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点点头道:“还有呀,很多人一看要打仗了,就纷纷溜了,哪象小青军师这般英勇往前的!”
青青怀疑张继讲的是朱云奇的小弟朱云深,心里不爽,这话有本事你们冲颜如玉和朱云奇讲去,跟我漠青青讲有意思吗?
于亮海便夸道:“所以英雄出少年,也要出在象小青军师这样的年青人身上!”
青青没想到这话再一转就把自己转成英雄了,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大豪杰,青青是打心里的佩服,只是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自己竟成了大英雄、大豪杰,脸不由得有点热,伸手摸了一下笑得更不由衷了。
张继却笑道:“小青军师稚气尚未脱,却正如将军所讲,做的尽是大英雄所为,实在是东泠军为数不多的少年英雄!”
青青没想到这于亮海和张粥夸她夸上了瘾,那大英雄与易之山被杀有关,还是不做为妙,于是赶紧摆摆手道:“于将军过奖了,小青哪是什么英雄?”
于亮海却竖起大拇指道:“小青军师,如果不是你审时夺度,杀了易之山这个军中的败类,这东泠军队哪能有如此新面貌,别说抵抗西雀大军数十日,怕根本是不堪一击!”
青青一听果然是夸自己杀易之山之事,以前认为这于亮海看上去也算相貌堂堂的人,那日与良光一搏,虽是输了,但也应该是有几分血性的男儿,就不明白红羽军在他手里一日不如一日,今日闻其言,才知道为什么红羽军会一日不如一日,于亮海分明是个心胸狭窄之辈,你是易水天的小舅子,跟那易之山好歹也是亲戚吧,易之山被杀,易水天怎么也挤两滴鳄鱼泪,你不仅没挤那两滴泪,反对害易之山的人夸赞不绝,这嫉妒易之山不知到了何种地步,于是干笑一下道:“于将军过奖!”
张继立刻跟风道:“于将军,可惜了那仇军师,也是杰出之辈呀!”
“是呀,是呀,如果有仇军师在,王爷怕还不知道要建何等顶天立地的伟业出来!”
“是呀,是呀,人人都讲景王懦弱无主见,末将见这景王才是顶天立地的人中豪杰!”
青青听了,不知道两人得了颜如玉多少好处,就眼下颜如玉所做的事,大约也只有这两人才能夸得出来,想抽身走开,好象两人的军职都不低,走开太过于不给两人面子了,毕竟两人现在是颜如玉的倚重之将,于是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实在是要多痛苦有多痛。
两人却不知道青青所想,挑着能用夸到颜如玉的词,使劲往颜如玉身上贴金,在青青站得腰酸腿软的时候,于亮海才道:“眼下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否则本将一定请小兄弟痛饮三百杯!”
青青没什么酒量,一听三百杯,吓了一大跳,心里连连感激这吃紧的战事,但还是应景地道:“小青多谢于将军美意,等这战打赢了,小青一定陪于将军痛饮三百杯!”
青青打心里不看好铜城这一战,知道胜后痛饮三百杯是遥遥无期的事,所以很豪气地讲了这句话,于亮海一听非常中意青青这样的回答,于是便道:“小青军师果然是爽快之人,如果你不是王爷的军师,本将真是在红羽军给你委一职!”
青青吓了一大跳,这个红羽军让她既畏又怕,但畏怕之中又知道能进红羽军,在这东泠的军人是一种至高的荣耀,所以做梦也没想到这样的荣耀会落到她这样一个身败名裂的人身上,嘴里赶紧谦虚道:“就算小青不是王爷的军师,哪又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张继却道:“将军,就算小青是王爷的军师,在红羽军中为她委一职又有何不可?”
“那这事至少得禀告王爷才好!”
张继却“嘿”了一声道:“些须小事,为何一定要先禀告王爷,末将倒认为直接给小青兄弟委了官职,再禀告王爷,才更妥当!”
于亮海点点头道:“张继的提议甚好,本将就请小青兄弟到红羽军任一管事之职如何?”
青青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变成了张继的“小青兄弟”,而且还鲤鱼跃龙门,一下跃进了红羽军,还任了管事一职,虽青青不知道那军职有多大,但看样子也是一个头目呀!
青青的心澎湃了起来,怪说不得颜如玉一做大司马,那陆采珠不停地找,朱云奇也肯放下身段褒甲鱼汤,自己抱着雪儿在街上这么一晃荡,居然就晃荡进了红羽军,还有军职,这大司马看样子不是一般的肥缺呀。
青青澎湃完,又渐渐清醒了,自己这么一下跃进红羽军,算不算从颜如玉身边跃到于亮海身边,虽然青青对颜如玉这个糊涂的大司马不满,但在关键的时候,她还是知道,眼下这于亮海再好,如果颜如玉不济了,于亮海肯定立刻跟她翻脸,而颜如玉的不济是掐指可算的;而于亮海不济了,颜如玉肯定不会跟自己翻脸。
衡量一番,青青便道:“小青多谢于将军、张将军的美意,小青没在军中任过实职,小青怕不能胜任!”
张继立刻脸一沉道:“小青兄弟,你不够意思了吧,于将军一番美意,你居然要推辞,你也太不给于将军和我张继面子了吧!”
