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雪澜看到这一幕,立马计上心来,她又朝着颜漠轨挨近了一些,甚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颜兄是丞相大人的贵客,怎么出门就不带上丞相家的人呢?你一个外地人在京城这样很可能会欺负的啊。”
颜漠轨名得和她扯皮,歪着脑袋看她,问道,“真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京城别的不多,就达官贵人偏地走,这人显达了,总要显示一下啊,不欺负一下老百姓哪算达官贵人啊。”
“可是这京城最贵的应该是皇帝吧?为什么我只要带着丞相大人家的人都不会被欺负?”
“因为丞相大人是皇帝的老丈人啊,你想啊,谁敢和皇帝的老丈人做驿?”
“咦,说得好有道理,那我明天得跟丞相大人借个人在身边,不然这大晚上出来喝个花酒还要被人包围,实在是不美啊。”
两人一唱一喝聊得挺投机,面前的十几个蒙面人已经快要抓狂了,目标就在眼前,可是他们偏不敢动。
阴雪澜猜得一点都没有错,他们知道这颜漠轨是丞相的贵客,他们不敢动手,当然如果颜漠轨先动手另当别论,可是他就是不动手,而阴雪澜像是看准了这一点似的,一脚都不敢肯定颜漠轨身边。
双方人马还在僵持,颜漠轨一直未动,阴雪澜也没动,两人天南海北地扯着闲淡,从张家有只鸡扯到李家的媳妇生了对双胞胎,好像他们真的看到似的。
但她的视线却不时地朝巴峰起的方向看过去,那两人还交战得如火如荼,可是阴雪澜已经看出来了,巴峰起已经渐渐落了下风,乐春儿这时应该已经到了别庄,如果没有意外的,卓类应该已经带人赶来,只要再僵持一会儿,应该就可以了。
可是她却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巴峰起就在刚才受了一拂法,那下就打在他的右肩上,他提剑的姿势已经不对了。
阴雪澜突然站了起来。
颜漠轨笑了笑,没动。
那群黑衣人手中的武器蓦地握紧。
阴雪澜手中的短剑横在胸前,她已经准备一拼了。
而这时颜漠轨他突然站了起来,背着月光,他慢慢地伸了个懒腰,他宽大的袍袖拂过阴雪澜的脸,然后他的手从她的头顶伸过背后,似乎只是地方不够绕过去一要产,可是阴雪澜却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真气猛地她推了出去,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冲向前去,她吓了一大跳,回头狠瞪了颜漠轨一眼,“你他M不帮忙,也不用推一手吧?”她大叫一声。
可随后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阴雪澜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突然内力爆发了一般,她的身体里好像有了永无止尽的内力,那内力就像有了灵魂,化无形为有形,她的身体被一团淡金色的气体包围住,而这些气质就像是一层保护罩,那些蒙面人似乎无法近身。
阴雪澜突然明白了颜漠轨刚才那一下的意思了,她想回头道个谢,可是她也明白这个外借的真气无法维持太久,他只是想给她个机会,冲出这些人的包围圈,其他的还是要靠她自己。
阴雪澜舟真气未散之际,直接冲到伽华子与巴峰起两人中间,她这样做有可能伤到巴峰起,但她办法,她的武功不如二人,如果是她本身硬插进去的话肯定是被拍得稀碎,她只能赌巴峰起即使是受伤,但反应应该不会变慢。
还好她赌对了,在她冲过去的一瞬间,正在交手的两人是同时分开的,伽华子有些讶异地看着她身上的真气,似乎有些意外阴雪澜的内力居然如此之深,可是不一会儿,那真便散来了,阴雪澜便如一只无助的小白鸣一般站在两人中间,而且刚才因为怕伤到巴峰起,她还特意离伽华子更近了一些。
长长的屋檐上,她站在两人中间,身后的圆月像个大饼一样挂在她的脑后面,她对着伽华子干笑了两声,身体慢慢后退,所幸伽华子正因为她刚才所释放出来的内力感到惊奇,没有马上发现,可是到底是高手,阴雪澜的身体移动的空气风动很快便让他有所察觉,他一抬眼,那双寡淡的眼睛立时有杀气涌出,但他这人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木讷,偏要强调一下,“我与你无冤无仇,本不应该对你动杀念,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得罪了。”
阴雪澜一边笑一边后退,她说,“道长不必对我解释,咱们江湖人都知道你爱师弟如至宝,别说杀个人,就算他让你去摘天上的月亮你也是肯的,所以……嗯,同为男人我可以理解。”阴雪澜的话中透着难以形容的调侃,可是伽华子好像并没有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他甚至点点头,“师弟的确是我最亲的人,他的要求我肯定是要达到的,但是天上的月亮,我可能做不到。”
阴雪澜差点从屋顶上滑下去,这样的人简直是无懈可击了,本来是想用话语刺激他一下,让他情绪失控,学武之类在与人交手时最忌的就是情绪上的失控,她就不信了,一个堂堂男人,还是个颇有名的人被人调侃有断袖分桃之嫌还能平静得下去。
