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抛开了白昼的喧闹,摇下车窗,习习晚风吹拂着我的脸颊,让我暂时忘记了疲劳和烦忧。副驾驶的位置上摆着一大束火红的花朵,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Cindy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种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无忧花,又称为火焰花,主要生长在温暖的南方地区。这个季节上海不应该会出现才对呀。送花人的背景资料没有查到,花店的伙计说,送花人是通过电话预订的……”
无忧花,代表没有任何忧愁的意思吗?
十字路口,红灯,我将车停在斑马线前面。一位年轻的姑娘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突然飞快地穿过马路,瀑布般的秀发在夜色里飞舞。她朝着街对面的小区跑去,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猛然间停住脚步,回头张望。小区门口的霓虹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似乎受到了惊吓,双眼惊恐地望向我的方向。
是她?那位绑架我的疯女人!
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涌向头部,我感到自己的心狂跳起来。
她看见我了吗?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那女人用双手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似乎想摆脱什么。接着她跑进了小区。
我将车开到人行道旁边的临时停车区,打开车门。我必须追上她问个清楚。进入小区,靠近门口的地方立着一面转弯镜,镜子里映出一个奔跑的女人身影。我朝相反的方向追过去,果然看见她跑入一栋公寓楼,我随即跟了上去。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我的右手挡在了自动门的缝隙当中,自动门又缓缓朝两边开启。那女人发了疯似的按关门键,企图阻止我进入。
我走进电梯,电梯门在背后缓缓关闭。刚才剧烈的奔跑,让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那女人捂着嘴,双眼圆睁,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瞪着我,不停地颤抖。
“你,你,你到底是谁?”我喘着粗气问道。
“啊——”她好像受了巨大的刺激,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喂!你,住口!停下!不要叫了。”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拜托,不要叫了!”
“啊——”她完全不听我的口令,继续发了狂似的尖叫。
该死!我走前一步,用手捂住她的嘴:“听见了吗?不要叫了!”
她竟然咬我的手!疯女人!
愤怒的火焰一下子在我的体内熊熊燃烧起来,我感到浑身血液沸腾,血脉贲张。我一把抓住女人的长发,她的头猛地朝后仰下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的另一只手将她用力搂进怀里,低下头,猛然间堵住她的嘴。
世界一下子清静下来。
电梯不知停在了第几层楼。那女人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奋力将我推开,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她跨过我的身体,冲出了电梯。
“喂!等一下!”我迅速地爬起来,跟随着她的身影。
我眼见她穿过走廊,进入一个房间,“砰”地关上门,“咔嚓”一声由内反锁。
“开门!开门!对不起,我们可以谈一谈吗?”我敲打着防盗门。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我坚持不懈地持续敲门。
这层楼是一梯四户的格局,我所站立的位置是靠近最里面的一间。在我敲门的期间,有户住户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吼了一嗓子:“神经病啊!深更半夜吵死人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防盗门终于打开了,走出一位年轻男性。他比我高出半个头,手里抱着一个四方纸盒。他冷漠地瞟了我一眼,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冲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客厅的地板上躺着一具穿着棉质睡衣的男人尸体,颈部以上的部分竟然不翼而飞!那女人呢?我发了疯似的将卧室、卫生间、厨房全部搜索了一遍,除了这具没有头颅的男人尸体,没人其他人!那女人不见了!而所有房间的窗户全部由里反锁!
刚才出去的那个抱着纸盒的男人一定就是杀人凶手!我奔出去寻找,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