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眼一瞪,却听颜如玉吩咐道:“到屋里对着墙壁跪着去!”
青青没想到颜如玉这厮说变脸就变脸,剩下那半个果子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一转身就气冲冲地往屋里走去,那陆采珠见了往颜如玉怀里一靠得意地看了青青一眼,然后故意大声道:“颜如玉,人家坐了好些天的马车,腿都坐酸了,腰也坐软了,你帮人家揉揉!”
“小王的珠儿辛苦了!”
“对了,颜如玉你怎么先到铜城呀?”
“珠儿,为夫这不是守铜城吗,自然要先赶来,珠儿只需在路上慢慢走就好!”
青青撇了一下嘴,明明这陆采珠应该比颜如玉动身早才对,那珠儿一听这话立刻就叫了起来:“颜如玉你还说,你还说,你派的都是什么人,紧赶紧催的,珠儿都快被他们折腾死了!”
“这…这些下人怎么都想反了!”
“珠儿看那奇姐姐管王府,真的还是一般的逊,王爷,看王府这些事还是交给珠儿来管才妥当吧!”
“好呀,好呀,珠儿一看就是能干的人!”
青青眼一下眼得大大的,颜如玉答应得这么随意,看来管王府这差事就跟那大总管一样,可以随便应人的,于是更生气,那陆采珠却不依不饶地道:“王爷,那几个跟随分明就是受了奇姐姐的指使,对珠儿指手划脚的,王爷要帮珠儿出气!”
“珠儿要如何出?”
“每人罚打一百棍,在院子里罚跪饿三天,看以后还有谁对珠儿不恭的!”
“一百棍,珠儿,为夫总共就带这么几个人,打狠了,再罚跪三天,谁来侍候咱们呀?”
“那就每人五十棍,罚跪一天,不能再少了!”
“五十,好就五十!”
没一会青青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劈里叭啦的棍子声和求饶的声音,青青气鼓鼓地抱起雪儿往那榻上一坐,依旧喝茶的花如花看了便问:“小祖宗,你噘个嘴,谁又得罪你了!”
青青哼了一声道:“你还喝,还喝,我看一会就轮到你的屁股了!”
花如花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听到院里的响动,才赶紧走到窗边,探头一看,赶紧又往那梯子上爬了:“小祖宗,你太不够意思了,王爷回来,也不吱一声!”
青青看着手忙脚乱的花如花才笑了起来,正笑着,颜如玉和陆采珠却携手走了进来,青青恨了两人的手一眼,看样子颜如玉一直想讨好陆采珠,都没讨好得到,眼下做大司马,这瞧不上他的陆采珠终于肯放下身段,颜如玉总算逮着了机会。
陆采珠看着青青哼了一声就甩开了颜如玉的手,颜如玉忙问:“珠儿怎么了,那些冒犯珠儿的下人不都处罚了?”说完颜如玉又伸手去拉陆采珠的手,陆采珠又一下甩开颜如玉的手指着青青便道:“她呢?”
颜如玉一见立刻就上去把青青拖出了房间,然后走到最靠右手边的一个小房间,拉开门就把青青塞了进去道:“给小王好好地面壁,没小王吩咐,你敢出来!”
青青如果不是力气不济,当场就跟颜如玉拼了,却听颜如玉兴高采烈地又忙着讨好陆采珠去了:“珠儿,你看小王表现得如何?”
青青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只见陆采珠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捋着耳边的头发道:“就这样?”
“珠儿,那丫头不有了身孕吗,等她给小王生下麟儿,小王再拿她说事!”
陆采珠一听就哈哈笑了起来,颜如玉眨眨眼问:“珠儿为何发笑?”
“颜如玉你还真会自欺欺人,你的麟儿,你就这么确定她肚里的就是你的种?”
青青气得一跺脚,转身就爬上榻,扯过被盖身上,真没想到颜如玉这厮翻脸比翻书还快,和那老宋忙的机密大事,难不成就是这大事,想想就在陆采珠来之前,颜如玉还跟自己恩恩爱爱的,一个陆采珠立刻就让他原形毕露了,青青越想越气,眼泪一打滚就要掉下来,忽觉得那榻睡着是极暖和的,赶紧坐了起来,才发现这间屋子竟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盖的虽是蓝花布的被子和粗布的褥子,但褥子厚实棉实,棉被轻薄软暖。
青青有些狐疑地伸手往褥下摸去,却发现这不是榻,而是个土炕,土炕显然是有人刚刚收拾干净的,炕是热的,怪说不得自己睡着暖和,再看那案子和地板,也干净,只是还有些水渍没有干,案上的一个篮子里装满了自己最近特别喜欢酸枣、海棠、山楂之类的干果子,整间屋子暖洋洋的,比“落香园”那间屋子还有春意,自己穿着袍子竟有些热了。
青青噘起的嘴才慢慢放下来,不知道颜如玉又在唱哪出戏,几日奔波,虽花如花照顾极周,青青有身子跟平日怎么都不一样,就觉得累,便把袍子脱下来,扯过被倒在炕上休息。
青青刚有睡意,却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一抬头就见颜如玉走了进来,于是青青抓起一个枕头就砸颜如玉身上了,颜如玉伸手接了枕头问:“丫头,怎么了?”
“我要杀了你!”
“天呀,小王幸好只有三房,象人家有十房二十房的,日子怎么过呀!”颜如玉哭丧着脸把青青压炕上在青青耳边轻声叫道,青青一听更火:“你还想十房,二十房!”
颜如玉便笑了起来:“天,为夫怎么这么命苦,那么一房泼妇,这边一房悍妇,为夫看样子是活不出去的了!”
“颜如玉,我恨你,青青恨你!”
