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515300000007

第7章

东京大森海湾外 日

浑厚的弦乐奏出根据陈天华的诗作写成的合唱旋律,同时叠印出如下一组镜头:

朔风劲吹,乱云飞渡,搅得长天一派悲凉;

大森海湾掀起万丈狂涛,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一具红色的棺木停在海边,几朵白纸扎成的素花系在两道黑色的缎带上,随风摇曳;

宋教仁、刘撰一、秋瑾、廖仲恺、朱执信、汪兆铭、胡汉民等留学生臂缠黑纱、胸戴白花分站在棺材的两边;

追悼陈天华的留学生络绎不绝地走来;

杨度快步冲到大森海湾,“扑通”一声跪在陈天华的棺材前,双手捶打着棺材嚎啕大哭。

浑厚的弦乐化做凄凉的哼咪合唱,棺材渐渐化为幻影:

陈天华从棺材中升起,随着狂风向着大海的深处漂去,定格在随风翻滚的狂涛中。

陈天华的画外音:“同饮一杯血酒,呼的呼,喊的喊,万众直前,杀那洋鬼子,杀投降那洋鬼子的二毛子……手执钢刀九十九,杀尽仇人方罢手!我所最亲爱的同胞,向前去,杀!向前去,杀!向前去,杀!杀!杀!”

陈天华的幻影频频挥手,消失在大海的深处。

凄凉的哼咪合唱化做声震太空的交响大合唱。

杨度、宋教仁、刘撰一、秋瑾扶灵执纬,抬着陈天华的灵枢沿着大森海湾走去。

廖仲恺、朱执信、汪兆铭、胡汉民等紧随灵枢之后,十分悲伤地向前走去。同时,叠印字幕:

“陈天华的灵枢运回湖南以后,长沙的革命师生以及各界代表人物万余人,手执白旗,高唱哀歌,送葬革命先驱陈天华于岳麓山……”

东京海滨雨路外 日

初冬的海滨只有朔风瑟瑟,少有游人。

秋瑾、胡汉民心情沉重地沿着雨路走来,异常严肃地交谈着。

秋瑾:“死者蹈海,生者病狂,我们如果还在去、留问题上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就势必会影响推翻帝制、创建共和的革命,也对不起中山先生临行前对我们的一片苦心!”

胡汉民:“我赞成秋瑾大姐的意见。”

秋瑾:“更为严重的是,照这样下去,不要多少时日,我们刚刚成立的中国同盟会就会分裂,倒退到中山先生来日本前的格局!”

胡汉民:“这是最危险的!”他沉吟片时,“秋瑾大姐,你看怎么办呢?”

秋瑾:“立即召开同盟会各省代表会议,在党中做出更为一致的决议,统一行动,制止分裂!”

东京《民报》编辑部内 夜

会议气氛低沉,与会者多是沉默不语。

宋教仁:“此次反对《取缔规则》的斗争,虽说表面上看是属留学生的事,但从本质上讲,它却反映出新成立的中国同盟会尚未建立起领导权威。为此,秋瑾同志建议召开这次会议,我个人认为是及时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秋瑾:“我还要补充说明,第一,要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第二,会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把这次反对《取缔规则》的斗争,纳入中国同盟会的领导下进行。”

胡汉民:“我同意秋瑾大姐的意见!与会的同志,都是中国同盟会的骨干成员,遇事必须要牢记同盟会的革命纲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如果我们以此反观这次反对<取缔规则》的斗争,双方都有以寻常学生之意见,而牺牲革命之利益。”

汪兆铭:“我赞成汉民同志的见解!另外,我们的孙总理也从南洋发来电报,不赞成留学生回国!”

秋瑾碎然站起,愤怒地:“汪兆铭同志!你为什么扣压中山先生的电报?”

“对!你为什么扣压中山先生的电报?”众人问道。

汪兆铭胆怯地:“那时,双方的矛盾势如冰炭,我认为就是公布了先生的电报也无济于事。”

“不对!瞎说……”与会者气愤之极,大声吵着。

汪兆铭已经感到了理屈,遂低头不语。

宋教仁:“同志们,安静一下!请兆铭同志先报告总理电报的内容好不好?”

“好!”与会者一起把愤怒的双眼投向汪兆铭。

汪兆铭:“先生说,全体留学生归国虽然出于义愤,却不合策略。他更担心我们这些同盟会员大批回国后,有被清朝政府一网打尽的危险。时下,应留在日本发展力量,等待有利的时机。”

“先生讲得好啊!……”与会者低声自语。

宋教仁:“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没有了!”

宋教仁:“胡瑛同志,你的意见呢?”

胡瑛:“我的本意,原也是为了革命之发展。今天,大家赞同先生的意见,我也收守己见,同意党的议决。”

宋教仁:“秋瑾大姐的意见呢?”

