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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书

“小初?”谢辰逸看着陷入深思的夏如初,动了动相握着的手,示意她回神。

“嗯?怎么了?”夏如初从昨晚的梦境中抽身,呆呆的看着对方……呆萌的样子很是可爱!

谢辰逸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夏如初略带婴儿肥的脸庞,这是他从来都喜欢做的动作,夏如初也享受这样的小互动,让她觉得很欢喜,所以也从来不制止,被捏的特别配合。谢辰逸感受着指尖的柔软触感,压下心里逐渐上升的火热“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梦?”

“哦……”夏如初抬眼幽幽的看了一眼谢辰逸,语气故作委屈“我梦见你不要我了,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说完,又拿小眼神揪了揪谢辰逸,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一样,给她委屈的……

“……!”谢辰逸楞了一下,觉得自己特别无辜,这也关他的事?不过作为男人,他是不会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争辩的,所以他没说话,只是用行动来证明她的胡思乱想有多可笑……

不过显然效果非常好!至少夏如初离开的时候,双眸羞意,脸蛋绯红,嘴角上扬的很是明显……

谢辰逸同样嘴角上扬,嗜着笑意看着某人落荒而逃。而就在看不见夏如初的身影瞬间,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皱着眉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沉思……随即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正在电脑面前看资料的林萱诧异了一下,这位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

……

谢辰逸在医院只住了两天!没什么大毛病,医生交代要按时吃饭,多休息之类的就放他回家了。出院没几天,谢辰逸就被派到上海出差,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临行前一晚,谢辰逸抽空见了夏如初,抓着她足足亲够本才餍足的回家,留下夏如初原地抓狂……

在谢辰逸出差的这段时间,夏如初一直在反反复复修改她的那部小说,总是写着写着脑海中就出现那些梦中的黑暗,将她的内心打乱。她索性将电脑一关,出去走走……

原本以为,故事可以按照好的结局发展,却不曾想,最难过的是心里的那一关,即使是故事,夏如初都觉得,和谢辰逸在一起,曾经拥有,便是最好!

闭关了将近一个月,夏如初还是没想好,关于这段年少青春时期的故事结局该是如何,还未理顺,那种感情深一分,愧疚多一分的心情该如何处理。

“小初,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吗?”

咖啡店的老板娘步履阑珊的走近,坐在夏如初的对面关心的问道。

夏如初轻微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她端起咖啡,送到嘴边的时候又放下。略抬头看着对面的老板娘,还是如初见般总是扬着一张和蔼的笑容,仿佛一个忠实的倾听者,让你不自觉的想将内心深处的秘密诉说。

她看了下老板的位置,又瞧了瞧老板娘,发自内心的扬起了笑容“您和老板的感情真好!”

老板娘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笑“他呀!确实对我很好!”

谈起老板,老板娘那脸上仿若少女的神情深深触动了夏如初,老板娘的双眸并未像迟暮般的混浊,而是仍如少女般灵动,而这个灵动,只为那一个人。置身于这个场景,夏如初的脑海里好像重现了这对少年少女相遇、相识、相知的景象,满屏的暖意。

“如果有一天,您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觉得无法再陪伴在老板的身边了,您,会离开他吗?”夏如初捧着咖啡杯,望着窗外的车马流龙,淡淡的出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小声询问。

老板娘仔细瞧着夏如初,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感觉藏着故事的女孩子。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桌子上,她的脸被镀上一层金纱,在金黄的光线中若隐若现,脸上的神情似悲伤也似无悲无喜,叫人看不明白。

“我和老头子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开的,能说的秘密也早就坦白,所以不存在这个如果。但是,如果是在你这个年纪,如果真到了你说的那种情况,虽然我想不到是因为哪些自身的原因令相爱的两个人无法在一起,但是如果你觉得在一起会让自己不愉快或者说让对方不愉快,确定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即使痛的撕心裂肺也要分开的话,至少应该好好告别一次,不要有遗憾……”

夏如初细细咀嚼着这番话,转过头望着老板娘,目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您,有过遗憾吗?”

“嗯!与其说遗憾,不如说后悔。”

“后悔?”

“嗯!后悔遇上那个人,后悔与他相爱却因为种种原因在分岔路口走散……”

夏如初望着老板娘淡然的笑容,神情微动“那,您没有去挽回过吗?”

老板娘对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已经完全释怀“有些人,留在回忆里就好!有些感情,适合止于刚好!”

“止于刚好……?”夏如初默默地品味着这句话,心口处有股涩意逐渐膨胀着,慢慢被一股释然所驱散,而后又被一丝丝疼痛所代替……

“嗯!如果注定分离,就选在彼此刚好的时候吧!这样以后想念的时候,想起的都是美好的回忆。不过,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人世间的一次相遇,是因为前世的五百次回眸,能相爱,定是因为情深、执着,只要有一丝的机会,都不要轻易尝试放弃,人这一辈子,没有时光倒流的机会,也永远无法重来,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你人生的分岔路口的终点或者转折点是通向哪里。所以小初,你所做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都认真问自己三遍,是否真的要如此,不这样可以吗?还有没有其他法子,如果三遍过后你还是依然坚持你的决定,那就去做吧!毕竟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做的话你反而会难以释怀。”

是,这样的吧!看着老板娘离开去忙碌的身影,夏如初想着......她问过自己又何止三遍,八年来,每个日日夜夜,连梦中,她都在想着,爱上谢辰逸,是不是她错了。如果当初还是朋友的关系,那么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如果当初没有在一起,她在见到他时至少不用怀着那么大的愧疚,他的好多一分,她的悔就多一分。她时常后悔着,却停不下来越来越想念的心意,即使一开始只是奢求着能再见一面就好,她不会去打扰他,也不会去闯入他的生活。可是,在重新相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这个人的。他就像毒瘾一般,让她明明想远离却越来越上瘾,直到义无反顾的再次牵起他的手,再一次拥抱那个温暖的少年。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的不堪回忆,忘记她自己对自己的诺言,甚至忘记她早已准备好的结局,只是想好好的再幸福一次,自私、任性的呆在他身边一次......

