吠,很多人也躲在门外,好像生怕沾上什么关系一样。
其实这也是正常反应,对一个平凡人来说,有警察在这里,他们宁可选择,离得远,一点也不愿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关系。
“王队,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进去了,我担心我会破坏现场。”胡军脸色有些怪异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过,这么多年来我们两个一直都是达到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出现,但是今天是怎么了?他竟然会主动往后退。
“死者的家属呢?”老谢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一转身,这个人我还认识,就是经常和我走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儿康雨。
“王哥……别进去,千万别进去。”
我感觉的出来,他的手攥的很紧,而且脸色也很不好说话的时候,语气断断续续的,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这个东西就在这个院子里。
胡军道:“我来的时候,老李家的人已经全部被送往医院了。”
“什么?”
难道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杀了他全家。
“王哥,答应我,一定不要进去,不然的话你会疯掉的。”
康雨攥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很疼。但是谁知道一会儿这个丫头竟然直接往后面躺了下去。
如果不是我的速度快抓住了她的肩膀,恐怕这一下也摔的不轻。
“军儿,你先照顾她。”
“是!”
老谢跟身后的几个兄弟说了一声。
“你们几个先留在这里吧,我不想你们和他们一样。王队,咱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很感谢老谢对我的信任,他认为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足以和他一起来到办现场。
这并不是对我的一种否定,反而是一种信任,所以一会儿我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会忍住。
但是走进院子的那一刹那,我保证我看到了这一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一个男人被吊在树上,身体暴露在外面。
但是他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从我的角度。从上往下看去,他并没有头颅。浑身都是鲜血的颜色,血液顺着他的手指一直在往下滴血。滴滴答答的声音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
而且我往下看了一下,地上有一个盆子,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血全部滴入了这个盆,人身上的血有多少我很清楚,别说这样的盆子,就算再小一半,这个人恐怕也已经没救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个盆子很大,而且没有人想看到那竟然是活生生的人血。
“王队,还顶得住嘛,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吧。”
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说实话,老谢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得多,好像他已经见过或者他已经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没关系!”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还有内心之中的害怕,说实话,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害怕还是恐慌,好像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到第二次。
死者的四肢都有一个缺口,割断了血管,而且倒吊了起来,好像是为了方便,把血全部收集到这个盆子里。
滴滴答答的血迹,还有那种声音有如水龙头没有关紧一样的声音。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还真觉得没什么,但是在这种场合看到这种场面。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还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说实话,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好的多。”
老谢,带上了手套,当然也戴上了鞋套,这些东西作为一名警察。我喜欢放在口袋里,看来老谢和我一样都有这个习惯。
“你比我见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要好得多,那天我直接昏了过去是我的师傅把我背回了派出所。”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比看到尸体还要让我惊讶的事情。
因为老谢说他曾经见过这样的尸体,而且,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12年前李家的大儿子。也是这样,被人倒吊在树上,将身体里的血放干,头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队长,这种事情一般人来不了,我原本以为让小楠过来看看会好一点,但是我担心那个丫头太年轻,所以这次还是咱们两个来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来是什么意思?我对尸检这些工作,简直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你还是个法医吗?”
老谢说在他们这种小地方,不像我们那里的大城市。人手本来就不够。再说了,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如果等到县里的法医来了的话,恐怕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还很有可能会破坏很多的线索。
所以这些年,他干脆一个人学会了很多种技巧,比如尸检。
一不做二不休班不倒葫芦撒不了油,既然来了,那就把这一切搞清楚了再离开。
不就是一具尸体吗?如果被一具尸体吓成了这样,那我还是曾经那个让犯人都害怕的刑警队长吗?
一个字儿“干!”。
我们两个合力把尸体放了下来,死者身上的血几乎已经流干了。身体也变成了白色,这种颜色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死尸是绝对不同的,因为一个人的尸体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尸斑,或者其他的一些反应。
但是这个人不一样,它的尸体还算是光滑,死亡时间应该不算太远。
“王队,看出一点什么没有?”
我摇了摇头道:“一时之间还无法判断。”
“既然你看不出来的话,那就听听我的吧。”
“死者是一名男性,30岁到35岁之间,而且我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他就是李家的二儿子。李山!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
“你说时间是晚上十点钟左右?那不正是我回来的时间吗?”
老谢道:“看来昨天晚上你说的是真的,的确有一个无头鬼,只不过他带走的是李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