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胤见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大概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无语地轻抚了一把额角。
可是这样的举动看在夏子都的眼里却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连忙站起身准备上前询问,谁知好死不死被身后端水疾驰而过的小二推了一把,夏子都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齐宥胤身上。
齐宥胤被那绵软的温度和淡淡的木兰香微微怔住,过了一会才轻轻扶起夏子都,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夏子都尴尬地朝他一笑,道:“没事没事。”
过一会,像是想到什么,又开口道:“我……没撞疼你吧?”
齐宥胤扬起他的招牌笑脸,道:“无碍。”
“哟,这不是四王爷吗?这位小姐是谁啊?”
夏子都回头一看,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觉得有一些眼熟。
只见她一脸嘲讽地开口道:“到底是四王爷,虽然身子弱,照样艳福不浅呢。”
夏子都疑问地望向清宁,清宁在她耳边道:“吴将军家的庶女吴莹莹。”
夏子都点点头,只淡淡地看了眼吴莹莹,坐回到位子上。
那吴莹莹何曾被人这般冷待过,不由气愤了起来,走到夏子都面前,怒视着她道:“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齐宥胤带着一丝期待地望向夏子都,只见她微微抬眸看向吴莹莹,笑着道:“原来这位小姐姓笨啊。哪个笨?笨蛋的笨吗?”
咳咳!齐宥胤用手掩住笑意。
吴莹莹越发地生气,指着夏子都的鼻子,道:“我是吴大将军家的三小姐。哪来的无礼丫头,竟敢对本小姐这样无礼。”
夏子都缓缓站起身,答道:“哦!原来是吴将军家的庶女,我说呢,说话举止竟连我家的粗使丫鬟都不如。”
“你!”吴莹莹虽然深得父亲的宠爱,平日里嚣张跋扈,可是却最忌讳被人叫庶女,这样被夏子都赤果果地说出来,心中又恼又气,伸手便想要甩夏子都一个巴掌。
夏子都一惊,眼看着就要被吴莹莹的手甩上自己的脸,正要伸手去挡,却见那吴莹莹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打到,吃痛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应声在地。
夏子都有些意外地看了齐宥胤一眼,只见他正用手遮着唇轻声地咳着。她又四下望了望,根本也没什么其他人。
那吴莹莹的手是谁打的呢?
夏子都来不及细想,便见那吴莹莹愤怒地站起身,扬起又准备给她一巴掌。
夏子都翻个白眼,这时站在她身后的清宁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吴小姐自重,打了我家太子妃可是大不敬。”
吴莹莹一惊,瞪眼望着夏子都,她是那个倍受太子宠爱的太子妃?
“不可能!你以为随便冒充太子妃本小姐就会信吗?”
齐宥胤这时也缓缓开口道:“她确实是当今的太子妃。”
吴莹莹听到连齐宥胤都如此说,怔在了原地,身上渐渐地吓出一身冷汗。
这太子爷可不是面前孱弱的四王爷,那可是当今皇上最最宠爱的未来储君。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据说是他最宠爱的太子妃。
夏子都看着她一脸惊慌的神情,不由逗她道:“清宁,我怎么觉得有些心慌,派人去请太子爷?”
“是,太子妃。”清宁应和道。
“别!”吴莹莹一惊,忙求饶道:“臣女不知是太子妃,还请太子妃放过臣女这一次。”
夏子都轻哼一声:“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吴莹莹连忙望向齐宥胤,怯怯道:“四王爷恕罪,莹莹以后再也不敢随意取笑四王爷了。”
齐宥胤轻咳一声,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去吧。”
吴莹莹一听此话,如释重负,带着丫鬟便逃似地离开了粹宝楼。
齐宥胤望向此刻也看着他笑得一脸明媚的夏子都。
心中划过一丝从未曾有过的悸动。
他记得……从小到大,她……好像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他出头的女子。
她的笑那样的明媚,她的眼睛那样的清澈干净。
这种感觉,就像那久旱过后的第一场小雨,轻轻打在齐宥胤几乎干涸的心间。
他第一次,真诚地笑望着一个人,轻轻道:“谢谢。”
夏子都不在意地朝他摆摆手,“小事一桩。我送你回去罢。”
于是,两人一路说笑着,走到了四王府门口。
夏子都和他道个别,便带着清宁离开了。
齐宥胤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中闪过冷光,对着身后的官家道:“本王要吴将军近年来结党营私的丑事五日内传遍朝野。”
“是。王爷。”
自从那日归宁回宫以后,又过了一个月。
此时正是盛夏最为炎热的时候,麒麟的各宫,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后,个个都热得不愿意动弹,纷纷躲在自个的宫中消暑。
照说,这种时候,夏子都作为尊贵的太子妃,也理应是由人伺候着,躲在东宫靠在冰块旁凉快。
不过,想来看官们也该猜到了,但凡能混个女主的,一般都要遭受点波折。而此刻,我们的女主夏子都因为之前答应了每日为那扑克脸做三件事,所以从她归宁回宫开始,那死人扑克脸便日日差遣着她。
每日让夏子都为他更衣梳洗,陪着他伺候他的三餐也就罢了。还时不时让她大清早起来为他搜集晨露用来泡茶,让她满皇宫的找他就为了给他送一份据说十万火急的文书,这些她也忍了。
最最过分的是,这该死的超级记仇的腹黑扑克脸,居然让她每半个月就为他酿一坛白米酒。到现在她还记得自己半个月前,那死扑克脸看到自己因为酿米酒而搞得一脸灰时的表情,那个幸灾乐祸啊,那个眸光闪亮啊,那个神采奕奕啊。
而这一刻,悲催的夏子都因为齐宥宇一句轻飘飘的赏荷,在正午最热的时候,正陪着他在听雨阁喝茶赏荷。
夏子都坐在像蒸笼一样的暖阁中,手里拿着团扇不停地扇着风。可是尼玛啊!这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