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青青更觉得底气不足,那是自己拿不着坐实易之山的罪证,易之山又有那样硬的后台,所以自己怎么折腾都等于白费功夫。
想想易之山在红帐的作为,青青坚信易之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正好可以应了颜如玉,与他去寻乐子,易之山知道了弄不好就放松了警惕,他那些恶行一不小心也就露出来了,自己正好利用这机会收集易之山的恶行,于是青青点点头道:“那从明儿起,我们就不管军里的事,只管出去寻乐子!”
“丫头,这就对了,那些事有人操心就好,你们何苦这么辛劳!”颜如玉满意地往那榻上一倒道,“为夫巴心不得明日早些到来!”
青青看着颜如玉那副样子,心里又郁闷起来,闹不清这颜如玉这只枕头里到底塞的是什么。
颜如玉见青青那副望夫不成的样失落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用手一枕头道,“为夫得好好想想,明天我们从哪个方向开始寻乐子!”
看着那个扶不上墙,成不了龙的颜如玉,青青只能叹了一口气:管你明天从哪个方向可以寻,只是易之山知道我们开始寻欢作乐就成!
翌日,青青一起来,颜如玉就道:“昨天为夫想了一夜!”
青青气恼,正经事没见颜如玉想一夜,什么破事竟让他想了一夜,于是眼一翻就扭过头去看窗外,外面的士兵已经出操结束了,正井然有序地退回自己的营房,看着这些井然有序,想想那些对易之山死心蹋地的将领,青青私下有些不服气地认为易之山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治理军队还是有些手段的。
颜如玉却一拍腿道:“有了,咱们两都不会骑马,就坐轿子好了,为夫这就让易之山准备轿子去!”
青青被那一拍的声音又吓了一跳,听清颜如玉讲了些什么,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窗外,不过颜如玉让易之山准备轿子,倒中她心意,这不是告诉易之山他们要外出,而且还要出得很远。
没一会易之山就派了八个士兵来,颜如玉赶紧扶着青青出了房间,那领头的不耐烦地问:“我说王爷,你今天打算去哪儿呀?”
颜如玉便道:“今天就从南面出去!”
那领头的便道:“王爷,南面全是庄稼地,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好去的!”
“去逛逛!去逛逛!”颜如玉压根不在意领头的那张脸都快滴水了,青青挺为他害臊的,坐上轿又听另外抬轿的士兵道,“真他娘的邪性,当兵的不练兵,却来当轿夫!”
青青有些脸红,先是往南去走了两三天,果真看到很多的庄稼地,一眼望不到头,因为秋收后冬天没种,光秃秃的,也没有没几户人家,只是经常看到一些守庄稼地的窝棚,庄稼地收完了,窝棚里都没有人,青青觉得无味。
然后往西面的大栅栏出去,西面是一条宽阔的官道,一眼看不到头,两边也是庄稼地,出了大栅栏半天的路程来到一条岔路口,颜如玉吩咐停停,青青下了轿,不太明白颜如玉在这条官道上停下来做什么,却见颜如玉往西望了一会才道:“这往西去不过十来日的路程,就是铜湾,铜湾有东泠第二大的城铜城!”
青青不太明白颜如玉讲话是什么意思,颜如玉却指着往南岔的那条路道:“这往南去不过三两日就可以到达三桠子,北面临江!”
青青心一动,记得自己就是逃到三桠子被花小楼捉回来的!
颜如玉又道:“回了吧!”
那领头的不由得小声跟下属骂了一句:“神经病!”
回营的路上,青青看到临近军营的沿街有些酒肆茶楼,但都是给到军营的官差和驿兵提供歇脚的,两人顺着官道往北去,北面临江,是一处大码头,码头泊的多是军用船只,来往的也多是军人,青青心里收集的证据还没一点下落,更觉得索然无味。
颜如玉见了青青郁郁寡欢的样子,又一日便吩咐抬轿的人沿着官道往东走, 不过半里地,却有处极是繁华的镇子,这处镇子一看就是凭着军营而繁华,镇上的东西也极是齐全,但凡那宝阆城有的,在这里都能看见,只不过是规模都略有缩小,还有一家酒楼、一家青楼挂了“金多坊”的招牌。
青青以前不喜欢“金多坊”是因为憎恨花小楼,现在看着“金多坊”不顺眼,是因为听姚有为、良光所讲军中的红帐就是“金多坊”经营,那自己之所以落到如此下场,不仅跟易之山有关系,跟这“金多坊”也脱不了干系。
颜如玉看到“金多坊”招牌的酒楼,就道:“好了,好了,就把我们放在这里!”
抬轿的士兵早就不耐烦了,一听立即迫不及待地放下了软轿,颜如玉便道:“你们也找个地方去寻乐子吧,傍晚再来此接本王!”
几人一听都四散而去,青青甚至听到一两个小声嘀咕:“还寻乐子,抬了五六天,一个铜子赏没给过,让我们用什么寻乐子?”
“整天带个小白脸四处晃荡,鬼知道干什么?”
“这不明摆着好那口,以前女人生得好是祸水,咱们东泠怕是男人祸国!”
青青听了刚有的那点子欢乐一下被气闷代替:你们骂颜如玉小气不给你们打赏,我漠青青能理解,但讲我漠青青祸国殃民,你们也看清楚我漠青青是否具备那祸国殃民的资质吧!
