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啄木鸟》2015年第01期
栏目:外国悬疑推理
9月28日傍晚,大友铁突然被搜查一课课长福原叫去。福原课长对他用下命令的口气说:“明天你去一趟涉谷中央署的特搜本部,对此案再作一次详细的侦查。”对这突如其来的工作指派,大友感觉有点儿突兀。因为涉谷中央署的特搜本部早已拘捕了案犯,对案子的处理也已进入结案阶段。这个时候却要我去横插一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再说,自己早已换岗到刑事总务课工作了,这次却被搜查一课的福原课长指派工作,他担心,这样一来照料儿子优斗的事怎么办?想到这里,亡妻圣子的嘱托又在耳边响起。唉,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完成这项任务。
“我是刑事总务课的大友铁。”
“啊,我认识。”搜查一课强行班的股长望月一脸不悦,“你怎么来这里了?”
“是一课长福原的指示。”
“他怎么指示的?”
“让我再侦查一遍案子。”
“太好笑了!这里有你做的事吗,没有吧?”
大友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福原在找我开心?不,他不是那种会恶作剧的人。“要不您向福原课长再确认一下!”
“我确认?开什么玩笑!”望月探出身子,“是你自作主张跑来的吧?”
“不,是一课长的指示。”
“一边待着去吧!这里哪用得着刑事总务课的人来管事?”
这话也有道理。刑事总务课的工作主要是为在一线奔忙的刑警提供后援、进行研修培训之类,一般不会参与侦查工作。今年春天大友调往刑事总务课后,就主要负责在职警察的研修事务,内容包括当今刑警都必须掌握的对IT犯罪的现状分析和应对策略,直至现场侦查应该懂得的ABC知识,什么都有。现在他已渐渐习惯了这项工作,最主要的是生活有规律了,每天定时下班回家,能让儿子吃上自己做的晚饭。他还暗暗自得,换了工作后,儿子到现在一次也没吃过便利店的便当。偶尔也会在外撮一顿,但那比便当可强多了!
不管怎么说,工作和生活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所以,这次要他插手查案子,就觉得有点儿疑惑,而到了一线却又遭人奚落。大友心里有点儿不痛快。这个望月也不是陌生人,虽然在搜查一课的时候没打过什么交道,但也算是脸熟的人吧,居然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好在,大友并不是那种心里有点儿不快就放在脸上的人。
“只是,我就这么回去的话,该怎样向福原课长交代呢?”
望月咂嘴摇了摇头,将手伸向了眼前的电话。他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大友,抓起听筒拨了个四位号码。
“啊,你好!我是强行班的望月……嗯,对,大友刚到。是为什么事?”望月扬起眉梢,随即表情又一下暗沉下来。“啊,不,好吧……既然是命令,那就这么办。什么意思?嗯?哦……”
从表情上看,像是碰到了什么很为难的事。也许福原在电话里没直截了当说清楚,可能还摆摆架子——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去判断、去理解吧!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特搜本部那个案子做得漂亮些吗?
望月没好气地搁下听筒,睨了一眼大友,“说让你再审一下小原,还有那个三桥。”
“那两人是嫌犯吧?”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友耸了耸肩膀。
“你不清楚,我就更莫名其妙了。真是出鬼了!”
大友只是默默地摇头。福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听说那起抢劫杀人案的主要嫌疑人小原和三桥已讯问完毕,现在却要再次提审已经认罪的嫌疑人,难道是对特搜本部先前的工作不放心?
“能否让我先看一下讯问记录?”
调入刑事总务课后,大友能经常耳闻各种大型案件的处置情况,对这个案子虽也知道些,但详细的讯问情况还不清楚,所以第一步先要了解嫌疑人小原和三桥都交代了些什么。
“给,你随便看吧!”
望月从一旁的文件柜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大友。大友接过文件夹,四处张望想找张空着的桌子坐下来。离开搜查一课已有好几个月,特搜本部的氛围已成为令人怀念的过去——通常都会放上几张长条桌子,就像学校的课堂一样。这里中央署的特搜本部也像自己熟悉的感觉,刑警或讯问嫌犯,或外出取证,都出门了,屋内有好几张空着的桌子。大友往最后一张桌子走去,以远离与其他空桌相向而坐的头张桌子前的望月。
真想来一杯咖啡……集中思维前最好有杯咖啡提神。屋内一角放着个咖啡壶,但大友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下了。自己明显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再不知趣地提出要喝咖啡,弄得不好会被赶出去。
好在没有咖啡帮忙,大友也很快将心思集中于卷宗中了。离开侦查一线已有多时,自己早已是个刑事总务课的职员。但他觉得自己体内还流着作为搜查一课刑警的血液。
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十天前,半夜一点刚过,涉谷区樱丘町的一条街上,一名四十九岁的工薪族遭到突然袭击,被殴倒地。凶犯抢了他的包,逃之夭夭。被害人伤势严重,被送到医院后,终因急性硬膜下血肿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