秋瑾:“同意党的决议!不过,中国人办事总是虎头蛇尾,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和留学生共事了!”她说罢十分生气地离开了会场。

与会者愕然地望着秋瑾走去的背影。

东海外傍晚

一艘客轮乘风破浪,向着晚霞夕照的方向驶去。

秋瑾站在船头上,望着落日狂涛,心潮澎湃,遂低声吟咏:“万里长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拼得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逆光的秋瑾镶嵌在晚霞之中。

东京码头外傍晚

仲清、胡道南站在码头高处,极目眺望远去的客船。

仲清:“道南同学,此次秋瑾回国是去婆家湖南,还是回到娘家浙江?”

胡道南:“当然是浙江!”

仲清:“为什么?”

胡道南:“一,她已经和丈夫离异了,婆家是不会再接纳她的;二,她在湖南的朋党黄兴不知去向,陈天华蹈海殉葬,宋教仁权且留在日本,她回到湖南是无依无靠啊!”

仲清:“她在浙江也有同党吗?”

胡道南:“有!第一个是她的表兄徐锡麟,第二个是陶成章,第三个嘛,是正在西狱坐牢的章太炎。只要秋瑾和这些人勾在一起,浙江省将无宁日!”

仲清:“我在国内的时候,听说她还和蔡元培稔熟?”

胡道南:“她和蔡元培再熟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仲清:“为什么?”

胡道南:“蔡元培是出了名的老夫子,有人说他是‘闻望素隆,而短于策略,又好学,不耐人事烦扰’。简而言之,具体的事情,他一件也做不成,只是一个牌位。”

仲清:“我听说你们胡氏家族在江浙、上海一带,是颇有些人脉的啊!”

胡道南:“那是自然!说句不客气的话,宁沪杭雨的父母官,都和我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仲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一封亲笔信就全了结。”

仲清摇了摇头:“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胡道南:“那仲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仲清:“回国!”

胡道南一怔:“回国?”

仲清:“对!你回到上海之后,要广设秘密的耳目,准确地掌控秋瑾、徐锡麟、陶成章这些革命党人的活动。一旦获悉他们聚众反叛朝廷的情资后,立即向各地的父母官报告,力求一网打尽。”

胡道南沉吟不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仲清:“事成之后,朝廷必有重赏。卧底期间,任由你支取活动经费。”

胡道南:“我听仲大人的!”他故作亲热状地说,“仲大人,今晚再去洗男女共浴的温泉澡吧?”

仲清摇了摇头:“不行!我还要会见一位从国内来的要员,商谈拜访杨度先生的事情。”

杨度的客室内 晨

在柴可夫斯基的《悲枪》交响乐中缓缓摇出:

陈天华的遗像悬挂在正面墙上;

陈天华的遗像下面是一张供桌,上面摆有简单的供果;

杨度双手捧着一灶高香走到供桌前,恭敬地插在那个不大的香炉中。

杨度后退一步,微微地垂首,肃穆地默哀。

与此同时,在《悲枪》交响乐中送出陈天华的吟咏声:“瓜分豆剖逼!人来,同种沉沦剧可哀。太息神州今去矣,劝君猛省莫徘徊……”

杨度缓缓抬起头,低语:“天华,你写的‘太息神州今去矣,劝君猛省莫徘徊’是何等的好啊!虽然你我救国之路殊异,但我敬重你的人格哟……”

一位年长的日本男佣走进,操着日语谦卑地说:“先生,贵国使馆来人了。”

杨度转过身来一看:

仲清与一位身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杨度惊喜地叫了一声:“老熊!”遂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了这位叫“老熊”的客人。

仲清愕然地:“没想到啊,杨先生和熊希龄先生早就认识。”遂又感慨地摇起了头。

杨度:“岂止是认识哟!我们不仅是湘籍同乡,而且都因赞成维新变法受到株连。所不同的是,我这个‘老熊’同乡脑子灵活,又跟着西太后闹起立宪来了!”

熊希龄难堪地:“哲子,你的嘴还是这样不饶人啊!”

杨度:“这就叫江山易改,察性难移!老熊,你放着出国考察宪政的美差不做,老远地跑到东京来有何贵干?”

熊希龄:“开门见山,找你取经来了!”

杨度一怔,遂调侃似的说:“笑话,我杨度既不是西天的如来,也不是欧美的基督,找我取什么经?”

熊希龄:“取宪政的真经!”

杨度:“可这宪政的真经,是欧美诸国创的,没想到老熊这么大的学问家,也会干出烧香进错庙门、拜菩萨找错神位的事!”说罢哈哈大笑。

仲清与熊希龄交换了个眼色,插话道:“熊先生,我提议由公使馆出面,包一家地道的料理店,二位先生边吃边谈取真经的事好不好?”

熊希龄:“哲子,我们就客随主便吧?”

杨度玩笑地:“有吃,有喝,当然好了!”

