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正专心给人犯打着饭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递过碗里,青青觉得有些异样,定睛一看,那人脸上有不少刀疤,其中一条长长的几乎贯穿了整个脸,青青一愣,却听那人小声道:“晚上早些回窝棚!”
青青一下听出此人正是连平南,只是那张脸因为刀疤看上去有些走了样,原本很英俊的脸,变得有些可怕,怪说不得陆采珠见着这连平南会疯掉,不知道是不是吓的。
青青的手有些打抖,那连平南却接过饭就走了,青青只得继续给下面的人犯打饭,心时很纳闷连平南怎么会没死,而且还到了矿场来,又和昨天晚上的女犯讲同样的话,难不成这跟近日接自己出去有关?
不过让青青选择,她宁可是被易水天或朱云奇想办法保出去,虽然在易水天或朱云奇手下活着一定不容易,但被连平南这招太险了,弄不好连小命都不得保!
青青心惊肉跳地给剩下的人犯把饭打了,趁别人收碗的时候,便在人犯中搜寻着连平南的身影,只是人犯太多,她好几眼都没搜到,却听管事叫道:“颜小青,去给许大人把脏衣服洗了!”
青青才想以还有给色胖子洗衣服这一差事,一看自己那双被耗子养得白嫩嫩的手,已经完全糟蹋了,想着这个姓许的,窝棚里但凡生得有点姿色的,似乎都被他叫出来给糟蹋了,虽然姓许的到现在还没对自己动手,但名声也糟蹋得差不多了,青青一想到这个许胖子,更急于出这矿场了。
走到许胖子的房间,青青刚把许胖子的衣服捡到盆里,忽听许胖子阴不阴阳不阳地问了一句:“你真叫颜小青?”
青青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一转身见许胖子站在门口,赶紧爬起来道:“许大人,小的是如假包换的颜小青!”
“看样子,你在矿上过得还挺滋润地吧!”
“还好!”青青觉得一点也不滋润,但不知道怎么偏就这么回答了,心里却不免有些悲哀地想:难不成在自己有可能离开这个矿场的时候,还要被这个色胖子荼毒?
想到这里,青青的心一下冰凉冰凉的,那许胖子却又道:“窝棚住着也还舒服?”
青青有些听不明白许胖子话:窝棚住着舒服,那你许胖子怎么不去住?
不过青青很快又醒悟过来,难不成这许胖子是话中有话,自己如果应了窝棚不舒服,他是不是顺势就让自己搬他屋里住?
于是青青赶紧堆上笑道:“还行!”
许胖子听了便点了点头道:“那就继续在窝棚里住着吧!”
青青赶紧点点头道:“谢谢许大人关照!”
许胖子有些纳闷地看着青青问:“哦,举手之劳!”
“对许大人是举手之劳,对小青可就是天在恩情!”青青赶紧顺着就往上爬,许胖子听了看了青青一会才道:“既然本官对你有这么大恩情,本官身边正好缺个使唤的女人,从今儿起你就搬本官屋里照顾本官起居吧!”
“呃!”青青没想到自己拍马竟拍到马蹄上去了,许胖子一听青青的声音就不悦地问:“怎么,你好象不太乐意?”
青青当然是不太乐意,磨矶了一会才道:“小青,小青怕影响了许大人!”
“此话何讲?”
“小青睡觉磨牙打呼噜还讲梦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是呀,是呀,小青知道这些都不是好习惯,所以怕挠了大人,而且小青还有梦游的习惯,吓过不少人!”
“哦!”许胖子点点头,忽问:“颜小青,你是犯什么案进来的?”
青青愣了一下问:“大人管矿场的,都不知道小青犯的是什么案?”
许胖子点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本官才问你!”
青青便道:“许大人,其实小青挺冤枉的!”
“就是讲你的是个冤案!”许胖子看着青青,青青摇摇头道:“也不说冤案,只是小青得罪了人,得罪了大人物,所以…”青青为了唬住许胖子,所以故做神秘,许胖子一听点点头道:“你是得罪了人,才进来,那不同样是冤案?”许胖子盯着青青眼睛一眨也不眨。
青青忽地清醒过来,这许胖子莫不是哪派跟耗子不和的人派来的,专们就是来抓自己差池的,然后上报给那个怕自己勾引他儿子的老头儿。
于是青青赶紧道:“许大人,小青是开玩笑的,是开玩笑的!”
“哦,你是开玩笑的,跟本大人,你也敢开玩笑!”
“小青是怕大人长年在矿场管人犯,日子太乏味!”
“既然怕本大人日子乏味,今天夜里就在本大人房里歇,顺便给本大人多讲些乐子!”
