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忙站起来道:“王妈,折腾这一上午,青青还有些事要去办!”
本打算就在王妈这里吃午饭的木子欣一听有些不解地问:“你会有什么事去办?”
“木子欣,你这是什么口气,难不成你有差的人整日喝茶遛弯,别人也都得象你一样一天无所事事吗?”
“可是我真想不出你能忙什么?”
青青起身与王妈道别,就与木子欣斗着嘴出了院子:“本公主忙的自然都是大事,都是秘密的事,你想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对了,你有没有善待喜鹊?”
“这是什么话,喜鹊是我娘子,我为什么不善待?”
“木子欣,你要敢对喜鹊有那么一丝半星的不好,看我怎么替喜鹊整治你!”
“公主姑奶奶,你就饶了木某人吧,那喜鹊还需要你帮忙?”
青青一听就乐了,用扇柄拍拍木子欣的肩头问:“那喜鹊有没有…?”
青青还没讲完,那木子欣立刻就接了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喜鹊可争气了,成亲没一年就给我木某人生了这么大个胖小子!”木子欣一提起儿子,兴奋地比划起来,青青一听更高兴了,见木欣比划太过于夸张了,赶紧制止道:“打住,打住,你比得跟猪崽一般了,有那么大!”
“有,有,大胖小子,我爹喜欢得跟什么一般,这下他可有事干了!”
青青一听木子欣提到硕王,便有几分好奇地问:“怎么现如今你爹不来茶馆,换你来了?”
木子欣用手中的扇子使劲戳戳脑袋道:“我爹跟我讲,在朝里与那易之山要和睦,有什么事要跟易之山站一块,要互想帮衬,可是我在朝里做了三年差,就没见到过易之山,我爹交的那差不就完不成,想易之山跟这王妈挺粘乎的,我想我爹会不会是爱乌及乌,才让我帮衬易之山,帮不了易之山,就来帮衬帮衬王妈好了!”
青青听得目瞪口呆加毛骨悚然,目瞪口呆是被木子欣这奇怪的逻辑和做法给震的,毛骨悚然是这硕王干嘛让木子欣与易之山互相帮衬?
青青走两步见木子欣依旧跟着她,就有些不满了问:“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木子欣有些委屈地道:“我哪有跟着你,我去看一老朋友,只能走这条路!”
青青一听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木子欣:“你?你还有朋友?”
木子欣有些受辱地道:“公主,你啥意思,我木某人怎么就不能有朋友了!”
青青忙闪一边道:“那你急着看朋友,你就先请吧,对木某人,你朋友咋住这条街?”
“唉,这不家里出了事,能住这条街就不错了,对,我那朋友,你也认识?”
青青一听就道:“你讲的朋友不会是易水天吧?”
“你还真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我就说你能有什么朋友,也就只能有这样的朋友,真是物以类聚!”
“嘿,我说公主大人,你这算什么话?”
“对了木某人,那易水天不是省油的灯,刁钻狡猾,以前你就不是他对手,现如今交往,可别让人家套进去了!”
“公主不瞒你说,这易水天是有些油滑,手段也多,但骨子里还是个清高的人!”
青青象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哼了一声,木子欣便摇摇头道:“俗人,俗人,没想到公主也是个俗人!”
“我可真就是俗人,仙人指点指点,这易水天怎么个清高法?”
“我想跟他交往,他都避而不见!”
“傻瓜,他这是为了引你上钩,好不好?”
“三年都不上不了钩,他这线是不是放得太长了?”
青青忽觉得这木子欣弄不好还真有他爹的脑子,表面看着虽糊涂,心里啥都明白,所以总能逢凶化吉,忽想到彦正夫妻与雨心,于是便问:“对了木子欣,那易水天的妹子易云锦现如今怎样了?”
木子欣听了有几分难受地叹口气道:“怀王失踪了,对云锦打击不小,她娘太乙公主过世得早,现在连个诉说的人也没有?”
青青听着木子欣的语气,一下警惕起来,有几分怀疑地问:“你这到底是要去看易水天还是要去看易云锦?”
木子欣听了有几分不满地道:“那个…荣硕公主大人,你好象很怀疑木某人的操行,虽然怀王失踪了,但易云锦依旧住在怀王府,你说木某人是去看易水天还是看易云锦呢?”
青青见木子欣那副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道:“好了,好了,木某人,都是本公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
木子欣才取胜地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
“行,那你就看你朋友去,我忙我的去了,得了空,我去看喜鹊!”
“行,有空,我请你喝茶,你大概啥时候得空,我带喜鹊去看你差不多,喜鹊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会有多欢喜!”
两人又讲了两句话,便分了手,青青急忙往自己早就想去的地方去了,那就是信义侯府!