一家日本料理店内 日

在典雅而优美的三弦等乐器演奏的乐声中,四个年轻貌美的歌舞伎翩翩起舞。

杨度、熊希龄、仲清分别跪坐在茶几前,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歌舞伎的表演,同时,他们还在轻松地交谈。仲清还不时地摸一下身旁的侍女。

熊希龄:“我自从被五位大人选为出洋考察宪政的随员后,他们最发愁的一件事,就是回来后无人能写成一篇文章,让老佛爷看后说:‘好!就这样办吧。’为此,我上了一个条陈,说时下的中国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好这篇文章,一个是哲子,另一个就是梁启超。”

杨度得意地:“算老熊慧眼识才!不过嘛,我必须搞清楚,这五位只知皇上、不知总统的大臣是真心还是假意。换句话说,我担心他们把这篇鼓吹宪政的文章当作羊头,继续贩卖他们的狗肉。”

熊希龄:“我也坦然相告:我要的是你写的真羊头,我不管——也管不了他们是不是卖狗肉。”

杨度摇了摇头:“这我得考虑一下。”

熊希龄:“有什么可考虑的!老弟不是笃信帝王学嘛,你躲在日本连帝王都见不着,那还不是空口说废话!”

杨度笑了:“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老熊变得比我聪明了。”

熊希龄:“我再把话说明白些,老弟这篇文章有二用:一是解五大臣的燃眉之急,再是可作老弟接近帝王的见面礼。”

仲清:“同时,使馆还给杨先生最优惠的待遇。”

杨度微微点头自语:“一石三鸟哟……”他沉吟片时,又说道:“老熊,请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熊希龄生气地:“老弟,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啊!”

仲清:“杨先生,熊先生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通往横滨的大路外 内

一辆马拉轿车跑在大道上,清脆的铃声回响在旷野。

杨度、熊希龄坐在马拉轿车中,认真地交谈着。

杨度:“为了完成老兄此行的任务,我必须要做两件事:一是由我出面,请熟悉西语的留学生翻译各国的宪法;二是要写好让老兄可以交差的三篇文章。”

熊希龄:“哪三篇文章?”

杨度:“第一篇,《东西各国宪政之比较》;第二篇,《中国宪政大纲应吸收东西各国之所长》;第三篇,《实施宪政程序》。”

熊希龄高兴地:“好,好!老佛爷看了这三个题目一定会说:‘好!’直隶总督袁大人看了也会说……”

杨度抢先说道:“谁说当代中国没有人才?”

熊希龄:“说不定啊,这三篇文章就是三块敲门金砖,老弟从此就飞黄腾达于中国政坛了!”

杨度得意地:“不过嘛,这第一篇文章——《东西各国宪政之比较》,我计划请当代圣人康有为的大弟子来写。”

熊希龄一怔:“谁?”

杨度:“就是你的老朋友——也是你我今天要拜访的梁启超先生。”

熊希龄一惊,自语地:“梁启超先生……”

杨度:“对!请老兄放心,他这个朝廷的通缉犯,一定会为朝廷写好这篇文章的!”

熊希龄微微地摇了摇头。

杨度:“放心!”

熊希龄:“我放不下心嘛!”

杨度:“只要老兄配合我演好一出‘借尸还魂’的好戏,你的好友梁启超先生就一定会答应做好这篇文章。”

熊希龄惊愕地看着微笑的杨度。

横滨梁启超寓所书斋内 日

这是一间四壁皆书,挂有名人画轴、条幅的书斋。

梁启超坐在写字台前,潜心地审读两本刊物。

有顷,梁启超合上这两本刊物,分放在写字台左右两边。

特写:(新民丛报)《民报》

梁启超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整理了一下长袍,遂一边缓缓踱步凝思,一边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光亮的“谢顶”。

有顷,一位年长的男佣人走进,客气地:“老爷,徐先生到了。”

一位身着西装的先生走进,客气地:“任公,别来无恙乎?”

梁启超:“托徐先生的福,尚安好!”他指着一把太师椅,“请坐!”

徐先生:“谢座!”遂坐下。

年长的佣人献上一杯香茗,转身退下。

梁启超:“徐先生,你曾是兴中会的老成员了,自应知道汪精卫是何方神仙吧?”

徐先生:“据我所知,汪精卫是一个尚不满二十三岁的留日学生。”

梁启超:“他和孙文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徐先生:“没有!”

梁启超:“这怎么可能呢!”他从写字台上拿起一本《民报》,十分生气地说,“自孙文的《民报》创刊始,这个化名叫汪精卫的人就撰文骂我‘没有宗旨,惟利是视……支离反复,自生矛盾’。还说满洲之立宪论,乃使吾民族诚心归化之一妙用……此种祸者谁乎?吾不能不痛恨康有为、梁启超之妖言惑众也!”

徐先生:“任公息怒,《民报》上的文章我都看过了。”

梁启超用力把《民报》掷于写字台上,随手又拿起两本《新民丛报》,严肃地问道:“你读过我写的《开明专制论》和《申论各族革命与政治革命之得失》这两篇文章吗?”

徐先生:“读过了!准确地说,汪精卫等发在《民报》上的文章,就是对任公这两篇文章的回应。”

梁启超冷漠地笑了笑:“好啊!请你转告在南洋的孙文,我决定把这两篇文章合为一册,名曰(中国存亡之大问题》,算做是我向你们的通天教主孙文下的战表。”

徐先生:“我一定转达!”

