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和陈姝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北郊的画家村前。村口立着两个硕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的文字和构想图表明,这片地已经卖给了地产商,原本意趣高雅的画家村将会变成人声鼎沸的主题公园。
高俊忍不住感慨起物是人非来,他叹了口气道:“这种已经没了人烟的郊外村落倒挺适合杀人越货、劫色害命。”六七年前他亲历过这里的安宁。
村子比想象中大许多,村内分布着不少大大小小的人工池塘,高俊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寻找郑流云的瓦屋和砚湖。
兜兜转转了近一个小时,一块用红色油漆写着“砚湖”二字的大石头进入了陈姝的视线。她一把拽住正埋头往另一个方向前行的高俊,叫道:“快看那边!”
高俊顺势望过去,浑身的乏力感瞬间消散——那池塘对岸就是郑流云父亲留下的瓦屋。高俊和陈姝也注意到,瓦屋前有大片植物正在凉飕飕的风中胡乱摇摆着,虽然有段距离,但植物中藏着的紫色花蕾依然隐约可见,那是梭鱼草!
陈姝拉着高俊兴奋地朝那瓦屋奔了过去。
瓦屋外壁已经爬满了疏于修剪的藤蔓植物,两扇木门前的藤蔓却被人为地拨到了两侧,显然有人在不久前光顾过这间闲置许久的瓦屋。
陈姝走到门前,拨弄了一下门上的挂锁,锁得很牢。她整个人趴在两扇门的中缝处,往里窥探,突然大叫起来:“高俊!快报警!快叫救护车!”
不等救护车赶到,陈姝和高俊已经用石头凿开木门上的挂锁,冲进了瓦屋。
屋内充斥着一股夹杂着血腥和排泄物气味的恶臭,陈姝和高俊捏着鼻子,强压着呕吐的冲动向屋子中央的曾子霖靠近。
曾子霖趴在地上,眼睛被黑布蒙着,双脚被胶带缠在一起,双手也被固定在身后,右手的小指已经没了,伤口胡乱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被血和伤口的分泌物浸透,肮脏不堪。离她头部约摸十公分的地面放着一个装着馊饭菜的铁盆,旁边还有一个插着长吸管的木桶,桶里滴水不剩。高俊蹲下身试了一下曾子霖的脉搏,她还活着。不难想象,过去几天曾子霖经历了怎样的身心折磨,她能活下来实在是个不小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