在漠青青的心目中,干祸国殃民这一行的都应该是女子,而且这还得是有相当姿色的女人才能干得起来事业,象玫玉呀、木桑儿,当然易云锦和木丽儿也是很有资质的,而她漠青青模样就一般般了,穿着打扮也极是朴素,为了混到军营里报仇,都做男子打扮,一根木簪子束发,青青私下更喜欢二混子送的竹簪子,只是让颜如玉给毁了,现在用的簪子,就跟根木棍一般;一身旧袍子裹在身上,那袍子是用颜如玉的旧衣服改的,还都是那种七八成旧的;脚上登上厚底的棉布鞋,青青自己都觉得那双棉布鞋走着有些累赘,就这副样子了,人家还不肯放过她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那几个抬轿的士兵散得太快,青青的气还没发出来,已经不见踪影了,颜如玉正巧走上来道:“丫头,这家酒楼看着挺干净,咱们到里面歇歇脚吧!”
本对“金多坊”忌会的青青就把那气就发到了颜如玉身上:“颜如玉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家酒楼干净了,怎么我就看到不少苍蝇在里面乱飞!”
颜如玉听了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小眼睛道:“丫头,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苍蝇?”
“我就看到了,到处都有!”说完青青便往前面走了,颜如玉见了赶紧撵上问:“丫头,怎么了,不就几只小苍蝇就坏了你的心情?”
“就是小苍蝇也可以叮你一大个包,我看你还是别当这个狗屁王爷了,一天放着军营里的正经事不干,到这外面来寻乐子,我看你现在是乐了,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颜如玉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丫头,这时候还真容易委曲,以前比这还难听的话,你又没少听,怎么偏今天就受不住了,来,外面冷,咱们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颜如玉一说冷,青青倒觉得冷了,但是瞟了“金多坊”酒楼的招牌一眼哼了一声道:“这家酒楼看着就是不干净,而且那么俗的名字,我不喜欢!”
“哟,为夫的丫头几时变得这么高雅了,不过既然丫头不中意,那咱们另外再寻一处酒楼就是了,只是可惜了这‘金多坊’的酒,银露香,极是有名的!”
“有名,这么俗气的酒名,除了有名,能有多好喝?”青青哼了一声。
颜如玉心里才郁闷:臭丫头,你又没喝过,小嘴巴跟那刀子一般。
颜如玉郁闷完就带着青青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在“金多坊”酒楼斜对着的地方有个酒肆,青青一见便道:“这里看上去就干净清爽,让人喜欢!”
颜如玉便乐了道:“丫头想给为夫省银子,好,丫头喜欢,为夫也喜欢!”说完伸手扶着青青走了进去。
两人一落座,那小二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道:“两位官爷要喝点什么?要吃点什么?”
颜如玉便道:“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特色?”
“一看客官就是外地来的,我们这家洒肆的老酒和清蒸阆江活鱼和阆镇活鸡可是远近闻名的,就那对面的‘金多坊’也是比不过的!”
青青一听连“金多坊”也比不过,立刻来了劲道:“颜如玉,你看,你看,‘金多坊’就一俗名,我们没去就对了!”
小二也来劲了:“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有眼力,‘金多坊’可不就一俗名吗?尤其是他那有名的招牌酒金露香,喝着就跟泔水一样!”
刚乐的颜如玉又郁闷了:“你喝过?”
那小二便道:“金露香没喝过,那银露香可是喝过的,银露香比泔少还难喝,这金露香可不就跟泔水一样,所以两位官爷来我们小店就对了!”
颜如玉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这位小哥很自信呀!”
那小二便道:“客官,这话不是自吹,咱家招牌菜就是活鱼活鸡,这鱼是渔民今早从阆江里捕的,这鸡也是周围的农户一大早卖来的!”
青青才知道自己洗衣服的那条江叫阆江,听了小二的话,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立刻把刚才几个士兵的难听话扔一边去了赶紧催促道:“那就赶快赶快!”
颜如玉见青青迫不急待的样子,也只得道:“哦,既然讲得这么好,就来条鱼,来只鸡,再配上些时鲜的菜肴!”
小二一听便道:“客官,这阆江鱼和阆镇鸡都生得大,一般一条鱼或一只鸡就够了,您是两样都要?”
颜如玉笑道:“这小哥还挺实在的,冲你这份实在,爷就两样都要了!”
“好咧,官爷您请稍等,那鸡鱼都是活的,现杀下锅!”
颜如玉点点头递给小二些须铜子道:“那就麻烦小哥帮我们催着些就好!”
那小二见颜如玉肯出手,于是跑得极勤,没片刻,一桌子酒菜就置齐了,小二一边给颜如玉倒酒一边道:“公子,这阆江鱼本来就天下闻名,我们店是秘制,您可要多偿偿!”
青青已经迫不及待下了筷子,那鱼肉果然鲜美无比,鲜嫩可口,本来她这些日子就时而莫名贪嘴,不过五六下就把鱼吃去一半,小二一见就笑道:“这位公子瘦弱,没想到尽是如此吃得,怪说不得公子要整条鱼整只鸡!”
颜如玉看小二喜欢多嘴,生怕他这一多嘴,把青青讲得不好意思,不敢吃了,亏了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就不划算了,便道:“小哥你忙去,有事,爷自然会支会你!”
小二连连点头道:“好咧,客官请慢用!”
颜如玉等小二走了才道:“丫头,这阆江鱼除了天下闻名的鲜美,刺也不多,但你也要小心点!”
青青嗯嗯着已经把鱼翻了个身,又吃掉另一半才算打住了,一抬着见颜如玉端着酒杯正看着她,立刻脸红了起来道:“我…我怎么近来总象吃不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