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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碎

舞会仍在进行,白牧端着一杯白葡萄酒优雅地穿行于人群中,他不时地整整自己黑色条纹的西装,或是停下与他人畅谈。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白牧回头看去,原来是打扮好的南宫玉走了出来。

她简单地挽着发,穿着那件浅蓝色的单肩礼服款款走来,那一袭水墨画般的渐变色垂在脚腕,右肩肩头缀着几只立体的深蓝色蝴蝶,左手有一只喇叭袖,上面绣着几朵花,正与右肩相呼应,令她本来有些冷厉的气质也柔和了许多,十分的优雅。

她正走着,头上的一只蝴蝶发夹落到了地上,她正要俯身去检,从她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把发夹捡了起来,很是熟稔地为她夹在了头上,她回头去看,正看到对方得意的模样。

“赵先生?”南宫玉惊讶地看着他,“赵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赵琛旭灿烂一笑温柔地说:“真巧,我刚刚看到好像是你,走近一看还真的是。难怪我爸说我错过了什么呢?”

“你爸?是哪位?”南宫玉不解,“我们认识吗?”

“走,我介绍给你!”

赵琛旭说着就拉住了南宫玉的左手臂,正好碰到她的伤,痛得她嘶了一声,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吓得他赶忙又放开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看看。”

赵琛旭赶忙把南宫玉的手臂拉出来,看着上面绑着的绷带,他心疼地皱了眉头,可是刚要细看,南宫玉却被人拉到了一边。他疑惑地抬头,南宫玉已经被满脸冷漠的沈谡凛搂到了怀里。

“沈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琛旭抬头有些生气地盯着沈谡凛,可是后者完全无视他,而是低头看着打扮如此美丽的南宫玉,语气带了些责备:“我不是说,让你不要来吗?”

南宫玉还没说话,赵琛旭可不高兴了,他又把南宫玉拉到他的怀里,一脸戒备地盯着沈谡凛冷冷地回问:“沈先生,这是南宫小姐自己的事情,不用麻烦你过问吧?”

两人的战火一触即发,白牧适时的出现,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年轻人,他哈哈大笑地拍手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两个眼光很不错,不过玉儿只有一个,不可能同时做你们两个人的女伴。”

“白叔叔!”南宫玉挣脱开赵琛旭的手站好,“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爸,您怎么不告诉我南宫小姐来了。”赵琛旭一噘嘴走过去搂着白牧的肩膀,“您要早说,我就去找她了。”

“爸?”

南宫玉一脸的错愕,她听说白牧的儿子一出生便夭折了,当时就因为这件事,白牧的妻子有些发疯,最后被白牧当时的仇人抓住残忍的杀害了,此后,白牧再没有娶妻,哪里来的儿子?还这么大。

“玉儿,你不知道吧,这就是你白旭哥哥,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却也是我最最信任的人。我已经决定了,让他来继承我的白氏酒庄。”

南宫玉扭头看了赵琛旭一眼,然后看着白牧微微一笑:“真好,恭喜您。”

“走吧,你手上还有伤。”

沈谡凛说着拉着南宫玉的手腕就要往房间去,可是另一边赵琛旭却拦住了他们,无视沈谡凛冷若冰霜的眼神,他转而对着南宫玉嬉皮笑脸地说:“这几天的节目特别多,我听说南宫伯父对你要求甚是严格,你肯定都没有怎么出来玩过,这两天正好放松一下。等明天,我带你到后面的马场去骑马,然后咱们一起去摘葡萄怎么样?”

“我......”

“南宫玉手上有伤,应该好好休息几天。”

南宫玉刚要开口却被沈谡凛抢了先,听了他的话她只能是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韩冰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着一套紫色的旗袍甚是魅惑,看着两个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争夺着南宫玉,她的眸子一转,怎能让她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所以她赶忙过来解围道:“二位别争了,今天南宫小姐为了救我受了伤,确实不便,不如让她随我去一旁品酒吃些点心,也能歇歇。”

沈谡凛本以为南宫玉不会同意,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点头答应了,她看着韩冰转而看向白牧说:“白叔叔,我还是和韩冰阿姨在一起吧。”

“既然这是你的意思,叔叔当然同意。”

白牧有些可惜,但是这样也好,省得这两个家伙再争了。

韩冰笑笑拉着南宫玉的手往一旁的圆桌边走去,赵琛旭满脸的不舍却也没有追上去,柳香这时才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自然地走过来挽住了沈谡凛的胳膊撒娇道:“谡凛哥哥,我们去那边跳舞吧。”

“你都已经有舞伴了,何必多此一举打扰我。”

赵琛旭瞥了沈谡凛一眼,自己找酒喝去了。

韩冰拉着南宫玉的手坐到了圆桌旁,然后松手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见南宫玉一直盯着她,她没有好气地说:“坐吧,我又不是不让你坐。”

南宫玉点点头坐在了她的身边,刚刚她一直观察着韩冰的一举一动,现在终于能够确定她就是自己的母亲了,韩冰耳朵后面有个心形的疤,是在南宫玉小时候她就不小心烧伤留下的,当时南宫玉还心疼了好久,成天问妈妈疼不疼,那时的韩冰温柔地抱着她说不疼的......可是现在坐在她面前这个女人,除了那张脸,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一样。

韩冰扭头见南宫玉一直盯着她看,心里很是不舒服,她皱着眉头坐直身体看着她冷冰冰地问:“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今天上午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希望你继续破坏香香和谡凛之间的感情,明白吗?”

