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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警院院长高山行正在三楼会议室的窗前踱步,此时,他的面色就像外边暮色四合的天气一样阴沉,他的身后,坐着院党委的成员和几个主要部室的主任们,一个个显得表情凝重。

省警院傍山而建,校园开阔宽敞,笔直的道路把学校劈成两半,一侧是被绿树掩映的青灰色的教学楼和米黄色的学生宿舍;另一侧新征用的土地上,大型的战训场地和现代化图书馆正在兴建,呈现出一派创业发展的景象。

这儿原是由一座简易的工读学校改扩建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根据国家在五十万人口城市建一所警校的要求,高山行奉调从刑警支队到此筹办警院。当初,正像老局长、现任主管警院的公安厅副厅长刘毅的解释:犯罪生产警察,病菌多了就得增加白血球,你高山行是北大的高材生,又懂刑侦法医,你头拱地也要把这警院给我抽起来。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由于全校教职工励精图治,学校很快由郑阳市的中专警校擢升为大专警察学院。正在高山行雄心勃勃要抡起膀子大干时,政策却发生了变化:省里的几所警校要整合资源,只选定一所基础最好的成为省警察学院。这下子可慌了高山行,他拉着刘毅副厅长游说于省委省政府的头头脑脑之间,恨不能踢破了省教育厅的门槛。一时间,省政府的要害部门几乎成了他的上班单位,省府大院上下很少有人不认识这位常客。天道酬勤,学校终于赢得了和省政法学校一争高下的机会,但条件是:要经过严格的评估考核,才能最终确定花落谁家。

古人云:置于死地而后生。高山行率众立下了“负重加压,滚石上山”的誓言,奋力拼搏了近一年,凭着和省建行副行长陈恒的关系,他贷到了一亿多元巨款,忙着建造战训场地和图书馆,接着又修缮校舍,装修实验室。在刘毅的支持下,为增加师资力量,除从名牌高校调入教师外,还从一线选调精英充任业务教官,金锐等人就是这个时候被他揽入帐下的。近日,公安部和省教育厅的要员们要在刘毅陪同下前来考察论证,全校上下正在为此忙得不亦乐乎。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偏偏出了这档子飞来横祸,怎能不让高山行心焦如焚呢。

一阵摩托声响,打断了高山行的沉思。校门口进来了金锐,这小子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停了车,围着花坛和旗杆在转悠。不一刻,他注意到,一个女教师匆匆走上去和金锐耳语。他猛然扫了一眼会议室,发现宋尔瑞的椅子是空的,高山行脑门子的火腾地上来了。

待金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高山行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我的金副主任,你特训班的学生呢?如今都身在何方啊?”

“高校长,六个学生一个不少,正在派出所接受询问,好在双方都有伤,马平原说这事不难解决。”金锐显得一脸轻松,还隐隐透出几分得意。

“金锐,你还不真正懂得啥叫瞒天过海,我来纠正你。”高山行从镜框顶上盯着他,警院的人都知道,高山行只有在对谁不满时才用这种眼神,“要知道,法医鉴定是最科学的,诉讼法条款也是明确的,轻伤害要调解也是要征得被害方同意的,小聪明是耍不过去的。”

高山行有个习惯,急起来说话爱用排比,句末总有一个“的”字做强调。就在他话未落音之际,桌边的电话铃声大作,校办主任接过电话,捂住了话筒小声告诉高校长,是报社群工部主任打来的。

就在高山行走过去接电话时,旁边管后勤的董聚宝副院长拉了金锐一把让他坐下,关切地问道,要赔多少钱?金锐笑笑说,不多,要十万元。董聚宝哼了一句说,这不叫敲竹杠嘛,就这一笔,就够装修战训大厅的钱啦。这时只听高山行那边在听筒里嚷道:“什么,你说态度?在事实证据调查清楚前,我们是不会有态度的。”高山行啪地挂上了电话,末了,朝校办主任命令:“电话一律不接,统统转到前边办公室去。大家继续发表看法,谁也不能给我护犊子!”

