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不由得有些吃惊,自己出去这大半天,总共就做了这么点事,怎么颜如玉就象跟着自己一般,不由得有些口吃问:“你…你如何知道的?”
“别管我如何知道的,先回答我的话!”
“那个人很象鲁成的跟班!”
“哟,一个年青小哥还不够,对那个鲁成也念念不忘!”
青青没想到颜如玉的脑子真能牵扯,把两桩完全不是一码的事,扯到一堆,于是愤愤地道:“是,我南阿玲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许玲珑自贱,但你从来都在轻贱玲珑!”
颜如玉哼了一声很霸道地:“是,为夫是不许你自己轻贱你自己,但为夫可以,为夫不仅要轻贱你,还要作贱你,你现在是我颜如玉的女人,就别再对别的男人有什么花花肠子!”
青青听了只恨不得跟颜如玉厮打一番,刚对颜如玉有几分好感,这一会又让颜如玉激得七零八碎,颜如玉用却手指狠狠点了青青的嘴唇一下道:“听清楚了,再敢对为夫有二心,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我没有!”
“那就是有别的目的,怎么还想跑吗?”
青青气哼哼地道了一句:“王爷对我恩同再造,我如何…”
“如何舍得跑?”颜如玉看着青青,青青气哼哼地点点头,颜如玉却又哼了一声道,“狗屁不通,不会用词就别乱用,为夫几时对你恩同再造了?”
青青觉得“恩同再造”是个极好的词,用来拍马肯定妥当,不曾想,这么好一个词居然也拍颜如玉马蹄上了,颜如玉又问:“那个二混子有什么好,整天眼巴巴地就想出府,与他厮混!”
颜如玉这句话并不中听,但颜如玉一讲出口,青青才觉得自己现在出府,真的就是急巴巴想去见二混子一面,几天不见二混子,她就紧张着急,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甚至生怕二混子有天突然从眼前消失去别的地方谋生了,自己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颜如玉见青青不回话,凑过脸问:“你觉得二混子好,还是为夫好?”
青青听了看了好一会才皱着小鼻子小心地回道:“青青觉得自己配不上王爷!”
“假话,我最不喜欢听假话,比你说不喜欢还让我不喜欢,你的意思就是你配得上二混子?”
青青忙摆摆手道:“青青不是这个意思,青青只觉得二混子很让青青亲近!”
颜如玉听了叹口气,用额头抵着青青的额头道:“撇开那配不配得上的话,先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喜欢这样的我吗?”
青青有点为难,想了好一会才问:“王爷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你说呢?”
青青便择着词道:“青青认为王爷一定是个大英雄、大豪杰!”
颜如玉一下松开青青的额头看着青青生气地问:“你看我这副子象个大英雄、大豪杰吗?”
青青便噘起嘴问:“那王爷觉得你这副样子,青青应该喜欢吗?”
颜如玉听了愣了一下,好一会才生气地道:“你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好了,拐那么大个弯做什么?”
青青很委曲:“青青没说不喜欢!”
颜如玉哼了一声用手指点点青青的头道:“喜欢大英雄、大豪杰,是吗?”
青青赶紧摇摇头道:“青青不喜欢大英雄、大豪杰!”
“又讲假话吧!”
“青青打记事起,就跟着爹四处飘泊…”
“不要提你爹!”颜如玉忽然极是粗鲁地打断了青青的话,然后恨恨地看了青青一眼,忽一下站起来就走了出去,青青愣愣地跪坐在那里,不知道颜如玉怎么突然就发起火来。
青青能感觉到这些日子颜如玉对她好,而且是真的对她好,好到不介意她在军营和“红合楼”的经历,还有他的有些秘密,也不在她面前掩饰。
青青本以自己能讨颜如玉欢心,弄不好这就是自己经历这么多事后的最好的归宿,颜如玉真弱还是假弱,青青暂且不管,但颜如玉做为一个王爷,青青也不止一次动了念头,那求颜如玉支使个人到岭头村帮她找老漠与小峰,最好可以也把老漠与小峰从岭头村那苦寒之地迁到宝阆城来,就算安置在景王府的做些打杂的事,一家人也算团聚,按理这对颜如玉来讲应该是举手之劳,只是没曾想刚一提到老漠,颜如玉竟然发起火来。
青青的记忆中,与老漠交往的人中都没颜如玉这个人,只有自己在十岁的时候才与颜如玉有过交集,而颜如玉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所以青青一时以为颜如玉觉察出她的贪心就动了怒。
青青有些失神地坐在那里,难道“红合楼”里的怨姐怨妹们没有讲错,男人讨妾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求欢好的,一旦僭越了,就如颜如玉般的男人都是不能容忍的,又何况自己好象连妾都不象!
