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一下子顿住了,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没再说话。
明蓉伸手擦擦那不存在的眼泪,歪过头去撇撇嘴,一个两个穷操心。
还有张廷玉,明蓉自他那天走掉之后,就开始回忆自个儿从小到大的事情,发现也没什么地方特别引起他的注意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喜欢她了呢?
而且,根据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保成是储君这件事来看,很有可能他求娶她,完全是为了不让她毁掉保成的皇帝之路,一个帝王怎么能沉湎于儿女情长呢,一个帝王又怎么能有违礼法乱伦而被天下百姓诟病呢?所以小玉同志完全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典范,是具有高度爱国情操的楷模啊。
明蓉想通了,另外点点头表示肯定。
孝庄年纪大了,身子畏寒,所以在庄子上住的很是舒心,一直住到了十一月底才回去。
明蓉看看也快过年了,也跟着回宫了。
第二天就是她的生辰,三大巨头都有赏赐,另外各宫的娘娘也另有礼物送来,兰芷、兰静、兰恪还专门来西三所向她道贺。
只是明面上虽说是道贺,事实上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兰芷倒还好一些,眼里的情绪藏的毕竟是深点,兰静就不同了,话里、眼里的同情、怜悯还有幸灾乐祸掩都掩不住,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提起保成有多关照她,明蓉淡淡地笑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兰静就变成这种样子的。也许是从她发现其实她应该有定例的骑马装开始?
她的额娘是个小小的贵人,而且也并不是特别受宠的那一类,内务府克扣也是正常的。
明蓉在发现之后,本想卖她们一个好,便让保成出面去解决了这件事,顺便去康熙那里报备一下,也算是顺便体现一下保成的友爱之心。
只是没想到,兰静从那之后就巴上保成了,见保成和她亲密之后竟然生出嫉妒之心,最后凡是她有的,兰静居然也想着要,也不想想她可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公主,若是逾例了惩罚可不会低的。
其实明蓉实在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若是也想康熙宠着那你也主动点啊,康熙难得能与她讲一次话还那么小家子气地装淑女装羞涩,这做派康熙天天看那些后妃已经看乏味了亲,然后待康熙不理她了,又躲在一边自怨自艾,还迁怒明蓉。
简直莫名其妙。
这次传出明蓉克夫,恐怕她是最高兴的吧,而且宫里能那么迅速地传开,她的功劳可不小,被皇太子照顾着的人呢,谁还敢怠慢了不成?
不过明蓉也懒得和她计较,反正往后也是要嫁到蒙古的,她犯得着掉了自个儿的身份吗?
随便聊了一会,明蓉借口倦了便送了客。
到了晚上,照例是一碗长寿面,只是做这长寿面的人却没出现。
明蓉盯着散发着香气的面,无语咬牙。
该死的保成,你来哄一下我会死吗?我说不想见你,你就不来见我了?居然跟我冷战,姑娘我是吓大的吗?冷战就冷战!
明蓉把头一扭,“捧下去,我今儿个不想吃面!”
小五一愣,有点不能确定,“主子,这是殿下……”
“不准在我跟前提他!”明蓉一瞪眼,“我说不吃就不吃,换米饭上来!”
小五突然好想擦汗,想想还在旁边屋子等消息的大清皇太子殿下,实在是左右为难。
“主子,这面可是殿……可是要费上不少功夫的。”
明蓉一撇嘴,“小五你这话真是稀奇了,但凡是做吃食,那样不是要费些功夫的,行了,赶紧换米饭。”
小五踌躇了一会儿,只好捧着面条出去了。
明蓉轻哼一声,呆呆地凝视着桌上跳跃的灯火,心里把某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可是在心底骂我呢?”
突然从窗口传来的声音吓了明蓉一跳,随即扭过头去不搭话。
保成将原本只是留了一条缝的窗户拉开,然后轻轻一跃,便飘然滑了进来,然后伸手就要抱她。
明蓉身子一侧,直接躲了过去。
保成倒是不信邪,继续来捉她,依旧让明蓉躲了过去,保成渐渐开始认真了,直到用了八分力,依旧没捉住明蓉,让她轻松地躲了过去,如此他已经知道,往日是明蓉不愿躲他,不然依明蓉的身手,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保成停了下来,眼中闪过明明灭灭的光彩,然后在桌边坐了下来,“坐吧,我不碰你,只与你说说话可好?”
明蓉扭过头去依旧不吭声。
保成也不在意,只是开始轻描淡写地说起近日又读了什么书,办了什么差。
明蓉渐渐就认真地听了起来,面色也不再是赌气的模样,保成眼中一闪,然后开始说着他近些日子又累又烦,晚上还总是睡不好,弄得白日里精神越来越差,已经被康熙说了好几次了。
明蓉闻言蹙起眉头来,然后上前给他把脉,“让我瞧瞧。”
保成乖乖地伸出手臂来,然后趁着她凝神摸脉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还不待她开口,唇已经压了上去。
直到明蓉瘫软在他臂弯里,保成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满脸绯色,迷蒙的双眸以及嫣红的唇瓣,保成只觉得口中发干。
刚想要再尝尝那甜美的滋味,那边回过神来的明蓉已经气得咬牙了,涨红着脸睁开他的手臂,“你,你耍诈!”只是这样的气愤却让她眉眼之间的粉色更加浓艳,眼波潋滟的仿佛初融的春水般动人。
保成将她拉回怀里,轻轻一笑,声音还带着方才动情的嘶哑:“我哪里耍诈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这些日子真是没睡好。”
明蓉拍掉他在她脸上作怪的手,横了他一眼,那带着羞恼的媚色让他心头一动,“我怎么就没瞧出你哪里没睡好了?我瞧你分明是好的很呢。”
“我以为你不看都该知道我不好。”保成的声音又哑了下来,低低地呢喃着,“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