靠前坐着的教务处副教务长孟玉修轻咳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老教务长周赤波,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抢先谈了自己的看法。

“这件事儿的处理一言以蔽之:快刀斩乱麻。新生还未入校,就如此好勇斗狠。要是带着毛病进来,何谈学校的招录标准,特别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顿了顿,转而看看高山行的脸色,“我的意见是,停止几个肇事学生的报到,待公安机关拿出处理结果再做定夺。”说毕,他扫了一眼身边的周教务长,又很快补充了一句道,“当然,这仅是我个人的浅见。”

面容微胖的教务长周赤波正陷入沉思,厚厚的镜片后边的眼睛半睁半闭。他听出了孟玉修的弦外之音。对方是新近高山行从重点高校挖来的教学骨干,又是自己二十年前的学生,只不过比金锐高出了两届,调到警院后,对自己倒是处处赔着小心,可这一会儿,分明是在催逼自己表态。他注意到高山行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便挺了挺微驼的脊背:“这件事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虽说未经报到不是我们的正式学生,可当初政审和体检都是合格的,况且学院已经发了录取通知书,应该看作是我们的学生,不要推给社会是不是更好。”

周赤波平日沉默,一旦开口,声音就特别洪亮,而且面颊赤红,嘴角很快堆起一些口沫。他本属于那种激情澎湃的性格,二十三岁时曾是省厅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文革”中被打成反革命,历经磨难后,在中学教师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平反以后他和高山行一起筹办警院,由于曾吃过运动的苦头,他平素连说话也字斟句酌,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是不是、对不对之类”。可较起真儿来,往往当仁不让。这一会儿,他还有些话琢磨着没说出口。旁边军人出身的董副院长便接了上去。

“老周,已经冷不下来啦,人家要索赔呢……”

董副院长的话被匆匆进来的宋尔瑞所打断,宋尔瑞除了协助金锐管理四中队,还兼做学生处的工作,她送上来电话记录夹子,并告诉高山行,几个学生的家长闻讯赶来,在校办等着求见院领导,强烈要求校方查明打架的原因,听说对方是街头流氓,孩子们属正当防卫,根本算不上什么罪过,学校不让报到,还关进了派出所,他们不服,如若不给答复,还扬言要到省公安厅去讨个说法。

没等宋尔瑞说完,高山行啪的一声将电话记录拍在了桌子上,连水杯也给震得跳了起来。

“你让他们马上回去,不要在这里添乱,告诉他们,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他们,孩子宠得一个个上房揭瓦,无法无天,难道不是父母的责任吗?!”见宋尔瑞还要解释什么,高山行摆了摆手:“给他们说,先回去,我学院是会负责到底的。”

宋尔瑞离开座位,准备执行高山行的指示。她的父亲与高山行是至交,她和姚远结婚他还是证婚人,姚远牺牲后高山行给了她不少父辈才有的关心,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是高山行的铁杆儿支持者。在她举步出门时,那个不识时务的金锐又开始了发言。

“我了解了一下案情,学生为啥打架,就是因为俩混小子诬陷丘大任是贼,撕了他的录取通知书,这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打架固然有错,可为的是警院的尊严和荣誉……”

“金锐,你的意思这叫见义勇为,还要隆重表彰不成?这是谁家的理论,又是你的金氏定律吗?”高山行觉得金锐又犯了老毛病,在刑警队时他就锋芒毕露,喜欢标新立异,高山行因此没少敲打他,真可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当初他之所以同意接受金锐,一方面是铁局长的一力举荐,更重要的是学校正在用人之际,要靠金锐这样的业务尖子去冲闯。可在骨子里,高山行对素来没进过大学门的业务教官们有一种固有的看法,认为他们虽有实践经验,但极不系统;虽不乏才智,但毕竟是草莽。从发展眼光来看,远不及孟玉修这样的学院派具有内在潜质。特别是最近,他一力将刘毅副厅长的外甥女介绍给他,不想这家伙和亚玲见了一面之后,竟宣称只交朋友不谈婚嫁,还胡诌什么:老婆是形式上和你签互利合同的那个人,而爱人则是精神上的挚友,是不能轻易签那个合同的人。有人私底下评论说,这金锐是贼心不死,还暗恋着宋尔瑞。而且闹得自己进退不是,特没面子。这些在高山行看来,都属于金锐待人处事极不成熟的表现。

“高院长,你一直强调我们学校的定位问题,你说过:咱警院是干什么的,是一座高温高压的冶炼炉,谁也不是天生的警察,只要是块好坯子,不管它是扁的圆的,不管它含有什么杂质,扔进去就会化成水,出来就是一块合金钢。我觉得这几个学生是有棱角的好坯子,我真担心警院要是净招些个温良恭俭让的小绵羊,能培养出响当当、硬邦邦的警察来吗?”