梁启超不无蔑视地:“请再转告孙文,我就一个人一支笔,一定能”

打败他留在东京的徒子徒孙!

徐先生起身,不无高兴地说:“任公,等您开庆功会的时候,不要忘了请我赴宴、喝酒。再见!”他大步走出书斋。

梁启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遂又愁眉不展地哼唱京剧《四郎探母》的唱腔:“我好比笼中鸟……”

有顷,男佣人走进,神秘地:“老爷,北京来的贵人在客厅候着呢!”

梁启超喜笑颜开地说:“好!等我换一换装就去见北京来的客人!”

梁启超寓室中的客厅内 日

杨度、熊希龄背剪着手在欣赏悬挂在墙上的字画。

梁启超身着西服革履走进客厅,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秉三兄,你我一别八载有余啊!”遂伸出双手,用力抱住熊希龄。

熊希龄紧紧地拥抱着梁启超,动情地说:“任公!我真的好想你这位老弟哟!”

杨度站在一旁,有感而发地笑着说:“谁说任公不与时俱进了?连祖宗传下来的见面礼都换成拥抱了!”

熊希龄笑了:“任公,还记得你我在长沙的事吗?”

梁启超:“记得,记得!那时,你在长沙协助谭嗣同、唐才常等维新派大将创办刊物、学校。你出任长沙时务学堂总理,我应老兄所请出任中文总教习。”

杨度:“蔡锷等人都是你们的门生,对吧?”

“对,对!”梁启超、熊希龄得意地答说。

杨度突然变色,问道:“二位不会忘记吧?当时湘籍顽固派叶德辉等人可坚决反对你们啊!”

梁启超:“好像反对的主要对象没有我啊?”

熊希龄:“因为你不是湖南人嘛!开始,主要攻击我和湖南巡抚陈宝蔑。”

杨度把眼一眯:“任公,你还记得叶德辉等人作联攻击熊、陈二位的事吗?”

梁启超:“记得!上联是骂哲子乡兄老熊的:四足不停,到底有何能干;下联是骂湖南巡抚陈宝裁的:一耳偏听,懂得什么东西。”

熊希龄不大自然地:“确有此事。”

杨度:“我还记得,那时,老熊请来经学家皮鹿门到时务学堂讲学,他亲自为这个经学家皮鹿门摇铃上课。叶德辉等人又做了一联嘲之。老熊,还记得这副联语吗?”

熊希龄不好意思地:“记得!”

杨度:“说说看?”

熊希龄:“鹿皮讲学,熊掌摇铃。”

“对,对!”梁启超、杨度忍俊不禁地笑了。

熊希龄尴尬地:“哲子,应该书归正传了吧?”

杨度:“好!任公,我写给您的信收到了吧?”

梁启超:“收到了!约我写有关立宪的文章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是为谁当刀笔手啊?”

熊希龄嗫喏:“任公,为直隶总督袁大人。”

梁启超碎然变色,情不由己地:“他……”

熊希龄低沉地:“对!”

梁启超坚决地:“不干!”

杨度平静地:“为什么?”

梁启超愤恨不已地说:“当年戊戌变法,如果不是这个袁贼向老佛爷告密,今上不会被幽禁八载,谭嗣同等六位志士也不会惨遭杀害,今日的大清王朝更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我梁启超为袁贼捉刀代笔,岂不成了认贼作父、千夫所指的历史罪人了吗?……”他可能是过分激动了,竟然便咽起来,遂掏出一方手帕擦拭泪水。

熊希龄不知如何是好,示意杨度出马救场。

杨度十分轻松地摇头作答。

梁启超一挥手中的手帕,严厉地说:“我梁启超与袁贼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如果二位继续谈维新变法的情谊,我热诚欢迎;如果再请我充当袁贼的刀笔手,我立即送客!”

熊希龄急得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哀求地说:“哲子,你说话啊!”

杨度故意地:“我说什么啊?”

熊希龄:“借……借尸还魂啊!”

杨度:“任公封死了重整山河之路,我这出借尸还魂的好戏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梁启超听后一怔:“哲子,什么是借尸还魂的好戏?”

杨度微微地摇了摇头:“现在说之无益了!”

熊希龄着急地:“不!有益,有益啊……”

杨度:“老熊,你说有益有什么用啊?”

梁启超望着胸有成竹的杨度,诚恳地说:“哲子,如果我也想听呢?”

杨度:“事过境迁了,要讲也得换个地方。”

熊希龄:“我知道哲子好吃,那就由我做东,去一家高档饭店边吃边讲。”

梁启超:“行!”

杨度:“任公说行,我看不行。”

梁启超:“为什么?”

杨度:“中国有句老话,叫冤有头,债有主。这出借尸还魂的好戏是唱给任公听的,因此老熊做东是没有道理的。”

梁启超:“那就由我做东。说吧,是吃你们的湖南菜,还是吃我们的广东菜?或者是吃日本的料理?”

杨度:“吃法式大餐!”

梁启超一怔:“为什么?”