颜如玉把手指放嘴边“嘘”了一声道:“这墙壁薄,院子又不大,别让人听去了!”
“就要,青青就要!”说着青青把头埋颜如玉怀里,“我就要让所有的人听去!”
颜如玉用嘴堵住了青青还要叫的小嘴,青青却张嘴咬了他一口,只是咬得不重,颜如玉却就势用舌头占领了青青的小口,青青唔唔叫了几声,都不成音,刚开始青青挣扎了一下,不过从上次偿着了滋味,就不象以前那样讨厌这种事情了,于是很快就从挣扎变成入戏,与颜如玉在那个烧得挺暖和的炕上纠缠起来。
青青没想到颜如玉只是亲亲她,抚摸她,并没有实质的动作,不由得又气恼了起来,颜如玉笑了一下道:“丫头现在还挺…挺诱人的,赶紧把孩子生了,我们好好施为一番!”
青青不由得气恼地拍打起颜如玉,颜如玉却伸手搂过青青道:“这几天在路上赶得急,累坏了吧!”
“颜如玉,青青不要住这里!”青青一下想到自己刚才没有撒完的气,颜如玉听了手依旧摩挲着青青的背部,然后道:“你不住这里,为夫怎么放心!”
“哼,你刚才不是讨好她来着,这一下该跟她睡一处,到青青这里来做什么?别一到夜里又被人家一脚踢出来了吧!”
“知为夫下场者,青青丫头也!”
“果然,果然,青青就知道人家的眼珠子长在头顶的,能看上你,偏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颜如玉一听便伸手捏着青青的小下巴道:“这张嘴越发牙尖嘴利了,为夫这会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给不给贴!”说完就伸手去解青青的裤子,青青吓了一大跳道:“你要干什么?”
“为夫今天偏要用热脸贴贴你这冷屁股,免得你讲话全是酸溜溜的!”
两人便在炕上又折腾起来,到底是青青力气不如颜如玉,那外穿的袄裤让颜如玉给解了下来,露出一条撒花的瑰色薄裤来,颜如玉把裤子一扔就把青青抓怀里道:“臭丫头,还牙尖嘴利不?”
青青护着那条薄裤连连告饶道:“不了,不了!”
颜如玉才得意地道:“今日且饶了你,那是看你有身子,又跑了十天路,等改日,为夫还非贴贴不可,来歇了!”
炕上本来暖,被颜如玉搂在怀里,青青有此出汗,颜如玉伸手给青青擦了额头的汗问:“要不要泡泡澡?”说完又道,“昨天才泡过,这个天就不折腾了!”
青青才偎在颜如玉怀里问:“真的是珠娘娘把你撵出来的?”
“嗯,她一见罚了你,为夫没有可利用的了,这张脸,她又不喜欢看,还留着干什么?”
青青听了又笑了起来,然后问“珠娘娘不是还想管王府,怎么舍得把你撵出来?”
颜如玉在青青耳边用腮帮子轻轻蹭着小声道:“大约她认为她只要招个手,为夫就得乖乖地爬到她的石榴裙下,供她驱使,她哪知道为夫早就被青青丫头的薄花裤子给俘虏了!”
青青一听又娇嗔地拍打起颜如玉来,怎么也想不明白颜如玉似乎已经不如自己刚入王府时那么在意陆采珠了,那颜如玉让陆采珠来铜城是为个什么,青青用脚丫子都可以想得到让陆采珠来铜城照顾起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难不成颜如玉的脑子还不如自己的脚丫子?
青青虽然还是恼陆采珠的到来,但是陆采珠是颜如玉的正经侧室,而自己住的这间屋子,虽形同耳房,但颜如玉把它布置得温暖如春,最主要的是颜如玉是守着她的,几日的奔波,让青青偎在颜如玉怀里很快就睡了。
颜如玉放下青青,走出房间,见老宋站在院中,听陆采珠正在房里叫嚷:“这些东西能吃吗,我看拿来喂猪还差不多!”
颜如玉的眉挑了一下,老宋听到他的脚步声也转过头,颜如玉便道:“怎么样,消息有没有传出去?”
老宋点点头道:“传出去了!”
“易水天呢,现在走到哪里了?”
“易水天的粮队应该还有五日才能到达!”
“明天就可以动手了…”
“是,王爷!”老宋说完又看了陆采珠那房间一眼道,“这主子真够吵的了,真难以想象,当年在岭头村,她能有那样的头脑?整个就象换了个人一般!”
颜如玉便道:“姚有为现在怎么样?”
“他下面的将领跟他的想法一样,突围出去,在三桠子与铜城之间布防!”
“在三桠子与铜城间布防,阆镇呢?”
“除了有这弊病,阆镇最近不太平,南阿那群遗老似乎都在往那聚!”
“这群老东西,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呀!”
“王爷,其实早该把这些害群之马清掉!”
颜如玉摇摇头道:“沙千里好象在找什么,他们也在找什么,清理掉了,他们在找的东西就永远都不会水露石出了,如果都往阆镇聚,弄不好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找着了,对,那个二混子不也跟他们混在一起!”
“是,二混子家里只有爹和一个妹子,不是宝阆城人那是肯定,是三年前逃难来宝阆城的,属下还派人查过,二混子一家是从虎头关一带去宝阆城,但还没查到二混子是虎头关哪里人!”
“虎头关?他跟鲁成混在一起,难不成他也是岭头村的人?”
“王爷,属下甚至怀疑他就是…”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二混子夜里入王府的身法,就是南阿国的遁术,如果是沙千里父子,这次别再让他们逃了!”
“是,王爷!”
“他父子两一个喜欢在无名茶馆,一个喜欢在‘四喜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