金锐这一招儿还真灵,借了高山行的话来为自己的观点辩解,可这回没等高山行说什么,孟玉修副教务长却接过了话头。

“老金,现在可不是投炉炼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进炉的问题,这六个学生并没有报到注册,还是尚未跟学校发生任何关系的校外生员,他们能不能来,我们想不想要,完全由校方做主,这是《警院守则》上注明的,谁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吧。”

孟玉修近来特别提防金锐,前不久省厅来校考察教务长后备人选,金锐的测评票数明显走高。最近,这家伙又主动请缨要把四中队变成教改实验班,一副警院改革舍我其谁的架势,他需要敲打一下对方咄咄逼人的架式。

“我不赞成这个观点。”金锐一力辩说,他生怕高山行此时拍了板,“这些学生政审面试是过了粗箩过细箩,全是百里挑一的素质。高校长、周主任你们可以当面看一看,那可是个个有模有样,太招人喜欢了,现在班级的花名册都编好了,招生审批表上有校长的大印盖着,说他们是校外生员,到时候学生家长领着孩子告状,那就等着媒体爆炒新闻吧。”

金锐的这番话倒引起了孟玉修的另一层怀疑:因为金锐今年负责好几个地区的招生,六个人当中想必有他的关系,不然他不会这么拼了命地庇护这批学生。他还要发难,却见周赤波接过了话头。大概是看到两个人争论不休,作为教务长,他不能不说话了。

“学校要专升本,不能降低招生门槛,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不分青红皂白将学生除名,也未免太草率。我个人的意见,凡事必须依法,待公安机关确定案件性质,分清每个人的责任,再决定这几个学生的去留。这样,对家长也好有个交代。是不是稳妥,请高院长考虑。”

高山行听了这话,目光很锐利地越过镜框上方直射周赤波,心里说:是不是全让你说了,人即将退休,说话就变得百无禁忌。平心而论,他佩服周赤波的治学精神,年近花甲,还兼任着全校法律课的教学。可大概是患了动脉粥样硬化症的缘故,变得日渐固执己见,并且老爱与自己意见相左,争执起来也往往不讲场合。年初,在他一力争取下,周赤波获取了全国公安优秀模范教师的荣誉,按他的本意是让老夫子尽快光荣退隐,对方表示非要看到学校的专升本那天。这真使他有些怏怏不快。可周赤波刚才所说的家长因素,他又不能置若罔闻。学校如今连着社会,几个学生背后的家庭背景,简直像千丝万缕的蛛网,不到半天时间,上下左右的各路诸侯都在给学校施加着压力。别人的招呼他可以不理不睬,可陈恒副行长的电话他不能小觑,因为建设银行的贷款是学校的生命线,资金链一断,学校的基本建设全部停摆,连正常运转都会成了问题。高山行思前想后,把目光投向了副院长董聚宝。老董是部队转业的团政委,说话思考问题老比别人慢半拍,他扬了扬粗重的眉毛,提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意见。

“能不能让他们暂缓报到,先参加军训观察一下。好呢,我们留下,实在不可救药呢,再除名不迟。”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这个期间也要看看派出所的处理意见,尽量做一做那两个被打人的工作,在对待学生的问题上,还是留些余地好。”董副院长四平八稳这么一说,倒真使眼下的争论变得风清云淡,无形之中又给高山行当了个托儿。

金锐见情势有了转机,便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

“按照学校批准的教改方案,我有一个请求:四中队既然承担特训班的任务,就有责任把这六个学生带起来。完不成任务,拿我是问,实验班不成功,我自愿辞职去当教员,也算立个军令状。”