杨度:“洋鬼子听不懂我们三人议论朝廷的大事。”

一家法国餐厅中的包间内 夜

梁启超、杨度、熊希龄每人面前摆着一份法式大餐,有意思的是谁也没有动刀叉。

杨度滔滔不绝地:“世人皆知,昔日的袁项城是反对变法的罪人,而今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倡导君主立宪的主将,这个中的奥妙在什么地方呢?国人——尤其是当政的权贵、得意或失意的秀才,都可以说出上千条理由,但我认为最根本的一条是,袁项城为了自保——或者叫自救采取了这一以攻为守的策略。”

梁启超自语地:“以攻为守的策略……”

杨度:“对!任公,说句你最爱听的话,老佛爷已经到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的年龄了……”

熊希龄插话:“据大内传出的消息说,老佛爷的身体真的是到了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杨度:“请任公想想看,一旦她驾鹤西去,谁来继位呢?”

梁启超:“当然是被软禁的今上!”

杨度:“任公,一旦光绪帝重登龙庭……”

梁启超:“他一定会下诏调南海师和我回京,继续完成未竟的变法大业!”

杨度:“那袁项城呢?”

梁启超:“押往菜市,用袁贼的头祭谭嗣同等六君子的在天之灵!”

杨度:“可他到那时……”有意停了一下,又说,“早已把君主立宪的大旗抢到手了哇!”

梁启超愕然一惊。

杨度:“更为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有六镇重兵,光绪皇帝能奈何他吗?”

梁启超沉默不语。

杨度:“俗话说得好,有枪便是草头王!到那时啊,说不定今上还要借重他袁项城以安天下呢!”

熊希龄插话:“搞不好啊,任公和康南海先生又要做他袁项城的刀下之鬼呢!”

梁启超痛苦不语。

杨度:“怎么办呢?任公作好这篇《世界各国宪政之比较》雄文,把变法立宪的大旗操在任公之手,等待时机,再跟着任公和康南海先生心中的今上倡行君主立宪!”

梁启超微微地点了点头。

杨度:“这就是全本的借尸还魂的好戏!”

梁启超沉默良久,低沉地说:“哲子讲得有道理!”

杨度:“任公,何时作好借尸的文章啊?”

梁启超:“等我和孙文打完这场笔墨官司再说。”

熊希龄:“任公还不知道吧,孙中山突然从南洋回到了东京。”

梁启超大惊。

东京大森海滨树林中外 日

好一片绿荫蔽地的树林,远方的涛声,近处的鸟鸣,宛似大千世界中的世外桃源。

突然,远方传来雨点般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只见:

林中远方,有两匹骏马沿着一条小路飞驰而来。

白色骏马碎然仰起前蹄,引颈长啸。定睛一看:

身着白色西装的骑手是孙中山。

接着,尾随其后的黄色骏马跑来。骑手用力紧勒缰绳,黄色骏马停在白色骏马的旁边。定睛一看:

身着日本军官打扮的骑手是黄兴。

黄兴笑着说:“真没想到哇!先生还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好骑手呢!”

孙中山有些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他用双脚磕了一下马腹,白色骏马沿着林荫小道向前走去。

黄兴也用双脚磕了一下黄色骏马的腹部,傍依着白色骏马向前走去。他好奇地问道:“先生从何时练习骑马?”

孙中山:“说来话就长了!在我十多岁的时候,我去檀香山毛伊岛找我哥哥孙眉。他是当地有名的侨商,有一个很大的农场,养有不少马匹。那时,我在读书之余就跟着工人骑马巡查种植园的情况。很快,我就爱上了骑马。”

黄兴:“这样算来,先生骑马的历史比我要长多了!”

孙中山:“这是历史造成的。你我分手之后,我先到了越南和新加坡,分别成立了同盟会分会;接着,我又到了欧洲,与吴稚晖、李煌流、张人杰等分别会面,又在欧洲建立了同盟会分会。”

黄兴:“去年,我到了两广一带活动,由于官府防范甚严,再加之没钱购买武器,只好返回东京;今春,为了未来组织起义,我发展了一批留日的陆军学生入会,并选择了一批坚定分子组成一个秘密组织‘丈夫团’。但都因为手中没钱,难以做大。”

孙中山慨叹不已地:“本来,我计划在新加坡成立中国同盟会基金会,但因梁启超等保皇党发难,我不得不回东京组织这场事关祖国命运的大论战。”

《民报》编辑部内 日

孙中山拿着一本小册子,表情严峻地说道:“同志们!我昔日的老朋友——今天保皇党的大将梁启超公然向我们下了这份战表,即这本《中国存亡之大问题》,你们全都看过了吧?”

“看过了!”

孙中山:“他这份战表宣扬的是一些什么东西呢?第一,他认为我们中国国民素质太低,程度太差,根本没有自治的能力,还不具备共和国国民的资格。因此,我们倡导采取革命的方法,进而达到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的目的,必然会招致列强的瓜分。自然,中国——实质上是他梁启超心中的满清政府将会灭亡!因此,时下之中国万不能行共和立宪制,只能听任西太后的奴役!”