青青来到信义侯府前,她没想到信义侯府与那嘉义侯府竟是一条街并排着的,那嘉义侯府看上去显然气势远远大过信义侯府,至少那门楣光亮,不象信义侯府般灰蒙蒙的,似乎许久都没人擦过了。
青青看着这种带着几分寂寥的门楣,心里略略犯堵,忙上前求见,看门的是个老头,听了让青青等一会。
青青就在门边略等了一会子,正遇着嘉义侯回府,那是很威风的,前有两排人鸣锣开道,后有六排人尾随侍候,极具王侯之气派了,青青一直看到那队人马进了嘉义侯府,耳边才终于消停了。
这时,信义侯府大门边上的小门打开,那守门的老头道了一声:“这位公子请吧!”
青青便走了进去,信义侯府就算规模不大,那也是寻常人家不能比的,进去就是宽阔的坝子,然后进二门,中间一条石径尚算干净,两边都出现长久无人打理的荒芜,青青自然知道以小峰的性子,这三年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如何煎熬着过的。
没一会青青就被带进了一个小院落,小院落一角有一个不大的亭子,青青就看到小峰坐在亭子里做一件让她惊奇的事,小峰端坐在案边,正专心地写着字,这种事在青青眼里从来就应该是彦苏或彦容之流才会去做的,几时轮到这个只会跟自己爬树翻墙的小峰来做。
老头领青青走到亭子,没有开口,青青便站在那里静静等着,只见小峰一手端着酒,一手拿着笔,写得正起兴,好一会总算听到声响,抬头看向青青,然后就愣在那里了,好一会才叫了出来:“青青,是你吗?”
青青走上前,把小峰手里的壶取了下来道:“怎么学会写字了?”
小峰一听轻轻一撇嘴道:“这不是你小时候最想我做的事!”
“怎么学会喝酒了?”
“这算什么话,我跟爹离开岭头村去找你的时候,就学会了!”
“怎么学会喝着酒写字了?”
小峰就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道:“你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顽皮,怎么,不是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不回来,怕你学更多坏毛病!”
“难不成你回来了,我就不学了!”
“小峰,你觉得你还能逆转什么吗?”
小峰摇摇头,青青便道:“那我问句话,你不许生气!”
小峰点点头,青青又道:“你喜欢你的母亲吗?”
小峰看了青青一眼,摇了摇头,青青又问:“你是因为她而不快乐吗?”
小峰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跟这母亲没见几面,但是毕竟她是我的母亲,她死了,我总不至于开心吧!”
青青一想小峰这话果然极有道,于是叹道:“我知道,但三年也算一个孝期,小峰为母亲也守了三年孝了,不应该再这样了!”
“其实青青,我长这么大,这三年反是最平静安稳的,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日子是平静安稳,只怕心一直没安稳过!”
小峰不由得笑了道:“三年不见,你讲话都让我有些不适应了,你…真的是青青吗?”
青青挥手打了小峰一拳气恼地道:“当年听说你去劝降,我急得几夜都睡不好,不顾死活地跑去明阳湖救你,可你倒好,现如今见着我尽是阴阳怪气地讽刺我!”
小峰抓住青青的手道:“我哪有讽刺你,你和我好歹一同长大,连这都不了解我,我就算对我那母亲没有什么感情,也不至于为了保全性命,就去做那种了卖她的事吧!”
青青点点头道:“那是,倒怪我当时是急糊涂了!”
“关心则乱!”
青青正欲告诉小峰有关老漠的事,那老头急急忙忙走来道:“侯爷,那嘉义侯又来了!”
小峰听了哼了一声道:“不必搭理他!”小峰话音刚落,青青就听到鲁成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漠小峰,你出来,你出来!”
“又喝多了!”小峰把青青推到旁边一块假山石后,重新坐下来继续喝酒写字,没一会青青就听到鲁成的声音由远及近:“漠小峰,你个胆小鬼,整日就窝在这里写字,你就写不烦呀!”
小峰没有回话,那鲁成提高声气叫道:“本侯爷问你话呢!”
青青小心从假石后探出头望去,只见那鲁成酒喝多了,步子是乱的,说话也是混乱的,嘴里不停地胡叫着:“本侯知道你恼恨本侯,不过本侯不怕,他们都该死,皇上都讲了他们罪当极刑,割个脑袋是便宜他们了,你听得明白吗?”
小峰还是不回话,鲁成不知喝了多少,骂了一阵两腿一软就坐那地上叫了起来:“凭什么那些狗日的瞧不上本侯,打明阳湖,本侯…本侯…立…立的是头功!”一边说着一边举着个酒葫芦还往嘴里灌酒叫,“漠小峰,你是没瞧见,那个时候明阳湖全是死人,有打死的,有饿死的,有吓死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就跟人间地狱一般,对,就跟人间地狱一般!可是只有我立了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