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道:“哟,原来是木娘娘,真没想到一大早竟碰上你这贵人了!”
木丽儿淡淡一笑道:“你…到底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呀,还是回来了!”
“木娘娘这话可奇了,我回来,跟舍不舍得这荣华富贵有什么关系?”
“哎哟,当年多少人传呀,把你讲得跟个仙子一般,什么地上没有,天上仅此一人,连富贵荣华的日子都可以舍弃,本宫还真以为是个什么清高的人,现如今算看到真面目了,不过如此罢了!”
青青嘿嘿一笑道:“木娘娘,别说过了这么些年,你呀,那毛病还真没改,听你这口气,好象很怕我回来过这荣华富贵的日子的!”
“你过不过荣华富贵的日子,本宫才懒得管呢,只是你别又使那些狐媚子的手段去纠缠皇上,那荣华富贵的日子,你怎么过都成,否则…”
“否则怎样?”青青一摇扇走上前道,“本来呢,就本公主这性子野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对于本公主来讲还真是挺无聊的,不过看在你木娘娘这么在乎的份上,本公主过一过,偿试偿试也未偿不可!”
“你真不要脸,别忘了皇上给你封了公主的名份!”
“木娘娘,皇上要封什么名份,那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皇上想把本公主封个娘娘,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南阿玲珑你果然…”木丽儿用手指着青青,话还没讲完,青青立刻打断道,“木娘娘,你那些骂人的话,实在水平有限,本公主也没什么兴趣在这里听你胡掐,本公主很忙,等本公主忙完了,再进宫陪你玩吧!”青青说完用扇子扒开木丽儿精心修剪涂着丹寇的纤纤素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青青是一气冲进信义侯府的,一把从小峰手里抢过书扔到一边,双脚跺上去使劲猛踩一气才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峰好奇地看着青青,青青半天没听到小峰安慰她的话,拿眼一恨小峰道:“看见你姐这么恼怒,你就不知道问一句?”
小峰赶紧清了一下嗓子问:“敢问公主这是打何方受了气来?”
青青才“扑哧”一声笑了:“还不是那个木丽儿,居然敢来气我,说我是为了荣华富贵回来的,也不睁大眼瞧瞧,我漠青青是那样的人吗?”
小峰听了才笑道:“听木娘娘这句话就极没道理了!”
“如何没道理?”
“难不成这世间的规矩只许他木家荣华富贵,就不许我家青青荣华富贵了!”
青青听了愣了一下,然后捏紧拳头道:“对,小峰你讲得没错,凭什么他木家就可以荣华富贵,我漠家就该去过那吃糠咽菜的日子了,我应该留下来保护你,保护爹!”
小峰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保护我,保护爹就免了,没有你,我们过得更逍遥,你呀,保护好你的世安和你的宁儿就好了!”
青青看着小峰撇了一下嘴道:“男人就是喜欢讲大话,你不是男人的时候,讲话就实在,现在长得越来越男人,讲话反而越来越不实在了,小峰,没有我漠青青,我敢打赌你这辈子都说不上媳妇,看样子,我实在有太多的事要忙!”
小峰吓得一屁股坐地上道:“漠青青,不至于那个木丽儿把你刺激得有点糊涂了吧,你自己跟她耗上了,怎么扯上我的事,我的事跟你可没任何关系!”
青青拍拍小峰道:“我才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我不仅要帮你找媳妇,还得帮世安找,一宁找,我不能把这样的大事都交给别人做主了,是不是?”
小峰吃惊地望着青青道:“漠青青,你考虑得真长远!”
“如果我不在这里在,彦苏那个混蛋给世安、一宁胡乱指门亲事,我的世安、一宁从此以后不就惨了,所以我不能让彦苏胡作非为,更不能让这个一看就不安好心的木丽儿来祸害我儿子!”
“我看木丽儿没那本事,她不是彦苏的对手!”
“这可不好讲,木丽儿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有朱云奇,那个主的招术是一上来就把人活埋了!”
小峰摇了摇头,把书捡起来,一边听着青青在那里踌躇满志地嘀咕着,一边翻着他的书。
青青在外面晃荡了五六日,那曾经大力邀她回来加盟整治茶馆生意的王妈,哪还有什么心意打理茶馆。整日都忙易之山的婚事去了,只差没搬到陆家去守着她那未来的儿媳妇,每日最喜欢念叨的就是:小松赶紧把青娅给我娶回来,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就无憾了!