南宫玉没有想到韩冰的话竟然说的那么直接,不过她也不在意,毕竟她对沈谡凛没有半点意思。

“阿姨,这件事您不用担心,我不会插足他们。”

“那就好,我家香香长得这么漂亮,又那么聪明伶俐,还那么善良,我实在是太心疼她了,不希望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幸福。”

“阿姨,请问您只有柳香一个女儿吗?”

南宫玉突然这么问让韩冰吓了一跳,她用怪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南宫玉,突然嗤笑一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只有香香一个孩子了。”

“阿姨,您不用紧张,我只是问下她有没有兄弟姐妹而已。”

南宫玉苦笑,果然她不能算是她的孩子,因为她可是狠心抛弃了她啊。她怎么这么傻,还在幻想她抛弃她是有难言之隐,这样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可是事实......呵呵,真可笑啊!

“阿姨,您去过孤儿院吗?”南宫玉突然说,“那些孩子被自己的父母残忍的抛弃,他们一天天地守望着窗口,想看看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来。可是等到的,都是失望。”

“那又怎么样?”韩冰不以为然,“这些孩子被抛弃,还是他们不够优秀。”

“阿姨,如果有一天您的孩子被送到了那里,您还会这么说吗?”

韩冰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双美眸狠狠地盯着南宫玉,怒斥:“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在找我的茬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她脸上一红赶忙换了笑脸坐了下来,见大家都不再看这边,她才又对南宫玉说:“你这丫头为什么这么问,我告诉你,我只有香香一个女儿,而且永远不会放弃她,明白吗?”

韩冰一张脸气得通红,又有些尴尬的样子,看着她这么着急解释,南宫玉的眸子越发深沉起来,她拿起面前的酒杯品了一口,缓缓地说:“这酒可真好......阿姨,我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我酒量不好,喝了点酒就胡说八道。只是想起我在孤儿院见到的一个女孩儿,被她妈妈抛弃了,最后她就......自杀了。”

说着,她的眼中泛起了泪花,也是,那个孩子早就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她南宫玉啊。

韩冰没有了耐心,看着沈谡凛也不在这里,她便起身走了。

南宫玉坐在桌子边,双眼无神地盯着桌上的花瓶,她很累,累得动不了,只想这么一直静静地坐着。不知坐了多久,人群渐渐散了,她还在发呆,杯子里的酒早就空了,赵琛旭跟着白牧一直周旋于人群中,一直没有抽空过来,她好像就被人遗忘了一样。

突然,一只大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抬头看着沈谡凛漠然的眼神,她突然笑了。

“喝了多少?”

“啊?”

南宫玉本以为沈谡凛又会说你怎么这么丢人,可是没有想到他一开口竟然问的是这个,愣了愣,她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温柔地说:“一杯而已。”

“走吧,回去吧。”

轻叹口气,沈谡凛见她站稳松开了手,然后准备带着她回房间去,可是刚走两步,他却发现南宫玉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去,就见她扭着头一脸落寞地望着远方,柳香似乎有些喝多了,斜靠在韩冰的怀里,而后者则很宠溺地将她扶着,一脸笑盈盈的。

“羡慕?”

“是啊,我很羡慕......”

南宫玉很少如此率直,看来真的是很羡慕了,可是令他更在意的,是她比羡慕更明显的落寞与孤独。不知为何,现在这个女人在他的眼中越发的令他心疼,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却对长辈非常在意。

回到房间里,南宫玉卸了妆就要睡在沙发上,却被沈谡凛拦了下来,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后者只是冷着一张脸淡淡地说:“今天你睡床上,你是个女生,手又受了伤,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睡在沙发上。”

南宫玉长舒一口气,缓缓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躺到了床上,她很累,躺下没有多久就睡着了。沈谡凛去冲了个澡,回来见南宫玉还在安睡着,便躺到了沙发上。

半夜,沈谡凛正睡着,耳边却依稀传来女子悉悉索索的哭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窗外下了雨,他坐起身看到床上南宫玉踢掉了被子,整个人蜷成一团,紧皱着眉头很是痛苦的流着泪,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沈谡凛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上,转而为南宫玉轻轻地披上,但是她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抗他,而是继续地低泣着。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不要走,我会乖乖听话的......”南宫玉喃喃着,“我错了......不要离开我......”

沈谡凛看到她的样子也不管那么多,伸手隔着被子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他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没事,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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