结果哈?人家压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随风飘逸的拂尘又慢慢地被注入了内力,成了一把笔直坚硬的武器,那一根根如针一样的细毛正对着阴雪澜,阴雪澜苦笑了,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成为一个满是身洞的蜜蜂窝。
巴峰起突然又把她扯到了身后,低声对她说了一句,“找机会快跑。”
阴雪澜盯着他的右手,这一次没有动,她只说,“我跑了,你就死了,我说过,我的团队不许有人死。”
巴峰起这时不再像平时那样恭敬,而是像哄小孩似的说道,“听话,我还可以顶一阵,卓类应该马上就来了。”
提到卓类阴雪澜一磨牙,“我要把他今年一整年的薪奉全部都扣了。”
她话刚落,就听到有人从半空中喊话下来,“喂,喂,不就是半路上处理几只小鸡来晚了一下下吗?你至于吗?”
紧接着,便有人从天而降,卓类火红色的身影在这样圆月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明亮而诡异。
而他带的人已经和那群蒙面人撕打在了一起。
别看那些蒙面人个个武功高强,或许阴家的死士论单个武功不如他们,但若论群战,还真很少能找到对手的,当初颖候就想把卓类挖到他的军队,来训练士兵,结果卓类怎么可能去死板而又规矩多的军队,自然果断拒绝了。
卓类站在巴峰起和阴雪澜的前面与伽华子对峙,他看了巴峰起流血的右臂一眼,“呀,巴大叔,好惨啊。”
巴峰起没搭理他,然后他又看得伽华子,发现他也受了伤,便摇了摇头,“喂,牛鼻子,你受伤了,这样小爷赢起来很没有成就感啊,要不哪天咱们约个时间单挑?”
“喂,你消停点,没看到巴叔受伤了?你肯定也打不过他的。”阴雪澜在后面轻声说道。
巴峰起这时却拍拍阴雪澜的手,像是在安抚她,“不用担心,卓类的不是打不过我,他是一直没有认真和我打,他的深浅我一直不知道,也许可以称此机会看看。”
阴雪澜愣了一下,平时卓类三天两头追着巴峰起比武,可是基本上比十次他得输八次,但巴峰起对他的评价居然是这样,于是她也好奇了起来,便说,“哪那些费话,要打便打,你当你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英雄呢。”
卓类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这回连话都不说了,直接就拿着他的双刀短刃冲了上去。
这时不远处看热闹的颜漠轨双手像是孩童一样托着下巴,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前面的混战,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海子,这阴雪澜的处事风格我喜欢,真是越来越对我的味儿了。”
海子默默看着前面的混战,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卓类身上,那人的身手诡谲异常,一招一式间就像他的人似的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内力可能没有伽华子的深厚,但是伽华子跟他交手时却完全被压制住,再没有对巴峰起时的得心应手,或许不至于落败,但却绝对讨不了好处。
这样的身手,让他内心的战意也起来了人,了想与之交手,一试高低,或许说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就有的想法。
“呀,他家养的小狼狗很厉害嘛。”颜漠轨又开始在一旁评价了。
而这时卓类与伽华子离他们近了一些,他的话刚好落在了卓类的耳朵里,卓类称个机会就来了一句,“你得搞清楚了,小爷是一匹狼,就算是家养的那也是散养的。”
阴雪澜在另一头流汗,她喊了一句,“我可养不起你这只只会吃喝玩乐的狼,你给我专心点,死了没有抚恤金的。”
伽华子此时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轻松,他开始时没有把卓类这样的少年人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却深刻的认识自己的错误,今天晚上的这场战事,可能无法圆满收场。
“海子,你说黄介是不是在小妾的床上爬不起来了,这你都送信儿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这是不想管,还是不给我面子啊?”
海子朝着下现长长的街道看了一眼,说,“可能是他的女婿在他闺女床上起不来床了,这样的事他不会亲自来的。”
“哦,说白了还是不给我面子,明天我们去找茬吧。”
说完,他拍着衣服站了起来,“好了,戏要结束了,咱们回去睡觉。”
一黑一白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于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