日渐黄昏,夏如初在咖啡店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她就那样一直望着窗外,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容,偶尔如陷入热恋时温暖的笑着,偶尔变得忧伤。十几二十年的时光,原来不过脑海的弹指一挥间,不过两个小时,他们间的纠缠已经走马观花般过了一遍。泪意在她的眼中呈现,渐渐聚集成一点泪滴,她拼命的拉扯着嘴角笑着,眼泪却早已看破她的伪装,嘲笑着她的笑容,无情的落下……她轻轻擦拭,抬头不经意间发现对面建筑角落里的一间邮局。

邮局?

夏如初一怔,在这满是电子科技产品的现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如初喜欢上了这样的诗句,突然,她想感受下诗句中的那样的景象,是否真的会像她每次诵读时那样被深深触动和渴望。

她从老板娘那边要来了一支笔和一张信纸,斟酌许久,才慢慢的写下第一个字:

辰逸,从认识开始,好像从来都没有写过一封信给你,是因为我们距离太近了吗?有话都可以直接传达。还是我们所处的年代原因,手写的情谊早已被手机所代替,不管相隔多远,想说什么话,想表明什么心意,立马对方就能知道。我有时候,特别想回到那个车马慢,信件远的年代,满怀着一颗期待的心,等着另一方的回信,那种拆信时激动的心情让我很是向往。

辰逸,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看我给你写的这封信呢?我正在以一种忐忑的心情落笔,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不知从何说起,明明有聊不完的话题,但每次在你面前我都好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你的一个笑容。想和你说很多很多的情话,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而你个一个拥抱,就足以将我的所以情意,所有的话语,化作尘埃,是的,在你这个人面前,所有的情话都是不足轻重的,我爱你,已无法用言语表明,所以每次,我只能对你深深拥抱,让你感受因为你我那颗炽热的心脏在强烈的跳动着......

辰逸,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是在忙碌的工作中吗?近期有好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睡觉吗?虽然每次你都和我说你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但我是不太信的。陈志毅说你那胃病已经是老毛病了,说明你是从来没有好好吃饭休息的。看这封信,有打扰到你正常的工作吗?还是说因为我的突发其想,又给你本来就拥挤的时间再次增加了负担,我深深的忐忑和惶恐中.......

我在咖啡店,你知道的吧!《遇见》。

看着这黄昏日落,对你的思念之情突然急剧加深,我好,想你......

......

......

夏如初写完后,细心的折叠好,将笔还给老板付完咖啡钱后,缓慢的走进那间邮局。破旧的门面,寥寥无几的人员,给人一股人走茶凉的视觉感受,但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您好!我要寄信!”她对着柜台里的那个认真看着报纸的人说。

柜台里的人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看报纸时总是时不时的推拉着距离,五六十的年纪,穿着一款类似民国时期的长袍,听见说话声,将注意力从报纸上移开,向下推了推眼镜看向夏如初“是你要寄信?”

“恩,是的。”

“那边桌子上有信封和笔,你把地址和收件人寄件人填上。”

“好的!”

认真的将地址等信息写完后,她检查完一遍才交给柜台的工作人员。

“是寄给本市的?”那人略是诧异

“恩!”

“难得,现在像你这种年纪来寄信的不多了,而且不都是觉得用手机方便嘛!不过既然是本市的,为什么不自己直接送过去呢?还要来麻烦这这一趟。”

夏如初笑了笑并未作答,付钱的同时顺便问了一句“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就到了。”

“好的谢谢您。”

“慢走。”

......

从邮局出来没多久,夏如初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一看,是谢辰逸。

“辰逸。”

“在干吗呢?”

谢辰逸浑厚低沉的嗓音从手机彼端传来,让人莫名的安心,明明昨天才通过电话,夏如初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沧桑,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眶不禁红了一片,火热火热的......

“我在喝咖啡。”距离谢辰逸生病的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而后又出差了,两人已经整整25天没有见面。“你呢?在做什么?”

“我在想你……”

突来的情话措不及防撞击着夏如初的内心柔软,在她心里荡开了层层涟漪,配上谢辰逸那低沉如大提琴般独特的声音,她觉得,世间最美的情话也不过如此了!

我在想你,而你,刚好也在想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夏如初沿着马路边慢慢走回家,轻轻的与世界另一边的人说着家常细短。

书信将满腔情意通过文字表达,而手机将想念及时送达,真好!

“我明天就回去了!不过明晚还有个会要开。”语气有点嫌弃......

“呵呵呵......我亲爱的谢大人,请问您现在是在撒娇吗?”

“咳...没有!”

夏如初无声的笑着,脑海里想着谢辰逸肯定是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将笑容加深,双方都没有说话,彼此的呼吸隔着千山万水在细细缠绕,由里到外的暖意包裹了全身上下,让人如沐春风......

“辰逸,开会了,你在傻笑什么?”

彼端陈志毅贱贱的叫嚷声音通过手机传了过来,夏如初低低的笑出了声音“赶紧去忙吧!记得好好吃饭。”

“恩!”

“辰逸!”夏如初突然叫了一声……

谢辰逸已经准备放下手机,听到手机传出来的声音又拿回耳边“嗯?”

夏如初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路上情侣成双成对,夕阳将视线染成了暖色,温暖了她的胸腔,她好像突然间想开了什么,又或许并不是突然……

她微歪着头,轻轻的对着手机彼端的人说着情话“我爱你!辰逸!”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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