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眨眨眼看着青青,青青已经得了腰牌,只想赶紧把颜如玉打发掉,自己就可以溜出去打听鲁成在哪里,打听岭头村如何走法,于是满脸带笑地把斧子递给颜如玉道:“可好玩了,来试试吧!”
颜如玉放下猫接过斧子,好不容易挥起了斧子,落下来的却是斧背,斧背没有落到柴上,正好砸到了颜如玉的脚背上,颜如玉惨叫了一声,三个婆子都有点慌了神,虽然颜如玉平日不管家,在府上是可有可无,但毕竟是府上的正经主子,于是都齐声问了一声:“王爷,您没事吧!”
颜如玉捂着脚背坐到地上,青青没想到颜如玉不仅缺心眼,还是这么个四体不勤的东西,只得道:“王爷,您这玉足没有砸伤吧?”
颜如玉委曲地看着青青,好半天憋了一句话道:“不好玩!”
青青把柴码起来问:“怎么不好玩,你是不会玩,如果找到了乐趣就好玩了!”
颜如玉却眼睛望天道:“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青青见一时甩不掉颜如玉,心里又急着出府,便道:“要不这样吧,王爷!”
颜如玉看着青青,青青便道:“要不玲珑姐姐告个假,带你到外面弄好玩的东西来!”
颜如玉一听眼睛一亮问:“你是不是要弄收拾红莲、应儿丫头的东西?”
青青本是想到外面再象上次那样甩掉颜如玉,没想到颜如玉提了这一出,只得点点头道:“那王爷觉得好不好玩?”
“好玩!”颜如玉赶紧拍着巴掌叫,青青又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如果有个十两八两银子,那就可以置更多收拾她们的东西了,可惜呀!”
“十两八两银子?可是小王没有银子,银子都在朱云奇手里,她从不给小王银子!”
青青想怪说不得朱云奇就敢那样直接灭自己的口,想也想得到,颜如玉这么个懦弱的主,怎么可能捏着银子这事项,不由得有几分失望,颜如玉忽一拍大腿道:“对,她虽不给小王银子,但是却给小王的跟随银子,你且等等,小王去讨要!”
青青兴奋而紧张地等着,自己可以随意出府,如果再能有现银在身,那不是随时可以远走高飞,可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就这么远走高飞,又有些不甘,但青青管不了这些,她必须去岭头村找老漠问个清楚明白。
青青也没心情码柴或洗碗了,坐那木桩上,屁股换来换去,好一会才把颜如玉盼来了。
颜如玉跳到青青面前,得意地把手掌摊开,青青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锭银闪闪的银子,这锭银子可比“红合楼”的那两锭银子干净得多,而且是青青长这么大来第二次摸这么大的银锭。
青青两眼熠熠生光,本想假意客气一番,但是客气话还没出口,手已经伸过去把银子拿了起来毫无愧色地道:“成,待姐姐收拾一下,马上就走吧!”
颜如玉抱着雪儿乖乖在一旁等候。
青青现在有些个弄清楚了,景王府寒酸,下人除了朱云奇和陆采珠身边的几个丫头可以穿绫罗绸缎外,其余人等无论男女都是一个颜色的衣服,灰蓝色;样式也大同小异,为了方便干活,一律短打样式,这身衣服区分男女的只能凭发式,所以她从到柴房当差,就找王妈要了两身下人的衣服。
青青舀了盆水认真地洗了一把脸,把王妈给她挽好的头发梳直束好成男人发髻,灰蓝的衣服扯了几下,看上去稍微直溜点。
颜如玉嘟着嘴在一旁看着,这丫头还从没见过她这么认真地打扮过,不知道是为那姓鲁的打扮还是给那二混子瞧,一想到这里,颜如玉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青青借着盆里的水左右看了一通,好久没看,发现如彦容所讲,那张脸越发娇媚了,就算是男子装扮,也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模子,一想到祸因殃民,青青就想到了玫玉,轻轻地叹了口气。
颜如玉越瞧越生气,这丫头叹口气,肯定是为有自己这样的男人而叹!
好一会青青终于站了起来说了一声:“走吧!”
