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她坐下,望着坐在院子里抽烟的叶子墨说:“他不记得我。”
“什么?”郑小怡一怔,跟着惊呼:“不可能,他肯定骗你的。”
我摇摇头,心里头五味杂陈不晓得该怎么说:“是真的,我感觉得出他没骗我。”
郑小怡拧眉,伸着脖子顺着我眼神看去,或许她举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可真的他永远假不了。
我在她面前伸伸手,还是忍不住问她:“承夜他......”
郑小怡看得正认真,哪里会理解我省略的后半句话的含义,况且她也不一定知道。
想到这,我就觉得有些难过。
后知后觉回过神的郑小怡,冷不丁的回应我:“那么想知道,为何不回去看一看?”
她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抿了半天薄唇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拿着。”
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手里就多了一部电话,不久里面就传来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喂。”
一个字足以让我石化在那儿忘了反应。
“说话。”里面又飘来几个字。
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就把手机塞给郑小怡,摆着手让她说,当然前提是不能出卖我。
不知怎的,郑小怡冲我诡异一笑,跟着就对电话里说:“苏沫想知道你在干什么。”
“郑小怡!!!”
“啊——”
“苏沫,你没事吧?我就想试......”
“滚!”
冲进屋的叶子墨,一把推开郑小怡,将倒在地上的我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郑小怡委屈得跟着过来。
脚痛得厉害,我哪里会去想手机是不是还处在通话中,并且一直再听。
怕是担心脚腕二次扭伤,郑小怡帮我脱掉鞋子挽起裤脚的一刹那,她惊呼:“都这样了,你还敢下地乱动,作死呢你!”
“不行,你得马上去医院拍个片子。”说着,郑小怡就去找手机,然后惊讶道:“怎么还在通话,喂?”
“神经病吧!”没有得到回复,郑小怡气得对着黑掉的屏幕骂了声。
不等她找人叫车,叶子墨再次打横抱起我往外走。
期间,郑小怡拦住他,很是防备盯着他问:“你要带她去哪?我警告你,你要敢……喂喂喂,你……”
叶子墨懒得听,从她身边绕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似乎对郑小怡态度由始至终就没改变过,以前态度恶劣现在已经达到巅峰。
我挣着要下来,毕竟从什么角度来看,我都不想让别人误会我和他。
可叶子墨铁了心要带我去村里卫生院,可去了,不仅我和郑小怡就连叶子墨都被眼前脏乱差环境吓到。
“去哪。”我阻止叶子墨离开,挣着下来后让郑小怡扶我进去。
坐在诊桌前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医生,他扶了下眼镜抬头问我,“哪不舒服?”
“脚,脚崴了。”郑小怡替我答。
医生刚准备蹲下,叶子墨突然把他拦下,禁止他碰我。
似乎在那时,我起了疑心,在想他是不是真骗了我。
“我带她去医院。”说完,叶子墨作势就要打横抱我。
我胳膊一伸,瞪了他一眼,然后主动把裤腿往上收漏出胀的脚腕,“好几天了,不仅没消肿还越来越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那么快就好。”老医生递过来几贴膏药,“回去贴上,会舒服一些。”
仔细观察了会,发现他给的膏药跟市场上有点不一样,于是随口问了句:“这上面怎么没有生产日期。”
“假的吧?”闻言,郑小怡抢了去,翻来覆去看了好大一会,不等我阻止,她‘啪’的把膏药扔在桌子上,“这破地方能有真得才怪,我们走。”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引爆现场气氛。
老医生拍着桌子站起,“不许走,把话说清楚,谁卖假药了!”
“你,就是你!”郑小怡毫不犹豫怼回去,“谁家膏药这股味道?搞不好是你在家自创,糊弄人呢!反正,这儿的人啥都不懂,好骗!”
“小怡,别说了。”我拉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在讲。
不晓得为何,叶子墨似乎起了兴趣,他拿起闻了下既而揣入兜里,还给了老医生一百块钱。
这举动惊得郑小怡眼珠子瞪得老大,“喂,你是不是有病?假药你买了干啥?有钱没处花了是吧?”
卫生院就那么大,被郑小怡这么一闹,不仅招来村长,还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村长一进屋先安抚老医生,跟着过来讲:“他是我们这招牌老医生,惹不得。这附近几个庄的人都来这看病,人多补助少,没办法赵医生就去山里采些中药回家自己搞点,分给村民应急。”
“你们城里人,不会懂我们的困难。”说完,村长叹口气,抬手摸了摸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前段日子,村里有个姑娘高烧不退,申请的药一直送不来,眼瞅着姑娘抽得都要过去是赵医生抹黑去采药,熬汤给她喝,这才挺过去。”
“赵医生是我们村的恩人,我不许你们这样侮辱他。”平时待我挺客气的村长,突然冷下脸庞。
郑小怡还要说话,我私底下拽了她下,告诉她不要在胡闹。
刚要道歉,卫生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赵医生,快,我爸他……我爸他突然晕倒了。”
跑来的人气喘吁吁说完,只见赵医生拎着药箱子冲了出去,“别急,我去看看。”
或许是职业病犯了,我硬是要求叶子墨把我背过去,还没到地方就先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赵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求求你。”一个女孩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一旁坐着个老太太不停地抹眼泪。
赵医生直叹气,无奈道:“没得救了,准备准备埋了吧。”
“等一下!”郑小怡先我一步过去检查,“苏沫,过来帮我一下。”
我甩开叶子墨,跳着过去,手摸了下颈动脉发现还有的救,唯一不利抢救的是这儿连最基本的抢救设备都没有。
经过我和郑小怡再三确认,患者必须马上做气管切开,当时顾不得想太多,我抬头看着赵医生,“我需要一把手术刀,以及消毒药水,止血纱布。”
不见他回答,我急了,“剪刀也行,愣着干吗,还想不想救你爸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