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意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虽然还小,但眉目不的那种风神俊朗已经隐现,虽然脸色憔悴,但笑的时候,使他的脸亮了几分。
“不是我不能做什么,而是我不会做什么,或许你会以为我与小雪澜的眼识是一场预谋,但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与她相遇是我最惊喜也是最幸运的意外,我只会感恩老天给我这次意外的相遇。”
阴雪峰突然不着急走了,他歪着头看了鲜于意一会儿,似乎兴趣盎然,“你真的只有九岁?”
鲜于意看着他,反问,“你真的只有十二岁?”
“你们什么时候说完,我饿了。”被掠在一旁许久的阴雪澜不乐意了,捂着肚子开始叫了。
阴雪峰这才想到妹妹还等在这里呢,于是赶紧哄人,然后让鲜于意带着人去了膳厅。
阴雪峰看着一高一矮慢慢离去,跟着阴雪峰一起回来,但始终没有出现的一人中年男人这时走了出来。
“梁叔,你觉得呢?”阴雪峰问走过来的男人问。
男人也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孩子的确不普通,但他的目光坦然,气质也很纯正,而且看他对母亲的样子,应该还不错。”
阴雪峰想了想,摇头,“我不是觉得他是坏人,可是这孩子给我的感觉实在太不一样了,我不讨厌他,可是一眼看过去,却又喜欢不起来,而且正是因为那双群眼睛太过坦然,竟然让人觉得有点看不透。”
梁像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你还是个孩子,心思就这么多,那孩子一看就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心思深一点也不为奇啊,而且你既然不信他,为什么还让雪儿单独和他相处?”
“没让他们单独相啊,阴家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而且雪儿长这么大除了咱们这几个亲近的人,还没见她和什么人这么亲近,既然她喜欢,顺着她又何访?就算他心思再深,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在阴家玩出个花样,更何况他母亲还需要我们救呢。”
梁像听完他的话,用下揉他头的力度加大,“你哟,简直就是个妖孽。”
阴雪峰捂着自己的头赶紧逃魔爪,然后委屈地看着梁像,“梁叔,我只是想的多而已,我还是孩子,您这样揉会影响我长高的。”
“哈哈哈哈……看你爹那小身板,你还想长得高大威猛怎么的?”
此时,阴雪峰终于露出小孩儿的神情来,噘着嘴跑了。
阴雪峰用了五根老参吊了鲜于意母亲的一个多月的命,可最终,她还是舍下鲜于意离开了。
在火化母亲的那天,他没有哭,可是静静地立在那里的背影却更让人看着难受,阴雪澜还不太明白生离死别,但是她却能感受得到鲜于意的难过。
所以那天晚上,她陪着鲜于意在灵堂守了一夜,虽然后来她睡着了,可是却仍固执地不肯放开年夹在鲜于意衣襟的手,最后,阴正村和阴雪峰无奈,只能任由着她。
那时,鲜于意的心里已经一片冰冷,他没哭,不是他不想哭,他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在往后的日子里,只有自己,他要坚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有母亲可以倚靠。
而这一晚,每当他看到那个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小的身体时,他已经冰冷的心似乎又觉得有些温暖,那时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他要变坚强,不止要保护自己,还在保护这个这世个除了母亲之外,唯一让他觉得暖心的人。
回想到这里的时候,鲜于意突然不往下说了,他抬头看着上空的有冷月,然后又看向看起来又要睡着的阴雪澜,语气突然有些无奈,“我虽然这样发誓,但很明显,我没有做到,反而倒是你救过了许多次。”
阴雪澜的眼皮掀了掀,扫了他一眼,“咱们之间还用计较这些吗?谁救谁,谁保护谁不都一样。”
听到这里,鲜于意的眼睛闪了闪,亮出一道光来,接着他听到阴雪澜说道,“不过那时你真挺不讲究的,明明让你留在阴家帮我的忙,结果你去跑去参军,还当个什么火头兵,害我气了大半年,我哥说我都气瘦了。”
鲜于意笑了,但他的眼神却很认真,“我不是不想一直在你的身边,可是我想站边的你身边的时候,能为你撑起一片大伞,就像雪峰公子那样让你要吧完全信任的依靠,但在阴家,我做不到这些。”
阴雪澜这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他,无比的认真,“那么,你现在还是这个想法吗?”