在孙中山的讲话中摇出:黄兴、宋教仁、刘撰一、胡汉民、廖仲恺、朱执信、汪兆铭、张继等同盟会总部负责人。

宋教仁打开手中的小册子,气愤地说道:“他还危言耸听地说,革命必然造成‘群盗满山,磨牙吮血,举国中无一人能聊其生。若无外国乘之,则侯数年或十数年后,有刘邦、朱元璋起,复于君主专制……吾以为今后之中国,不容有三年以上战乱。有之则国必亡矣’。”他念罢将手中的小册子往桌上一摔,“真是一派胡言!”

“对!对……”与会者应合。

孙中山:“梁启超或出于保皇的目的,也或出于自身的利益,他最反对我们提出的平均地权说!下边,请黄兴同志把他有关的文字再向大家念一遍!”

黄兴照本宣科地念道:“梁启超咒骂平均地权是利用此以博一般下等社会之同情,冀赌徒、光棍、大盗、小偷、乞丐、流氓、狱囚之悉为我用,惧赤眉、黄巾之不滋蔓而复从而煽之,其必无成而徒茶毒一方……若乃欲以野蛮之力杀四万万人之半,夺其田而有之,则靡特人道不应有豺性……吾犹必大声疾呼曰:敢有言以社会革命与他种革命同时并行者,其人即黄帝之逆子,中国之罪人也,虽与四万万人共诛之可也!”

与会者一个个义愤填膺,怒火四射。

孙中山:“同志们!他梁某人的火药味足够了吧?”

“足够了!”

孙中山:“我们怎么办?”

“坚决反击!”

孙中山:“对!我们不仅要坚决反击,而且还要打他个落花流水!丑话说在前边,有一天他梁启超举起双手求饶,我们也要痛打落水狗,好不好?”

“好!”

孙中山:“我们如何打赢这场笔墨官司呢?一,要有队伍。诸位不仅是写文章的高手,而且还是有着革命决心的秀才。有你们这样庞大的队伍,我对打败梁启超等保皇党有着充足的信心!”

“绝无问题!”

孙中山:“二,革命要有纲领。为此,”他从桌上拿起一张文稿,“你们搞了一份十二条《民报》与《新民丛报》辩驳之纲领,我看后很好。下边,由黄兴同志部署战斗!”

黄兴:“第一,在座的同志要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尽快写出反击的文章,以《民报》号外单独印行;第二,这场战斗是长期的、艰巨的,大家都要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民报》就是诸位秀才战斗的阵地。让我们一起高呼:不获胜利,绝不收兵!”

“不获胜利,绝不收兵!”

这时,一位中年工友走进,将一封信交到黄兴的手里。

黄兴拆阅来信,沉重地:“先生,五大臣出国考察宪政业已回到上海,他们正在给慈禧太后写有关宪政的报告。”

孙中山鄙视地:“他们会写什么宪政报告?谁是他们的写手?”

黄兴:“你的两位老朋友。”

孙中山一惊:“谁?”

黄兴:“一个是杨度,另一个是梁启超。”

孙中山焦急地:“谁是牵线人?”

黄兴:“熊希龄。”

孙中山自语地:“熊希龄……他一定是奉袁世凯之命行事的。”

黄兴:“先生猜得一点儿也不错。”

孙中山沉吟良顷,郑重地说:“你们看多有意思啊!梁启超是维新变法派,杨度是君主立宪派,而袁世凯又是靠着慈禧太后过日子的顽固派,他们今天竟然搞到一起了!”

与会者陷入沉思。

天津直隶总督府书斋内 夜

袁世凯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审看一本刊物。有顷,他轻轻地合上刊物,特写:

《民报》第三号号外

袁世凯站起身来,手摇着葵扇在室内缓缓踱步。

袁克定引熊希龄走进:“父亲,熊希龄先生到了!”

袁世凯热情地:“熊先生!请坐。”

熊希龄:“谢袁大人!”遂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袁世凯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熊先生,你委托杨度、梁启超写的有关宪政的文章我看过了,用克定的话说,很有些水平!”

袁克定:“公平地说,梁启超写的第一篇更有水平些。”

袁世凯不悦地:“杨度写的第二篇、第三篇也不错嘛!”

袁克定:“是!”

袁世凯:“熊先生,你就组织几个秀才,根据这三篇文章尽快搞出一个报告来,然后我再与张之洞等大人奏请太后批准,尽快进入预备立宪阶段。”

熊希龄:“是!”

袁世凯:“一旦太后下诏预备立宪,请你把杨度先生请到北京来,给那些皇亲国戚、新贵老臣开讲。”

熊希龄:“讲什么呢?”

袁世凯:“君主立宪啊!”

熊希龄:“是!可惜的是,梁任公不愿回京登台开讲。”

哀世凯笑了:“放心,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熊希龄微微地摇了摇头:“难啊!”

袁世凯:“没有什么好难的!他梁启超能为朝廷写立宪的文章,有一天也会为我袁某人大搞立宪摇旗呐喊的!”

熊希龄:“但愿如此!”

袁世凯不悦地:“是一定如此!”

