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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为何

你要在这里?

为何

你要生在这里?

为何

在这个时间出生?

为何你不是以一个

平民的身份出生?

为何你这样无能,

连最想要保护的人

都保护不了?

发狂?有什么用?

这只是在说明你自己的无能。

逃吧,逃离这里

带上你的悲伤和痛

这个山庄已经充满了死亡。那道极其难闻——刺鼻的血腥,就像是巨大的拳头击打在人的胸膛,翻江倒海的感觉便随即而来。

真是让人头晕!真是残忍!杀了这么多人!

管事实在不想走进这个山庄,还离得那么远就发现了上百具正在腐烂的尸体,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庄的四周。这些死人面露惊恐,很明显死前遇到了很可怕的事。可是,那得是有多可怕的事,才能让一个拥有近千人的军团恐惧,让这群训练有素的军人丧失勇气、丢盔弃甲!

他不知道。

如果不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脑袋掉的话,他立马就转身走了;如果不是为了面子的话,他实在想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过,他想在这种时候还在乎面子的话,是给自己找罪受,于是他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两天前,他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来这里找两个人——或者说两具尸体,本来早就该本带回去的尸体。可是还没到这里,就听到了这里死了很多人的消息,虽然一开始不信,但是他还是在心里咯噔了一下,背上就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大人,这些人已经死了三天了。”这个报告的手下戴着面巾,看得出来,他也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管事也想戴面巾,不过不好意思开口。情况似乎比想象要糟糕啊。三天吗?时间正好啊。可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呢?管事边走边想。尽管不想,但是还是要进那个山庄的。

“有没有查出来一共死了多少人?”问完,他就立马闭上了嘴——恶臭已经让他不敢说话。

“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二人。”

“有没有重大发现?”管事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滚,不过还好他忍住了。

“大人你没事吧?”手下看来很懂得把握时机,立马懂事地把自己的面巾给管事戴上。

管事戴上面巾后似乎真好些了,缓缓的一口气,然后说:“没事了。”

“是。我们找遍了山庄……”他看着管事,“没有发现。”

管事听了,眉头一挑,接着皱了起来:没有发现是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了我们的人,所有的全部都在,包括离岸司;还有山庄里的侍卫丫鬟,一个不少,可是唯独少了两个,那两个最重要的。”手下说话的时候有点担心管事会不会发火,但是这种事不说是不行的,找不到也不全是他的错啊。但是,话说回来,这里臭的真是——让人想吐。

“这可如何是好啊?”管事紧张的说。

“大人——我们还找吗?”

“找。我跟你们一起找。去,把所有的尸体集中到一个足够大的地方,我要一个一个地看。”

手下觉得大人有一种赴死的准备,可是,真正难受的还是他们这些搬尸体的人啊。不过他没什么话可以说,只能照办。不过减轻工作量的办法是有的,他决定把尸体分几个地方集中起来,都把尸体集中到附近一带最密集的地方。

过了大约半天,进过几百人的艰苦奋斗,尸体被集中到了四个地方:山庄里一个,山庄外的树林里三个不同地方。管事早上在山庄里走了一阵子,不过因为实在受不了了,就以午饭为借口离开了,到了一个比较远的村子,不过午饭也没胃口吃,下午等人来禀报完事了就又回到了山庄。

管事始终觉得那个山庄好像被诅咒了,那股尸臭味那里最重,搞得他一点都不想进去,如果不是怕死的话。他决定先从山庄外的尸体里找,把最痛苦的事留到最后。可是,似乎老天并不打算赐福于他,他找完了树林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他想要的。看来是没法子的事了,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于是,管事又走进了这个山庄。这里被大火烧了不少,但跟以前的那种富贵之地差不了太远,还能让人回忆到当初,如果没有那股压抑着身体的尸臭的话。管事走得很快,而且还东张西望,因为他始终有一种被幽灵环绕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当他走到那一堆尸体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加重了。

“开始吧。快点,不然天就要黑了。”管事对手下说。如果完事不了的话,他就不得不在这里过夜,这可万万不行。

手下点点头,下了令,然后开始认尸。

这个过程很折磨人,外面的尸体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这里的多,所以还没看到一半管事就感觉不行了。但是仅休息了一下,就又开始了,毕竟他还想早点完事。就在这时,手下来报,面带喜色。

“大人,好消息,我们发现了一具女尸,很可能就是大人要找的。”

管事脸上突然有了血色,重新活过来了一般,一步不停地跑了出去。他跟着手下到了那个被单独摆放的尸体旁边,看见了这具面目全非的女尸。

尸体大部分受过火烧,原本的衣服也残缺不全,如果不细看,她真的跟山庄里的丫鬟没区别。

但是,仔细想想就不同了:衣服没有被全部烧,而其他人的衣服就被全烧了,这是因为贵族的衣服和一般人的衣服的材质是不一样的,更耐烧;从尸体上并未找到任何明显的贵族该有的首饰,但首饰很有可能是被人摘了,可是还是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些小首饰,这些首饰跟管事要找的人的身份很符合。

管事很认真地盯着女尸,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尽管那张脸烧焦了大半。他忽然有些不确定,要是把这女的带回去,弄错了怎么办?他想了又想,对手下说:“把这具尸体带回去,现在就送走。”

“是,小的立马去办。”接着很快就有一些人过来——收尸。

诡异的事却在这一刻发生了。所有人弯下腰去抬尸体的时候,却发现尸体不见了——就是弯腰前还在啊。

“鬼啊!”有人从心里发出这个叫声。骚动立刻一片,尖叫也是不停。

管事惊了一身冷汗,不过这时候他最需要镇静。他朝四周大喊:“别慌别慌!”忽然他看见一人,虽然只一眼瞟过,但是他可以十分肯定这个人不是他们的人。于是,他大喝一声:“是谁!你是谁?”

大家听见管事的大喝声,不由自主安静了许多。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而他面前的就是刚才的那具尸体。

“我来太晚了!……”

有人听见他说话,可是后面的就听不清楚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快说!”管事想拿出他的气魄,震慑对方,但似乎没有。

那个人转过头来,说:

“告诉那个弑君的人,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管他的背后有什么东西,他都要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管事忽然感觉不能呼吸了,心中回荡着这四个字,比千年古钟的钟声还要响亮,震撼了他的灵魂。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甚至连那个人的样子他都没看见,那具尸体也不见了。

活见了鬼似的。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管事再也不敢再留在这里,比逃命还慌张地离开了。今晚上,他没有睡,而是在马背上过的,直到第二天下午,他骑倒了五匹马,他才到了那座充满罪恶的城市。

进城前,他看了一眼城门,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一股黑暗笼罩着这里。或许是错觉,因为极度疲劳而产生的。他不敢耽搁,策马进了皇宫。

这一天的黄昏很美丽。夕阳的红把这里染了色,是血一样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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