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关心和在意,也许你不能一下子看见,但是会总有那么些时候,你会全部看见,看得很清楚。
云舒直直地看着岑沐,岑沐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都不敢直视她:“昨晚剧组杀青,拍完照片后,我在换衣间准备换衣服,突然进来一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把我引了出去,我跟着那个人到了一个巷子口,他就不见了。那是个死胡同,我一转身就发现,好几个黑衣人都围了上来,我跟他们打斗了一会儿,但是寡不敌众,后来不小心被他们捅了一刀。”
“你看清那几个人的样子了吗?”谈振西觉得奇怪,他连夜去查了那附近的监控,除了岑沐从换衣间出去的画面,别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个引岑沐出去的人,也包裹得很严实,什么也发现不了。
岑沐摇摇头:“没有,当时情况太乱了,我没有看清。”
“那就就奇怪了。”安江皱眉觉得想不通,“咱们在圈子里虽然势大,但是也很少得罪人,就算有时候迫不得已得罪了一些,也不至于狠心下杀手啊,到底是谁想害你。”
“不知道。”岑沐看向安江,“对了现在外界怎么样?”
安江挥挥手:“你放心,目前没什么大事。昨晚你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我也找不到你,是谈总先发现你的,就把你送到医院了。我接到电话以后吓坏了,但是也不能让剧组的人察觉,就说你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剧组的人倒是没有起疑。不过刚刚经纪人和公司商量后说,反正你的戏也已经杀青了,这次养伤还得好久,对外给出的说法是你生病需要休养,暂时停止一切活动。”
岑沐点点头:“你做的很好,这次受伤的事情,如果爆出去,还不知道会让那些记者写成什么样。”
末了他看向谈振西:“谢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谈振西笑了笑,“昨晚我也是恰巧碰见有一个人倒在路边,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你,就先把你送到医院了。那段路偏僻人少,要是我没有看见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云舒生气,拿手戳了戳岑沐的头:“你说你是不是傻,被人一引诱你就敢跟着往外跑,还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岑沐嬉笑着要躲,扯到伤口时痛得嘴角一抽,云舒又赶紧去看。
晚上安江出去吃饭,云舒先守一会儿,看着安江走了以后,云舒把门反锁上,坐下来看着岑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岑沐装得不明所以的样子,云舒也不想打哑谜:“别装了,你刚刚根本没有说实话。岑沐,你是骗不了我的,我太了解你了,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一看就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岑沐一怔,双手微微握紧,忽而笑了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有一个习惯,你一说谎的时候,眼神就不自主的不敢看我的眼睛,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是。”岑沐点点头,“我刚刚确实隐瞒了一部分。”
“连我也不能说吗?”云舒反问道。
“不是。前面的事情我没有说谎,那个黑衣人确实带我去了那个巷子,然后,我见到一个人,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我的父亲,岑剑明。”
“什么?”云舒觉得难以置信,“你父亲?能确定吗?”
“不知道。”岑沐摇摇头。
“等等。”云舒一怔,“岑剑明,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好像想不起来。”
“在那份云江大桥的投资名单上。”岑沐抬起头,他很清楚当时他看到这个名字时的震撼,简直像是天方夜谭,所有看似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人全部都有一些微妙的关联。
云舒呆住,好一会儿冷冷地呵一声:“又是云江大桥。”
“岑剑明,以前帮助过我,是我还在韩国做练习生的时候。”岑沐微微叹气,“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小的练习生,没有任何背景,却不知道为什么入了他的眼。那时他在韩国颇有权势,带着我参加了几次饭局后,公司也开始看重我,我也渐渐有了一些名声。可是自从我回国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昨晚,我见到了他,看样子,他似乎已经落魄了,伤我的那些人,是找他要钱的,我们一时谈崩了,就动手了。”
他还记得昨晚的岑剑明跪下来对着他摇尾乞怜的样子,眼泪鼻涕横流:“岑沐,你帮帮我吧,帮帮我,我是你父亲呐,你帮帮我。我的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小沐啊,你帮帮我吧。”
父亲?
“既然是父亲,为什么抛弃我?”
这是岑沐从小到大一直想问的问题,他一直在想如果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一定要问清楚。
“我是因病被抛弃的,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做,那时候你明明有能力救我,为什么抛弃我?”
“为什么?”
岑剑明愣住,他似乎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而一旁的几个黑衣人已经不耐烦了,手里的刀子一把接一把地亮出来,威胁道:“我们找你来,可不是想看你们骨肉相认的感人场面,有钱就赶紧拿出来,帮你这个父亲还债吧,不然,咱兄弟们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岑剑明脖子上,吓得他屁滚尿流,直求饶。岑沐眼神一冷:“真是可笑,我凭什么给你钱,他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岑剑明,我劝你还是赶紧报警吧。”
说完他就要走,旁边的黑衣人一个个围上来,手里都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激烈的打斗中,岑沐明明有脱身的机会,却因为要拉岑剑明一把而被黑衣人手中的刀子误伤。
那些黑衣人没想到真的见了血,一个个吓得扔了刀子就跑。
尖锐的痛感直达大脑,岑沐脱力跪坐在地上,他紧紧捂住腰上的伤口,可献血止不住冒出来,岑沐满头冷汗地看着岑剑明,脑子却异常清明:“岑剑明,就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一刀,算是我报了你的生育之恩,从今以后,我跟你再也没有关系。”
阵阵眩晕传来,岑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倒在地,他费力地爬到街道旁,闭眼前,他看见那暮霭沉沉的夜色和岑剑明仓皇逃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