而那满口需要青青解救的花如花每日忙得昏天黑地的,自从给易之山相中亲事后,便基本见不着人影,青青才知道自己根本没那重要!
而最可恶的是木子欣,想碰到的时候,一次也碰不着,最最可恶的是易之山,自从订了亲,就玩消失,似乎自己就是吃人的恶魔,避之不见,青青忿忿地想。
就算好玩的青青,天天出去见不着这个,见不着那个,只能去小峰那里,而小峰时不时还得去衙里点个卯,青青实在觉得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一时找不着新鲜好玩又有趣的事,第七日出去晃荡了大半日,便回王府窝在榻上休息,然后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而那调子她再熟悉不过了,竟是当年在“红合楼”听过的“凤求凰”。
青青忙从榻上翻下来,几步就迈到门口而那琴声却嘎然而止,青青一下跳出去问:“怎么不弹了!”
却见彦苏手依旧搁琴上,青青又问了一句:“怎么不弹了?”
“好几日没见着你了,想你了!”
青青没想到彦苏一下扔出这么一句肉麻麻的话,湖面上正好一阵清风吹过,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这只耗子不管夜里几时回来,都要上榻来烦挠自己一通才睡,这会那讲话的神态偏跟个怨妇一般,青青一下窜到彦苏怀里坐下道:“一点都不好玩!”
“什么不好玩?”
“出府去,见不着这个见不着那个,你陪我玩!”
“好,得空为夫都陪你玩!”
“我喜欢这曲子,你教我!”
“好!”彦苏抓起青青的手,青青才发现这具琴正是当年花小楼在“红合楼”送给自己的那具焦尾琴,不由得回头看了彦苏一眼,彦苏却道,“记乐谱的时候,要专心!”
“我不记!”
“不记如何弹得好琴?”
“我就是不记,我想弹的时候,偏记不得谱子,你就得抽出空来教我!”
彦苏听了不由得一笑道:“才出去几日,丫头就想好了!”
青青便道:“有些事,并不需要用太久时间的!”
“丫头想好了,就一生一世,都不许反悔!”
青青点点头道:“你可要记好了,我喜欢‘凤求凰’这曲子,可是我一生一世都学不会!”
“那为夫就夜夜都教你,教你一生一世,或许不止一生一世,绝不让丫头想听‘凤求凰’的时候,曲不成调!”彦苏把脸贴在青青耳边,轻轻地吻着青青的耳垂问,“丫头,为什么不问为夫?”
“问什么?”
“从没给丫头发过誓?”彦苏的声音依旧邪魅而低沉,似乎不在讲誓言,而在调情示爱,青青闻着清风送来的阵阵荷香,才发觉从认识彦苏起,至今彦苏似乎从没给她什么山盟海誓,便道:“你可以给青青发誓,自也会跟别人发誓?”
彦苏不由得笑道:“最爱丫头聪明,不过丫头想听什么样的誓言?为夫今夜可以破例为丫头立誓,只些誓只为取悦丫头,跟其他无关!”
青青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稀罕誓言你的誓言!”说完得意地从怀中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道,“这可是白纸黑字,你自己画的押的东西!”
彦苏打开那张纸,一看竟是当年的那张卖身契,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怪说不得跟有了依仗一般,原来得了一纸契书,好,为夫打今起为你做牛做马做奴仆,榻上榻下终身不倦!”
青青不知道这彦苏怎么事事都能跟这榻上榻下扯到一块,明明这张白纸黑字的契纸,明明写着卖身为奴,偏一句话就把他自己卖到榻上去了,青青不甘地噘着嘴,却听彦苏在耳边挑逗道:“怎么不想为夫在榻上为你效力?”
青青气恼地打了彦苏一拳,彦苏忽吩咐小桂子取来笔墨,已经被彦苏挑得有些心痒痒的青青不由得有几分奇怪地问:“你又要做画?”
彦苏举起笔,慢慢将契纸上“水明月”三字画去,改为“漠青青”三字,才道:“这才是为夫甘为榻上榻下效力的人!”
青青的心又痒了起来,却听彦苏邪魅地道:“我们还去水里!”
青青一听脸一红,赶紧要逃,彦苏哪容她逃走,一把抱了过来一起身就跃进湖里。
小桂子只听到青青大叫一声:“你这个疯子!”然后就是拍打水声代替任何声音。
本来蝉鸣蛙叫,荷香阵阵,风卷轻纱,烟蕴撩绕,这会子让水声全搅和乱了,只是没一会水里没了声音,不知两人游哪里去戏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