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微微上扬，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那些下人站在两旁，不由得竖起耳朵听着，楚玉玲眼神闪烁不定，不由得用视线频频去看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也不说话了，只是一只手捏着袖子在微微发紧，就连手背上一层皮下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这等府中的密事，还有当年传言过的丑事，只要有心，想要查出来并不难。
这谣言都已经很久了，所以在楚家里做了多年工的老人都有所听闻。
每逢午夜，偶尔就有人啼哭这件事更是人尽皆知，只是因为不敢打扰主人，也没有鬼怪作乱，也就没有声张罢了。
“楚成陵在两年前逼死了一个良家女子，那女子投井自尽，就死在了这口井中。”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口枯井，不少人见此，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她唇角露出一抹呲笑，眼底的冷光一闪即逝：“那女子家人不敢得罪将军府，从此销声匿迹，而府中后院夜半哭声骤起，怕是这两者相连甚深。”
楚老夫人见到姜昭月毫不留情的将这等丑事抖露出来，眼底狠意仿佛要溢出来。
“这些话都是你在胡说，老身倒是问问，这件事谁知道？”
她一开口，所有的下人都没了言语。
不少人低着头，也不敢作声，而姜昭月此时已经走到了那口枯井旁边，眯起双眼道：“将枯井之内的尸体打捞上来。”
听到枯井之中还有一具尸体，顿时有人忍不住大口呕吐起来，楚玉玲的面色也十分不好，吓的直接跑到了楚老夫人身后。
“娘，这怎么还有死人。”
有两个身高体壮的的下人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将那里面的尸体捞了上来，那尸体已经被浸泡的有些浮肿，看上去没了人形，可是有下人多看了一眼，还是将那人的真实身份给认了出来。
“是小怜。”
“真的是她，她怎么投井自尽了？”
“这孩子可怜兮兮的，竟然这么想不开啊！”
一群人絮絮叨叨的在后面念叨着，楚老夫人眯起双眼看了看楚玉玲，楚玉玲对着身边的嬷嬷说了一句，那嬷嬷小步来到尸体旁边偷偷看了一眼。
不久后，她反身回到老夫人面前摇了摇头。
“那秋兰之前说过，姜昭月是杀人分尸，如果是真的，尸体一定不会完整，这么看来，她真是对我们说谎了？”
楚老夫人面色一变，心情瞬间低沉。
楚玉玲也心情惶惶，本来还对姜昭月指点的理直气壮，如今得知这一点，也变得心虚起来。
“娘，那臭丫头明显是想要拿我们寻开心，我记得前些天二哥来过后院，好似对一个丫鬟起了意思，没准就是那个怜儿，兴许是秋兰那丫鬟心生妒忌，将那怜儿推到枯井之内溺死，然后嫁祸给姜昭月，利用我们对姜昭月的厌恶祸水东引，设下这等奸计！”
楚玉玲说完，更觉得自己足智多谋，一眼看穿了真相。
老夫人听到她的说话，沉吟片刻也不由得思索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楚玉玲的脸可丢大发了。
今日若是拿不下姜昭月，那么最终就是她们诬蔑她，到时候还不知道那小蹄子该如何磨搓她们母女。
“玉玲，我们走。”
楚玉玲看了讲姜昭月那边一眼，咬牙切齿的低着头跟着老夫人离开，众人见到主人家都已经散了，下人们立刻各司其职。
常春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看到老夫人等人离开才终于放了下来。
“夫人，老夫人他们走了。”
姜昭月眯起双眼，看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买来棺木好好安葬。”
常春怜惜的看了一眼那个叫做怜儿的小丫鬟一眼，这丫鬟本就命苦，如今死于非命，倒是让人心生不忍。
“夫人心善，怜惜那小丫头还可以，可是那秋兰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当年逼死那良家女的就有她一份。”
“此事楚成陵那个花花公子当然不在意，她连大哥的夫人都敢调戏，这种事他做了绝对不止一两次。”
仗势欺人，此时估计楚宸霄那男人也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不动声色，估计也是打算等到事情无转圜之地才会彻底出手。
“楚成陵那个色胚，呸！”
常春对着楚成陵院子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姜昭月微微一笑，却也不着急，让人将尸体都收敛，然后请来外面的仵作验尸报官。
虽然秋兰死状奇特，可是这将军府内家的事情，倒是也没有人敢来辩驳，再加上这两人的尸体都没有外伤，很快被定性为自杀。
那小丫鬟的死，姜昭月心里已经猜到，那来自西域的女子改变了自己的身形易容成了怜儿，而真正的怜儿是被她杀了的。
至于她的目的……
姜昭月想起自己闻到的异样香味，猛然站起身来。
“夫人，怎么了？”
见到姜昭月神色绷紧，常春连忙跟了上来。
姜昭月迈步向外走去：“小六，你也跟来。”
小六点点头，三人直奔着周婉晴的院子里走去。
今日一早也没有看到周婉晴的身影，姜昭月就隐约感觉不妙，而且，那日西域女子慌张跑的方向，好似就从周婉晴的院子里出来的。
这么说来，那女子一定去过周婉晴的院子中。
至于去做什么，她还需要多探查一番。
周婉晴的院子内静悄悄的。
一直都守在门口的侍女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姜昭月进去的时候，犹如无人之境。
一阵细微的咳嗽声从屋子里传来，姜昭月眯起双眼，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诡异香味更浓了些，那香气明显是从这房间的香炉里面传出来的，周婉晴看到姜昭月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拨弄香炉的手顿时缩了回来。
片刻，她眼睛眨了眨，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来：“不知道夫人来我这做什么，外面也没人通报，真是……”
姜昭月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了旁边的香炉上。
“我一路走来，感觉这里的气味十分好闻，不知道你这屋子里点的是什么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