青青知道这样回绝确实是不给两人面子,自己推不掉,不如干脆假假应了两人,然后回去跟颜如玉讲,把这烫手山芋扔给颜如玉好了。
拿定主意,青青便道:“张将国,小青确实是没有能加过实战,一下被委以官职,怕两位将军无以服众,所以小青才…”
张继便道:“小青兄弟,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打仗的,这打仗都是边打边学!”
青青“啊”了一声,觉得张继这话实在,最主要是对她极是合用,张继又乘胜追击道:“那就是说小青兄弟应下来了!”
青青忙道:“张将军,这等大事,小青还是得支会王爷一声!”
张继却道:“支会什么,王爷知道小青有本事在军中任职,不知道如何地心花怒放,你就赶紧去任职吧!”
青青讪讪笑了一下,又生疑问:“对,张将军,红羽军的人都会骑马,小青可是不会骑马的!”
张继便道:“那是何时的陈年往事,红羽军组建的时候是支骑兵队伍,现在有不少步兵了!”
青青又“啊”了一声,看样子红羽军真是没落了,还没当初自己在军营见到的那番气势了,张继又道:“你不会骑马,自然不会分给你骑兵的事,想以小青兄弟的能力,管个二十来号人应该不在话下!”
青青一听让自己管二十来号人,心里重新雀跃起来,自己真能管二十来号人,弄不好在关键的时候也能帮颜如玉出把力,而且自己这算不算打入红羽军?然后凭自己的能力把他分崩离析掉,再重新归拢到颜如玉麾下,就算一时不能分崩离析,那自己正好借机把红羽军的一切都摸个清楚透彻,弄不好颜如玉哪天也会用到,本来一心推委的青青,在心里一权衡,就点点头道:“行,那就让小青试试看吧,不过小青话说前面:如果小青不能胜任,两位将军就不要客气地罢了小青的职务!”
于亮海与张继一听都哈哈一笑道:“小青兄弟真是谦逊,放心,你一定能行的!”说完于亮海便对张继道:“张继,本将找王爷不有些事,你就带着小青军师去安排一下!”
张继连忙应了,青青才想到自己出来是为了找颜如玉的,而且找颜如玉还有极重要的事,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跃进红羽军,还做了管事。
青青更想跟着于亮海去找颜如玉,但又应了人家要去任管事一职,只得跟着张继往那军营去了,走进军营,对军营本就有莫名畏惧的青青,小腿就开始打抖了,这于亮海与张断忽让自己来红羽军当什么管事,管二十来号人,不会是故意的吧,不会是对那颜如玉表面感恩,暗里却使绊子下黑手,让自己一个没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带着二十来号人去当先锋,自己别说到岭头村找老漠、小峰,怕在这非常时期,连再见颜如玉一面也成奢望了,于是步子不由得沉重放慢了。
张继却不知道青青的心思,不知怎么就慢了,连招呼了几声:“小青兄弟,你倒是走快些,怎么跟个娘们一般!”
青青只得假笑数声,赶紧撵上,跟着张继过了一个洼地,又上了一个坡,张继便叫一声:“老权,老权!”
没一会一个长着酒糟红鼻子的中等个老头应着走出来,那小个子男子一见张继赶紧行礼道:“是张将军!”
“老权,你们这里缺个管事,本将给你们找了个管事!”张继拍着那老头道。
老头刚要点头,发现新来的管事除了年纪青,怀里还抱只猫,就有些吃惊地张着嘴,张继便道:“来,小青兄弟,本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老权,这就是你们的新管事,我兄弟小青!”然后看着青青,表示你姓什么,青青赶紧道:“颜小青!”
张继哦了一声道:“老权,颜小青,我兄弟!”
张继介绍完又对老权道:“一会,你带着我小青兄弟四下逛逛,把他日常要处理的事告诉他!”
老权一边打量着青青一边点点头,那表情表明了没弄清楚青青是张继的哪门子兄弟,张继一走,老权才道:“那就走吧!”
青青见张继一走,便跟在老权身后问:“权叔,小青这日常都要做些什么事?”
老权瞟了青青一眼才道:“小子,你很急于上手呀!”
青青一想自己是急迫了一些忙道:“权叔,这不是上面交待了事,生怕应付不过去吗?”
“那上面都交待你些什么事?”
青青一下卡住了,那张继只说做管事,却没告诉自己管哪一方面的事,老权一见便狡诈地问:“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事的吗?”
青青只得瞎编起来道:“张将军讲了,非常时期,军队各处都缺人手,有了人手就立刻派上用场,都是自己到职去熟悉!”
老权撇了一下嘴问:“你跟张继是什么亲戚,怎么老汉我没听说过他在军队里有什么亲戚?”
青青便讪笑了一下,老权又道:“不是什么亲戚,是出了银子吧?”
青青还是讪笑了一下,老权便哼了一声道:“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没做过事的,要不人家怎么把你派我们这儿做管事?”
青青便忍不住问:“张将军经常收人银子,给人委官职的吗?”
老权又撇了一下嘴道:“这在红羽军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这管事管事,不是给了银子,就是沾亲带故!”
“那象这样,跟西雀能打得赢吗?”青青不由得有几分气性,老权嘿嘿笑道:“那就不是老汉该管的了,我们这块以前要管的事,倒是桩重要的事!”
青青有些纳闷,军中有什么样的事,以前重要,现在就不重要的,虽见老权的脸臭臭的,还是继续问道:“权叔,什么样的事在军中是‘以前要管的事,倒是桩重要的事’,为啥现在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