青青一听脑袋就嗡嗡开了,许胖子讲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青青磨磨蹭蹭洗完衣服,想着如何才能打发掉这个色迷迷的许胖子,回自己的窝棚,只是好一会都不见许胖子回来,青青在屋里踱来踱去,踱得都困了,许胖子还没回来,她只能倒在榻上,倒了一会就觉得冷了,不情愿地扯过许胖子的被子盖身上,发现那被子竟是新买来的,还没动过,青青大喜,哪着那只耗子别的没学会,但独独用不惯别人使过的东西这一点讲究学会了。
青青本只是裹着被子撑着想如何对付许胖子,没想到越等越困,然后眼睛就粘一堆了,青青是被外面极大的声音吵醒的。
青青一个机灵醒来,见不在窝棚里,才想着是许胖子把她留在这里的,伸手一摸,身边依旧冰凉,显然许胖子夜里没有住这里,青青松了口气,才注意起外面的吵闹声,而隔壁似乎有人起来了,打开门出去了。
青青赶紧小心地爬下榻,走到窗边,支了个缝,往外一看,没看见隔壁的人,只见人犯都被押到坝子上,周围似乎不只有巡逻兵,好象还有官兵。
青青吓了一大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站在坝子正面那张台上,青青觉得那人很象易之山,不过隔得远,又只是借着火光看的,不太真切,正想再看清楚一点,忽见有人犯被东泠士兵押到台子前面,强行跪了下来,台子上的人不知讲了什么,然后一挥手,那跪着的人就全给砍了头。
青青心惊肉跳,在洼地没少见人头落地,她还是不敢看,赶紧放下窗户,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出去为妙。
于是青青又缩回被窝,一直到天亮,外面的声音才慢慢没了,许胖子一夜未回,大约也处理这事去了,青青虽然害怕这种场面,但想着许胖子处理这样的局面就不会回来,那这种场面还是维持下去比较好。
听到外面的管事叫“开工了”,青青迫不急待地从许胖子的房间走了出去,看到那台子的柱子上挂了一堆的人头,早把五月的人头给淹埋了,青青怕看这血淋淋的场面,赶紧到了洗碗的地方,见几个洗碗的老婆子都在,松了口气,想想昨天晚上好象砍的都是男犯。
青青干了一天活,没见着许胖了,自然晚上不会么傻,会去他的屋子里等,用过晚饭就迫不急待地往窝棚走,还没走到却听到一个管事在吼:“安静,红莲,你要干什么?”
红莲便道:“我要揭发,我昨日下晚看见一个人,我认识,那个人是西雀国的!”
管事象听到最大的笑话一般:“这矿上干活的,西雀犯人多了去了!”
“不是,那个人是西雀国的大人物,叫什么连平南!”
青青听了吓了一大跳,却听管事道:“什么连平南,西雀人犯中没有这号人物!”
青青赶紧止了步,没往窝棚里走,那些管事大约都知道她在许胖子的房里过了夜,所以只是用暧昧的眼神打量她,却没人来阻拦,青青只能装看不懂这些眼神假假往许胖子的屋子走,走进许胖子的屋子,自己昨天晚上用的被子依旧象样堆着,显然许胖子夜里没回来,白天也没回过屋。
青青松了口气,小心推开后面窗户往外看了看,见没人,便从窗户爬了出去,对于爬窗户,青青是高手,爬出去,一看周围没人,便赶紧往男犯住的窝棚跑。
男犯还没有回窝棚,都还集中在坝子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训斥着什么,侧面站的一个将军,青青终于看清楚了,果然是易之山。
青青看到易之山,那过往一一浮现出来,虽然现在知道军营的事不是易之山所为,但青青的心还是紧紧的!
青青正在想如何找到连平南,却听有人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莫不是漏网之鱼!”
青青吓了一大跳,赶紧想逃,却被人一下捉住了手臂,青青刚想挣扎,捉她的人手一用劲,青青顿觉得手臂都给扯断了,大叫了一声,却听那人不屑道:“竟是个娘们!”说完手一用力就把青青推地上跌个狗吃屎,青青有大难临头的感觉,忍着疼赶紧爬起来, 一看竟是良光带着向个下属,大约在巡视的时候发现了偷偷摸摸的她。
良光看清是青青愣了一下问:“怎么你是个小娘们?”
青青赶紧点头哈腰道了一声:“是良将军,良将军好!”
良光先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娘们,当初你斩良某人头的气势哪去了?”
青青听着刺耳,才知道自己曾经仗着某只耗子,还真干了些不太地道的事,于是又一哈腰道:“良将军,那是小青当初不懂事,还请良将军多包涵!”
良光有点吃惊,好一会才回过味来:“讲讲,你在这里干什么?”
青青正要回答,那边的男犯训完了话,被押回窝棚,良光便对下属道:“把这小娘们带到走!”
青青正怕许胖子纠缠一听良光要带她走,立刻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几个下属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道:“军师,良将军要去执行军务,你往这边走!”
青青只得悻悻地跟着一个下属往良光住的地方走,只是走到才郁闷,竟与许胖子住的地方隔了不过两间房。
这间屋子,不知良光待了几天,比许胖子那间屋更乱,青青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不过貌似自己这个女人好象也好不到哪儿去。
青青正寻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良光的大嗓门,青青一下就听出来了,正道:“老易,老良我一用力,把那小娘们摔地上,你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易之山的声音如当年,云淡风清的,良光又大着嗓门道:“那小娘们居然是王爷当年带的那小军师,这小军师居然是个娘们!”
青青听良光左一个娘们,右一个娘们,极是气恼,一下推开门就推了出去道:“谁是娘们?”
青青话一落,就感到易之山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看得她混身不自在,良光却大大咧咧道:“你不是娘们,是什么,就一娘们!”
青青觉得良光左一个“娘们”,右一个“娘们”就是看不上她,倒是易之山开了口道:“原来是小青军师,到之山屋里坐一下吧!”易之山说完推开他的房间,青青一看与许胖子的房间就只隔了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