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霄站在她对面：“记忆还有些混乱，很多重要的事情记不清了，不过月儿，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他神色有些凝重，肩膀在轻轻发颤。
姜昭月认真的听着，这件事，也可能决定他们之间未来的一切。
“云巅国的国君，从来都只有我一个。”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就连见多识广的姜昭月，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她沉默良久，才问道：“这怎么可能。”
楚宸霄摇了摇头：“记忆是会骗人的，你怀疑的不错，那摄魂术落款的名字，便是我所书，当年之所以流转到鬼谷，是因为我送了人。”
姜昭月站起身，眯起双眼：“这么说来，我对你来说都只是那女子的替身对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真话……是吗？”
这逼问，令楚宸霄无法回答。
记忆无比清晰的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他当年留下来的一个计划。
可惜记忆还不完整，他没有办法了解确切的步骤是什么，但是最关键的一点，所有的目的都在于，复活那个棺木之中的人。
可那女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有爱人，有子嗣，为何非要将那个计划进行下去？
“月儿，我记得我发过誓。”
姜昭月感觉心口有些疼。
她保持沉默，略微眯起双眼。
“是，可这又有什么？”
发誓不过是人心里不安的时候找的借口罢了，哪里能真的当成一个准则来看？
楚宸霄道：“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从未骗过你一分一毫。”
姜昭月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了那女子的画像，也可能你将那份喜欢错付了而已。”
楚宸霄抓住姜昭月的手：“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的就只有你这张脸？”
姜昭月推开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她转身，心里像是有钝刀子在割。
这个男人教会了她一切感情，也让她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脆弱。
她哪里会想到，长生在这个世上当真存在，而云巅国竟然有如此神秘的过往。
只是这些都被人隐藏了起来，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接触到真相。
姜昭月之所以没有太过惊讶，是因为自己连更神奇的事情都遇到过了，就比如她的重生。
已死之人，还魂成了别人，这件事她若是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楚宸霄沉了沉眸子，他一把将姜昭月拉过来，用行动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姜昭月睁大双眼，用力的对准楚宸霄踢了过去，毫不留情。
楚宸霄飞快闪开，她这一脚可是不能硬接的。
“月儿，你这是要谋害亲夫。”
姜昭月擦了擦唇角，咬牙切齿道：“早知如此……”
楚宸霄神色一正：“早知如此，你还会选择为夫对不对？”
姜昭月被楚宸霄这番厚颜无耻的神态惊到了。
可是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姜昭月也领略过了楚宸霄更多的无赖，只要他还没有改变，她觉得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
“若是有一天你全想起来，我就带着天运和天幸远走高飞，这世上没了谁都能活下去。”
楚宸霄神色一凝。
他眯起双眼道：“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依靠什么来活着。”
楚宸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起过往，但是现在他觉得，什么想不起来才是好事。
那些乱七八糟的久远故事，还是留着给那些外人去猜想，他不想参与一分一毫。
楚宸霄低头吻了吻姜昭月的额头。
“朕去处理一些事，你暂时先休息，你放心，就算朕什么都不要了，也不可能不要你。”
姜昭月没有回答，她转身躺在床上闭上眼，一时间心乱如麻。
楚宸霄将寝宫的房门关上，门外的周于见到皇上出来，立刻起身询问。
“皇上可有吩咐？”
楚宸霄道：“将所有云巅臣子都叫上来，朕要上朝。”
听到此言，周于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微臣这就去办。”
那些朝臣的速度十分惊人，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全部聚集在金銮殿内。
云巅大臣的服装整齐的很，都是墨色带着白色云纹的朝服。
上面绣着巍峨姿态的山水图案，很有品味。
楚宸霄居高临下看下去，那些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恭敬，正式的让人感觉甚是威严。
阁老道：“不知道皇上突然召集所有大臣，是有什么大事？”
楚宸霄眯起双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神态十分懒散：“方老头，多年未见，你更老了。”
方天照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感动的无以复加。
“方天照叩见皇上，得皇上委任，掌管云巅多年，终于不负所托。”
楚宸霄点点头：“你确实做的不错，云巅能够维持到今天这一幕，你们这些朝臣都功不可没。”
朝中也有些新人，这些人听的云里雾里。
他们自从上任之后，就没有见过皇上的真面目，所以根本不明白个中真相。
云巅那些知道内幕的老臣们，当然也不会将这种事拿出去说，而长生，则是云巅国百年以来最大的秘密。
下方的老臣明显神色都很激动，这些人追随楚宸霄多年，全部都是忠心知情者。
阁老声音轻颤，语气都藏着颤音：“恭迎皇上归来，若非当年皇上突然离开，云巅应该早已统一天下，根本不用龟缩在这一角，这么多年都不离开。”
楚宸霄忽然打断阁老的话。
“朕对统一天下没有兴趣。”
阁老一愣：“皇上为何不愿意做这天下之主？”
“太累。”
他的两个字回答，简直惊掉了一众的大牙。
阁老和几个老臣面面相觑，秋丞相拱手上前一步道：“那皇上最想做什么？臣等必然竭尽全力，帮助圣上。”
楚宸霄的目光从下方那些人身上一闪而过，他脑海之中的画面更加清晰了一些，不断的闪过关于那些老臣的生平身份。
“朕什么都不想做，就想陪着皇后游山玩水。”
阁老张大嘴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红颜祸水，果真是红颜祸水，当初皇上为了这天下不知道付出多少，今日怎么就……”
没出息这几个字，他终于还是没敢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