熊希龄:“是,是……”他转身走出书房。

袁世凯“哼”了一声:“十足的书呆子!”他转身从书桌上取来《民报》第三号号外,问袁克定:“你看过这个号外和那些文章了吗?有何感想?”

袁克定:“看了!说到感想嘛……”他嗫喏了。

袁世凯生气地:“讲!”

袁克定:“文章写得漂亮,立论明确,我看行文高手梁启超他……一定会败下阵来的。”

袁世凯笑了:“你喜欢谁写的文章啊?”

袁克定:“汪精卫!”

袁世凯:“会是孙中山的化名吗?”

袁克定:“不是!据熊希龄告知,是一个叫汪兆铭的留日学生,为了表示自己革命的决心,愿做填海的精卫鸟,故化名精卫写文章,与梁启超对垒。”

袁世凯:“记住,汪精卫是个人才,等条件成熟之后,你要把他争取过来。”

袁克定:“是!”

袁世凯:“京城方面有什么情资吗?”

袁克定:“赵秉钧大人打来电话,说是章疯子在上海西狱就要刑满释放了!”

袁世凯一怔:“哪个章疯子?”

袁克定:“‘《苏报》案’的主犯章太炎。”

袁世凯:“赵秉钧计划怎么处置这个章太炎?”

袁克定:“他计划章太炎出了西狱以后,就把他再抓进大清国的监狱。”

袁世凯生气地:“不行!告诉赵秉钧,要利用章太炎出狱作一篇大文章。换句话说,把章太炎出狱当作钓饵,等留居宁沪杭的革命党人前来探望章太炎时候,再出其不意地收网。懂了吗?”

袁克定:“懂了!”

袁世凯:“为了能钓到像孙中山这样的大鱼,一定要放长线!懂吗?”

袁克定:“懂了!”

定格叠印字幕:

作者注:

熊希龄见梁启超史无所记。鉴于熊与梁的历史渊源和熊此行的任务,作者权做戏中处理,望史学家见谅。

徐先生乃历史人物徐佛苏、汤觉顿等合成的艺术典型,请史学家见谅。

同类推荐
  • 李萍啊

    李萍啊

    叶勐,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芙蓉》等期刊。小说《老正是条狗》入选《2005年短篇小说年选》。《亡命之徒》电影改编。《塞车》被译成英文。《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这么好》获2008年度河北十佳优秀作品奖。现为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
  • 棠棣之华

    棠棣之华

    初出茅庐的龙宇,无意间卷入一次武林争斗、真相扑朔的漩涡中,连串的阴谋让他身不由己;沈潮、沈汐两兄弟为了给父亲复仇,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最后两人携手揭开杀父仇人被杀背后更大的秘密;英雄难过美人关。大盗叶烟树做完最后唐门一案,在江湖销声匿迹,原来竟是落入林家小姐闺阁,好一出江湖喜剧……
  • 世界幽默小小说佳作选(精品文学书系)

    世界幽默小小说佳作选(精品文学书系)

    《世界幽默小小说佳作选/精品文学书系》主编李超。《世界幽默小小说佳作选/精品文学书系》精选了世界各国多位作家的100多篇幽默小说的佳作,这些作家当中还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本书不但能使你欣赏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最精美的幽默小说艺术,而且几乎每一篇都能使你在笑声中一气读完。
  • 眼巴前儿那点事

    眼巴前儿那点事

    《眼巴前儿那点事》为作者二马三十年来的自选作品集,多数曾发表在各类媒体。作品京味十足,幽默乐和,读来既解压,又解渴,大部分是亲身体验,很多作品的得来还是像蒲松龄一样,是与旁人聊天聊来的。舒乙对其作品有这样的评价:“冯亚东的文章都超短,可以算是小小说,这是一种新品种,干巴利落脆,抖一个包袱就结束,短小精悍,轻松之至,可读性颇强。”
  • 魔剑

    魔剑

    这天,清洲城外走来一个翩翩美少年。他眉目疏朗,神采粲然,腰佩长剑,缓缓走在城外古道上。少年名叫柳风含,沧洲人氏,出身于贫寒之家,在一次赶集时和父母跑散了,也有人说是他父母故意把孩子撇下了,家里孩子很多,他们养不活。孩子在热闹的集市上哇哇大哭,但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恻隐之心。后来,一个出家人从集市经过,见孩子哭得可怜,就把他带走了。许多人不知道,那个出家人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安陆寺住持志悟大师。若干年后,那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一年前,志悟大师遭人暗算,生命垂危。柳风含跪于尊师榻前,详问尊师与何人结仇,并发誓要为尊师雪恨。
热门推荐
  • 重生之绝世邪凤

