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听便笑道:“老易要才有才,要模样有模样,没想到找个好媳妇竟这么困难!”
易之山也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都让某些人给耽搁的,年纪耽搁大了,自然就困难了!”
青青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老易,你…几年不见,竟幽默了!”
易之山微微一笑,却听有人哼着小曲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道:“老规矩,沏壶最好的茶!”
青青听那声音熟悉,抬头却看见木子欣踱着方步走过来,木子欣见茶馆一大早有客有些惊奇,不由得多打量了两分,一打量就吓了一大跳,用手中的扇子指着青青叫道:“是…,是你,真的是你!”说完赶紧走上前气急败坏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青青用手抬开木子欣的扇子道:“你这一气扔这多话,我回你哪一句?”
“我说小祖宗呀小祖宗,当年你可好,只以为你不想嫁给我,我木子欣也不是那种不娶你就活不了的人,帮你想个偷梁换柱的法子,谁…谁料到你竟是个如此无良之人,拍拍屁股…,拍拍屁股居然走人了,你走了倒是舒服了,我木某人可就惨了!”
青青哼了一声道:“你惨了,当这二品大员都惨了,这世上多少想都想来你这惨了!”
木子欣立刻叫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讲这没天理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你走那事,皇上对木某人心有不满,我的成就才仅是二品大员吗?”
易之山只得假咳两声,青青听了眼睛一下睁到最大,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耽搁了你,你会有什么样的成就?”
“最最差也是个封疆大吏,至少不会比他差吧!”木子欣不太乐意地指了指易之山,易之山赶紧又假咳两声才道,“易某一介平民,木大人跟谁比也不应该跟易某比呀!”
木子欣哼了一声还是极为不服地道:“你…不过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青青没想到几年不见,这木子欣别的功夫没见长进,居然长进了这脸皮厚的功夫,看样子还练得挺炉火纯青的,实在不知道如何接他这些没脸没皮的话,好在小二端来木子欣的茶问:“木爷,您的茶也放这案!”
“就估且放这案上吧,与他们先聊巴聊巴!”
小二放下茶,木子欣顺势就坐了下来,只是刚一坐下来,一个婆子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对易之山道:“哟,少爷,你在这里呀,夫人一大早就四处找你!”
易之山有些不解地问:“王妈找我有何事?”
那婆子立刻兴高采烈跟过节一般道:“可真是天大的一桩好事,前阵街上来了户新人家,可是顶顶好人家,只不过家里出了些事故,才落败了,家里有两个闺女,哟,那个模样水灵灵的,要多美有多美,又是大户人家落败,那举止,嗳,总之,是言语讲不出来的,真真大户人家的好闺女,少爷见了,肯定中意,夫人一下就相中了人家的大闺女,要上门提亲,让少爷赶紧回去收拾一番,跟着一起去!”
易之山一听差点就瘫了,青青一听这样的好事,立刻笑了起来道:“木子欣,快把易少爷扶住,给王妈送去!”
木子欣见是这样的好事,以他那败家的性格,自觉得有趣,青青一吩咐,赶紧上前扶住快要瘫的易之山道:“好事,果是好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挑三捡四的,差不多就行了!”
青青“扑哧”一笑道:“老易,这木某人讲的不错,再挑,以后姑娘都不要你了,你就等小媳妇挑你吧!”
易之山刚才是急瘫的,这下是被青青气瘫的,木子欣好歹是个男人,自然比青青有两分力气,扶住易之山又继续训斥道:“这么大个男人,听我爹讲打仗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还怕见一个女人?”
“就是,木子欣,咱们给他壮胆去!”青青是唯恐天下不乱,与木子欣连拖带拉地把易之山弄回了王妈的小院,起先青青还有几分担心,怕遇着水氏母女,进去没见着,才松了口气,正巧王妈与花如花走了出来,一见易之山,王妈就叫了起来:“一大早你去哪儿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跟王妈出去一趟!”
花如花在旁边挺急地问:“铃子,干嘛你就给他找这些个小门小户的人家,那祖宗不都讲了,但凡朝中有能入之山眼的,都由那祖宗亲自保媒!”
王妈叹了口气道:“老花你难道还不知道这倔小子啥脾气了,那大臣们的子女许咱们这样相的,那相一个就惹怒一家,以后的日子都别想消停了!”王妈说完看到了青青,先吃一惊,然后就道,“你怎么才回来,就出来了?”
“王妈,今天如果不是我保驾护航,老易肯回来吗?”青青很得意地摇着扇子夸耀道,王妈赶紧道,“那老婆子可就多谢公主了,老婆子这会就带他去人家里!”
青青立刻道:“王妈,青青也要一起去!”
“你也要去?你去干嘛?”王妈自有些吃惊,青青立刻道,“我去帮王妈盯着点,但凡有那好的,断不能让老易又看花了眼!”