青青想到这里,刚刚对有颜如玉的日子充满了希望,转瞬又让颜如玉的拂袖而去浇了个清醒,摸到怀中的玉佩,想着连平南交待的差事,知道这连平南的事不办妥,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只得怏怏不乐地去了陆采珠的院子。
快到陆采珠的院子,青青才想到自己竟然有些时候没有来过了,隔着花墙看进去,发现院子里那些俗得让人头晕的红色、金色没有了,还有那些贴得四处都是的“喜”字也被风雨吹得淋得淡了许多,倒让青青这俗人觉得这院子看上去要舒服些。
青青忽听一个小丫头道:“应儿姐姐,怎么你的脸最近总是红红的,好象还起了好些疙瘩?”
应儿不耐烦地道:“我也不知道,最近这脸总是痒痒的!”
青青一听有些纳闷,自己做的那些个整人的痒痒粉,只让颜如玉放红莲的脂粉盒里了,怎么这应儿的症状她象着了自己痒痒粉的道?
青青不由得把脸凑近花墙,只见应儿正忍不住伸手去抓脸,那张脸确实跟猴屁股似的红通通的,青青刚想笑,那正抓脸的应儿却一下看到了她立刻叫了起来:“小骚货,你还敢上这里来?”
青青本来还有几分同情应儿,一听这恶毒的话,立刻就觉得这个嘴上没德的丫头,弄不好就是偷了红莲的脂粉,所以活该。
应儿的声音一下惊动了好几个丫头,一齐扭过头来,其中便有人道:“应儿姐姐,那不是玲珑公主?”
“我呸,还公主!”应儿恶狠狠地道了一声,抓了一把脸道,“快去把这小骚货捉进来严加审问,看她鬼鬼祟祟在花墙外就没做什么好事?”
青青一听哼了一声走到门口,等那门一开抬腿就走进了门,几个小丫头想绑她,青青立刻就叫:“你们敢,你们谁敢?”
几个丫头大约没有料到青青的气焰如此高涨,于是拿不定主意,都拿眼去请示应儿,应儿一边抓着脸一边道:“你们都杌那做甚,我吩咐你们拿下,怎么都听不懂吗?”
应儿话声刚落,就听到白梅道:“应儿,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就不怕吵到娘娘午休吗?”
青青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落山的日头,这陆采珠还在午休,果然是好福气,应儿一听到白梅的声音赶紧福了一下道:“姐姐,是玲珑那个贱货来了!”
白梅看了应儿一眼道:“应儿,你还越来越没上没下了,公主是王爷的侍姬,你是个丫头,你居然敢骂公主!”
应儿一听不服地一抬头哼了一声,白梅看到应儿的脸不由得皱眉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红莲一样?”
应儿赶紧用手捂了脸道:“应儿不知道!”
白梅却转向青青福了一下道:“公主来了!”
青青点点头道:“白梅姐姐,玲珑有事要见珠娘娘!”
白梅迟疑地问:“不知道公主见娘娘有何事?”
青青便摸出连平南那块玉佩道:“你把这给珠娘娘,珠娘娘自然省得!”
白梅狐疑地看了青青一眼,接过玉佩道了声:“公主请稍侯!”说完便转身进屋里去了,应儿捂着脸看着青青不满地问:“小贱货,你在搞什么鬼?”
青青看了应儿的脸一眼小声地得意地问:“你知道你这脸怎么又红又肿又痒吗?”
应儿正为这事苦恼,一听不由得赶紧问:“我正不知,你知吗?”
青青一笑道:“我南阿玲珑见多识广,当然知你脸上是什么毛病?”
“是什么毛病,你说!”
“因为口臭!”
“口臭?口臭为什么脸上会又红又肿又痒?”应儿不停地抓着脸,那白梅却急急走出来道:“公主,娘娘有请!”
青青便又加了一句:“除了口臭,还有心肝太黑!”说完青青没等应儿回过神,就跟白梅走进了屋。
青青刚走到陆采珠面前,陆采珠有几分不悦地举起那玉佩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青青听了陆采珠的话,只觉得陆采珠这一房,从上到下都有口臭的毛病,于是一笑道:“娘娘既然觉得这东西是玲珑偷来的,就把玲珑交给王爷处置好了!”
陆采珠一听就缓下声问:“那你讲讲怎么得来这块玉佩的?”
青青才得意道:“珠娘娘,玲珑可是受人之托!”
陆采珠看了青青一眼不由得提高声音道:“你胡说八道!”
青青便道:“珠娘娘爱信不信,有人托玲珑把这玉送到娘娘手里,并约娘娘后日子时在西面角门处,不见不散!”
陆采珠狐疑看看青青又看看手中的玉佩,青青见了不由得道:“珠娘娘,玲珑话已带到,玲珑告退!”说完便要退了出去,那陆采珠忽道:“且慢!”
青青只得停住步子问:“请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这几日王爷都没在‘落香园’?”
青青就算不明白颜如玉为什么突然又气恼她,但知道对陆采珠这样的人,也不应该讲老实话的,赶紧点点头道:“玲珑在‘落香园’确实不曾见着王爷!”
陆采珠很不解地问:“那可奇了,他不在‘落香园’,会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