    重生之绝世邪凤

    引火自焚,她涅槃重回异世。她要夺回自己的一切,找回自己的骄傲——重登世界之巅。她是异世高贵的武神,为了爱情,她背叛家族,舍下父母来到他身边。而当她散尽功力为他续命洗筋伐髓,以至于瞬间年华衰老时。他,却因为全新的体质,天才般的成长,名满天下,舍她而去,任她烧死在大火中。异世重生,他们再次相逢。而她,掩藏在骨子里的本性瞬间显露!狠!狂!邪!这次是真正的她!傲天之凤,涅槃重生,古武大陆,谁与争锋。看她武神邪凤怎样涅槃重生,光耀大陆,将名利踩在脚下,重回世界巅峰!++++++++++++人物++++++++++++【乔英】:因为自以为是被你狠揍,因为你的年少风华,我为你着了魔。我们出生入死,千帆过尽,即便是地老天荒,就凭这我叫你一声‘妹妹’,追随你至死无悔。【凤冕】:八年前,你背离家族,我追你八年。八年后,你背离天下,我陪你颠覆世界。我的妹妹,你路上的绊脚石,哥哥会为你全部肃清,即便是逆天成魔。【蓝云风】:我的骄傲永远在你面前展不开,你的光辉能掩盖我生命中所有的光芒。朋友?知己?我无所求。【羽非】:——就凭你叫我一声妹妹,为你负尽天下人!——我们的路,我们一起走,你成魔,我灭神,你成神,我杀魔。——我,只允许你蓝云风在我面前傲娇,你永远是我的‘傲娇男’,也只能我这样叫你!……增加中……++++++++++片段欣赏+++++++++++①“羽非,你个贱人。竟然再次打伤我孟家的人,我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啊——!”孟华呀呲欲裂,仰天大吼。羽非掏了掏耳朵,冷笑道:“伤你不是目的,灭你才是道理!”②他重重的跪倒地上,忏悔道:“对不起,我知道那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一死谢罪来弥补对你的亏欠。”羽非笑眯眯挥手道:“好吧,那你就去死吧!”某男戏谑道:“你真不打算原谅他?”羽非笑道:“原谅他那是他爹娘该做的事,跟我没关系,我要做的是打得他他爹娘都认不出来。”++++++++++传说中的推荐区+++++++++++墨堇琳的文【驭兽邪皇》沐梓凌的文【再生-绝世血凤】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仙域偏科生

    仙域偏科生

    修真界大变局背景下,两次穿越者夏木被身体原主人同化,拥有开挂资质,却在修行正统上严重偏科,还被其师下了恶心禁咒。他被逼无奈,只能剑走偏锋,开辟了前途未卜的修妖之路——身被同化?没事!另辟修妖道行被禁咒?怕毛!腹黑劝自招非议修妖?无畏!只要她安好仙藐神弃?滚啊!自在凡尘笑尔虞我诈?无知!山岳何曾倒霸业王图?何苦!终是空碌劳斩身炼书?虽疼!岂讨长生巧天地病患?看我!且以十境疗我是夏木,这世界,我让它变了。
  • 太古至尊神

    太古至尊神

    新书《我成了宇宙第一boos》一口气造化混沌,一只拳破灭苍穹。宇宙生出可怕窃道者,偷吃四十九条大道。众圣人无力抵抗,聚齐三清十二祖巫,重回盘古大神之身。重生亿万次,也要逆天崛起。只为守护我,开辟的这个世界!
  • 此行莫恨天涯远

    此行莫恨天涯远

    《此行莫恨天涯远》这本书,不是游记、游说、传说的故事,它没有误导我们视线,没有欺负我们嗅觉触不到的地方。闭目中的享受,喧闹都市中的教堂,袅袅炊烟的轻叙,我们会忘记滚滚红尘中的繁杂,脚步停止在商贩的吆喝和行人步履间来思想她给我们创造的意境。故事中有无数个说法,你会笑、叹,会流泪、感慨。杨银娣给我们展示人生的一番又一番的通悟。
  • 春晓星空

    春晓星空

    人生讲际遇,江湖讲传说,社会讲关系。无限轮回,无限循环,剧情跌宕起伏,值得你的观看。
  • 大头靴下的残红

    大头靴下的残红

    院务会刚刚结束,一阵阵青烟象白骨精刚刚幻化撤离一般从打开的会议室大门向楼道飘散出来,里面夹杂着复杂的气味,大约的辨别也就是优质或者劣质的香烟味儿,女人的香水味,洗发水味儿,还有难以表达的口腔余味儿。
  • 有疾不求医:昏君在侧

    有疾不求医:昏君在侧

    生与死,其实全不必在意。举国被灭的那一刻,她存在的意义就只剩下了一个。郁长宁却没料到,在这漫漫长路之上,竟有人愿等着她,携手长安。◆——“哦?立后?”男子不甚在意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忽然停了手,道:“小事一桩,便立阿宁为后罢。”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求皇上三思!”灰发老者痛心疾首道:“宁携人乃前金遗民,怎可册封为后?这绝不是明君所为啊皇上!”“皇上三思!”朝堂上,求他收回成命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却勾了唇笑。“非明君所为?丞相怕不是忘了——”晏南鸿顿了顿,接道:“朕乃昏君。”
  • Bluebeard

    Bluebeard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靖风起兮风难靖

    靖风起兮风难靖

    一诗,一剑,一人,两世。走行于似宋,似三国。莫待春回。颠倒红英间绿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