高山行刚要说话,房门被推开,宋尔瑞匆匆走了进来,看来像有急事报告,高山行示意让她坐下,让在座的与会者一齐听情况。

“刚才接了几个紧急电话,一是市政法委来询问情况,要求随时报告学校动态,防止发生闹事苗头;二是新华派出所马平原所长通报了两名受伤者的鉴定情况,其中一人伤情严重。宋尔瑞根据电话记录念道:

“……初步鉴定为轻伤害,体表多处软组织挫伤和表皮擦伤,其右侧第七、八肋骨表皮处红肿,压痛明显,X光检查尚不能排除肋软骨骨折……”

高山行做过十几年的法医,他非常明白,这种轻伤害鉴定最容易扯皮,在最终处理上既可追究刑事责任,也可做民事赔偿调解,搞得不好就会引发对方的上访闹事。他此时最怕的是刘毅副厅长知道这件事,这老头儿火爆脾气,瞪眼发起怒来恨不能把人吃了。在老爷子眼中,悠悠万事,惟专升本事为大,他曾当着全校教职工的面放了话:你们谁也不能给我掉链子,我会像盯贼一样盯着你们,拿鞭子抽着你们,拼了命也要拿下本科院校的牌子,否则我死了也不会瞑目!

“学生家长都走了吗?”高山行沉思片刻,定了定神。

“我把他们安排到了小招待所,这些家长都是特难缠的主儿,有市里的干部,还有一个开大奔的女老板,是焦娆娆的妈妈,说不行她出一百万元请名律师打官司,一直打到联合国,到海牙法庭她也去得起。”

大家笑了,可心里都不轻松,金锐又接着说了起来:

“高院长,我刚才看了一部分询问笔录,打架的起因和过程都有待进一步调查取证,再说学生也受了伤。我建议请市里伤情鉴定的权威部门再做一次法医鉴定,先把证据固定住,这样也防止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变化。”

高山行点点头,同意金锐到派出所再做工作,金锐领命而去。就在这时,门口的保卫处郑处长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高院长,刘厅长来了。”

“刘毅厅长,他在哪儿?”

“一直在校园里转呢,起初我还以为是个学生家长,一身便装戴了顶帽子,谁知道走近了一看是他……”

“快走,领我去。”高山行顾不上许多,起身下楼,董聚宝和教务长们保持着距离在后边跟着。

校园内此时已亮起了灯光,在草坪旁边的接地灯处,只见金锐正和一个十分精爽的老头子在说话。高山行匆匆赶去,啪地打了个立正,敬了一个手心向外翻的礼。

刘毅翻翻眼,仿佛刚刚看清了来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高山行。

“真是侯门深似海呀,没想到这学校也能成了衙门,变得门难进,脸难看,人难找,话难听,事难办。对,还有电话难通,态度恶劣。”

“您批评得完全正确,我们是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会诚恳接受批评,下决心整改的。”高山行的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

“刚才我听了听金锐的教改设想,觉得有不少可取之处,不妨先搞起来试试,中国警察教育事业也是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嘛,咱也趟一趟这池子浑水儿,看看究竟有多深,对吧,我的高大院长。”

“完全对,我们今天下午正在研究教改方案,待成熟后向您汇报,可您又走在了我们的前边。这样吧,校党委成员还都在这里,正好上楼给我们作指示,大家对您的到来,是大旱之盼甘霖哪。”

“口是心非,你怕我给你算倒计时的账是真。”刘毅背了手,转向了闪着灯光的施工现场。“我不上去了,咱边走边说,顺便看看学生食堂和新建的靶场。”

一行人跟在刘毅和高山行后边走,引路的保卫处郑处长遮住他右侧的视线,有意不让老爷子向招待所方向看,那边,一簇学生家长正在门口向这里张望。

刘毅拉了一下高山行,紧走了几步,示意他俯耳说话,一边悄声说道:“你还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这批打架的新生里边,有没有一个姓曹的学生?”

高山行心里一跳,明白这关系已经走到老爷子这里了,他急忙回头招呼金锐过来,问有没有姓曹的。金锐说:“光四中队就有两个姓曹的,您要找他们吗?”刘毅摇了摇头:“你把两个姓曹的档案都给我调一下,抽时间让我看看。”见金锐转身要走,刘毅又突然问了一句:“打架的这个学生叫什么?”

金锐迅速回答:“他叫曹原,是个天生干警察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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