鲜于意点头,“是。可是这连年的征战却又让人有了一种责任与负担,或许我不是拯救天下的那个人,但是我想为天下做点事,我也不确定我现在做的是对是错,可是我想做。”
阴雪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睛浩如明月,当笑容绽放开时,灿如烈日,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天上的月亮似乎黯淡了下去。
她看着鲜于意说道,“记得你说过的话。”
鲜于意回视着她,慢慢地点头,像是在说一句诺言,“对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她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师父曾说过,这天下已经病了,需要一个良医来医治,而此时这天下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成为一名良医,你一样有那个机会,成为那个要可以医治天下之病的那位良医,甚至神医。”
鲜于意的眼睛更亮了,“雪澜,你认为我可以?”
“我认为任何有可能的人,这天下有可能的人很多,你可能是其中之一,至于最后谁是,那只看个人的努力,能力,可能还有老天的看法吧。”
说到这里,阴雪澜似乎又困了,但鲜于意知道,她并没有睡,毕竟这样的环境,她肯定是睡不着的,他慢慢地也躺回了原地,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然后听到阴雪澜说道,“不过,当初你离开之后,我真的挺难过的,以为我们以后可能真的很久不会再见了。”
鲜于意也闭着眼,他嘴角弯了弯,“我不想离你太远,也不想和就此了不联系,所以那时我选择参军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呵呵,我知道颖候与你阴家一直是有关联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提我们阴家,也许你提了,就不用当了整整五年火头兵,甚至还差点被人给弄死。”
“呵呵,所以,你才有机会又救了我一命啊。”
阴雪澜喜欢秋天,因为睡觉的时候秋天是最让人舒服的了。
所以,当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哥哥非要拉着她,说带着她出去走走时,她是非常不乐意的。
现在的阴家已经不和四年前相比了,他们搬了家,父亲阴正村买了一座山,同时周围的农地也都归阴家,而阴正村把这些农地便宜地租给附近的农户,每年收的租金很少,如果是不好的年成,他甚至还不收,所以渐渐的,这座原本只住着他们阴家的山脚下,在几年之前渐渐形生了一个村庄,人们起名为阴家村,这名儿听着挺吓人,不过当你来到这里时,却又会觉得来到了世外桃源,山青水秀,人们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阴雪澜被哥哥阴雪峰推出了大门口,无奈之下,自己爬上马车,可是又不进去,就坐在外面等着阴雪峰出来,在阴家大门口路过的刚刚从农地里忙完回来的村民看到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同时开着她的玩笑,“大小姐,你再睡口水就流下来了。”
阴雪澜倚着车门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然后说道,“我只有在闻到杨大嫂做的菜时才会流口水,杨大哥,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让大嫂准备一桌菜,我要十八道,你请客。”
“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连嘴都懒得张的你,吃不吃得完啊?”这位黝黑的壮汉子笑得很开朗,他是附近的农户,也是阴家雇佣的工人,是个特别爱说爱笑的人,在刚来时就特别喜欢逗阴雪澜,可偏今世阴雪澜总是不给他面子,要么懒懒的不搭理人,要么还能反过来逗他两句。
阴雪澜露出个懒懒的笑容,“准备就是,反正白瞎不了。”
这时阴雪峰把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完了,从大门里出了出来,这壮汉同样和阴雪峰热情地打招呼,但态度明显比刚才多了份恭敬。
此时的阴雪峰的身材已经拔高,颀长的身材,白衣胜雪,配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即使他的五官并不是突出俊朗,却给人一种翩翩贵公子的感觉,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有时候比看一个美人更让人赏心悦目,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
和壮汉道了别,阴雪峰上了马,阴雪澜也钻进了马车,两人身后带着一队人马,马车上拉是这次的货物,而人都是高手,毕竟他们所运的货物不是普通的东西。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阴家庄,马车里,阴雪澜昏昏欲睡,马车上阴雪峰不时地看向马车一眼,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凑到马车旁边叫道,“雪儿,别睡了,你早上刚醒,睡多了对身体不好,要不跟哥一起出来骑马吧。”
这时,阴雪澜从马车的车厢窗户探出头来,她看着哥哥,有点认真的问道,“哥哥,你和父亲为什么非要让我跟着你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