王妈便对花如花道:“那老花你就别去了,这么多人去,人家以为我们不是相闺女,而是去打架了!”
花如花一听立刻眼一翻道:“那怎么成,那祖宗吩咐过,之山的婚事必须谨慎,就你的眼光,我不放心,到时候那祖宗怪罪下来,我扛不动!”
王妈有些为难道:“那就都去!”
木子欣便道:“王妈,我也得去!”
“你!你…也去干什么?”
“我如果不去,谁扶他?”木子欣终于发现自己有用武之地了,王妈左看看右看看,相亲的人似乎比较多了一点,左也省不掉,也也不能省,易之山忙道,“这么多人,会吓着人家的,那…,王妈,小松就不用去了吧!”
王妈眼一瞪道:“这事,省谁,也不能把你省掉,都去,都去好了!”说完只能对刚进来的媒人道,“那就都一块去吧!”
媒人看着这五个人有些吃惊地问:“小松娘,你这是要去相亲还是要去打架?”
“这人多点,看得清楚一些!”王妈有些无奈,花如花赶紧拿了一大锭银子塞进那媒人手里,媒人做媒图的就是个媒银,这花如花不管成不成,已把媒银给她了,而且给的比做成媒还多,自然兴高采烈地道:“那是,那是,人多了眼睛亮堂些!”
于是易之山就被木子欣、青青象木偶一般地摆布出门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那户人家走去,好在那户人家并不太远,没走多远就到了。
进门之前那花如花不得不对易之山说教几句:“我说之山呀,这是相亲,相亲是喜事,你不能每次都哭丧个脸吧!”
青青一看易之山除了象行尸走肉一般,那张脸果然跟死了亲爹亲娘一般,于是非常无良、非常黑心肝地附和道:“就是,老易这人生最畅快的一桩事就是洞房花烛夜,你至于吗?”青青讲完觉得这话经她一女子的口讲出来太过于…太过于…,赶紧住了口。
易之山终于离开了木子欣的肩头,站正后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那心真让狗吃了!”说完便毅然走进那户人家,木子欣不由得摇了摇头对青青道,“怎么看他跟上刑场送死一般!”
“哪有,哪有,人家那见姑娘总脸红,这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力气,咱们也赶紧的,免得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青青一招呼,几人赶紧跟着易之山走了进去。
被青青那个没心没肺一席话伤了的易之山刚走到院门边,就听一脆脆的声音道:“姐,快,人来了!”
易之山抬头就见院墙上爬着一个二八年纪的丫头,明媚的眼儿,挺翘的鼻冀,红红的小嘴,一身蓝色带碎花的布衣裙,发式简单,耳边留了两根小辫,小辫上各有一个蓝色的蝴蝶结,十分地俏皮可爱。
那丫头一见易之山到了门口,立刻跳了下去,易之山迈进门,就见院墙边上搁了一个长条杌子,那丫头刚才就站那上看风景来着,只是跳下来急来,竟把一只小巧的绣鞋跳掉了。
易之山见了刚想升手去拿那只绣鞋,那个丫头又踮着脚跳了过来,一伸脚穿上绣鞋赶紧转身跑回去,拉着一个粉衫女子跑进内院。
两个年青的女孩子刚一跑进内院,就传来一个妇人病弱的骂声:“青娅,你不小了,还这样没规没矩的…,到时候传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看你找不到…找不到婆家,守着谁哭去!”
青青与木子欣进院后,王妈、花如花与媒婆随后也走了进来,媒人赶紧上前去通报,易之山的耳目好,很清晰地听到内院有个极小的声音在问:“姐,怎么会有这么多个男人,哪个才是姐夫呀?”
“你胡说什么,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我怎么知道?”
“姐,我看那年纪青的几个都长得气宇轩昂的,这次那媒人总算没骗人!”
“青娅,你又胡说了!”
“想想上次,那媒人给领了个啥样的人,如果不是青娅用这招看见了,你现在守着个瞎子哭吧!”
“那姐谢你还不成!”
“咋谢!”
“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姐扯烂你嘴巴!”
易之山不由得笑了,看样子这相亲的排场是大了一些。
媒人去通报后,没一会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过来请一队人进去,大约人多,那小子也吓了一大跳。
几人走进去,见是不大的一个堂屋,一个四十年纪妇人坐在正中,那妇人面色苍白,一看就是体弱多病的主,却收拾得干净利落,是有大家风范,媒人忙道:“小松娘,这就是陆姨娘!”
陆姨娘站了起来,也有些吃惊于相亲的人数,大家叙过礼后,媒人便道:“陆姨娘,这相亲的事,前阵子就提起过,只是王大娘家的儿子一直在外面,今日可巧在家,小松和他娘都诚心诚意,一则过来提亲,二则顺便也想看看你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