颜如玉就抱着雪儿,嘟着嘴跟着青青出了王府。
青青骗到颜如玉的腰牌,终于是光明正大出了王府。
站在宝阆城的大街上,青青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然后就开始琢磨如何把颜如玉这个跟屁虫打发掉。
青青带着颜如玉东逛逛西逛逛,那一字排开的大店铺,青青是有见识的,知道不是自己能去的,就自己这身打扮迈不进大门就会给哄出来,只是她很想在这些大店铺中找到“珍宝斋”,不过青青略有些失望,更多的大铺子都挂着“金多方”的招牌,这些“金多方”字字莫名其妙地扎着青青的眼。
颜如玉不停在身后问:“玲珑姐姐,要弄些什么样的东西去收拾那几个小贱人?”
青青带着颜如玉本就不好打听“珍宝斋”,颜如玉偏生还不安宁,心里要多烦就有多烦,于是不悦地道:“咱们就带那么点银子,能买什么?姐姐我敢不谨慎下手吗?”
颜如玉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耷下了头,青青又指着那“金多方”三个字问:“这‘金多方’是个什么意思?”
颜如玉听了眨了眨眼道:“玲珑姐姐,这不是‘金多方’,而是‘金多坊’!”
青青一听就明白为什么这几个字这么扎她的眼了,自己把那个“坊”字念成“方”字,青青没有一丝惭愧,进而又问:“为什么取名叫‘金多坊’?”
“小王想是表示这商号要赚多多的金子,所以取名‘金多’!”
“真俗,想来这商号的老板除了一肚子男盗女娼,也没别的本事!”
颜如玉听了眨眨眼道:“你是怎么看出这商号老板有一肚子男盗女娼的?”
“这不明摆着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做生意,谁不想赚钱,谁不想赚多多的钱,但有哪些商家用了‘金多’‘银多’的商号的?”
颜如玉还是想不明白这跟男盗女媢有什么干系,青青却咦了一声问:“这‘金多坊’的金子能多过那‘珍宝斋’吗?怎么姐姐就没瞧见‘珍宝斋’的招牌!”
这话让颜如玉有几分受辱,轻蔑地哼了一声道:“‘珍宝斋’跟‘金多坊’一比,也就是芝麻跟西瓜比吧!所以你看不见也就不奇怪了!”
青青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你讲这话酸溜溜的,就象那日珠娘娘请太子爷叙话,你发出来的声调?”
颜如玉翻了翻小眼睛问:“你怎么对这‘珍宝斋’象情有独钟?”
“那当然,姐姐不是‘珍宝斋’的掌柜送给你的,自然是情有独钟,对了,颜如玉,如果你看到‘珍宝斋’记得提醒姐姐一声,姐姐怕铺子太多,一时看不过来!”
颜如玉看见“珍宝斋”在宝阆城最繁华大街唯一的那家铺子,而那唯一的铺子就在青青正面,可是青青还在东张西望地找着,于是便道:“好的,小王看见了一定知会玲珑姐姐一声!”
青青把一溜的大铺子看完了,发现至少七成都挂着让她刺眼的那三个字,也没找着“珍宝斋”,很是失望,便离开这门前开阔的大铺,往那不太入流的小铺子寻去,看到一家买脂粉的小铺子,青青便走了进去,花了十来个铜子,买了一盒劣质的水粉。
颜如玉好奇地问:“姐姐,这东西能收拾人?”
青青得意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从那卖脂粉的小铺子出来,便往那卖菜的档口走,颜如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见进了卖菜的档口,更加不解地问:“玲珑姐姐,到这里做什么?”
青青寻到一家卖毛豆的,便上前买了一包,一转头却发现颜如玉跟丢了,青青不由得大喜,想着方想把这个累赘给丢掉,都没得行,没曾想买这毛豆倒把他丢了。
青青赶紧走出菜档口,想向行人打听“珍宝斋”,但又怕被人发现,决定还是到二混子混的那家茶馆,找二混子问比较妥当,于是抱着毛豆便往那家茶馆走,只是快走近时,青青忽然看见自己熟悉的两个字“二来”。
青青先是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还是迈进了这家看上去并不太大的店铺,一看店铺做的营生与“岭头镇”上的“二来”做的是一样的,都做绸缎买卖,还代卖些织品绣品。
青青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心里又觉得太巧合,看看天色,知道今天没有空闲再来弄清,只得走了出来,一出来就见店铺前停了一顶小轿,一位阔太太打扮的女人从“二来”绸缎庄的侧门走出来,斯条慢理地上了轿子。
而那个阔太太让青青更是大吃一惊,这正是当年老漠入赘的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