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展老夫人,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是说要顾及展家的脸面吗?现在是展家没脸了吗?居然想要把一个外姓的女儿强嫁给承夜。
承夜显然也没想到展老夫人会这么说,愣了片刻。
片刻之后承夜低头看我,我冲他苦笑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在展老夫人的眼中只怕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亲人吧,不然不会一次次的想要算计我。
承夜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悲伤,在我肩头轻轻的拍了拍,“别担心,有我在呢。”
他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我的心中的悲伤瞬间消失,我抬头,冲他淡淡一笑,往他的怀中又紧了紧。
“抱歉,展老夫人,我对娶你们展家的女儿一点意思都没有,更何况,这位潘小姐,根本不是展家的人吧。”承夜冷冷的笑了,目光陡然沉了下来。
“你不愿意娶柔柔?”展老夫人愣住,似乎不愿相信承夜会拒绝。
“对,你们展家那点东西,我还看不上,展家?哼,不是早已经成历史了吗?”
展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变的很难看,承夜居然当面说出实情。
而实情往往最伤人的,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来,展家的光辉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展家根本就是在苟延残喘,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威逼利诱的让我回来,他们需要一个联姻用的女人,来换取展家存活下去的机会。
“承夜,你可别忘了那百分之十的承氏集团股权!”展老夫人昂着头高傲的看着承夜,她以为这样就能压制住承夜。
可我却嘴唇颤抖,瑟瑟发抖的窝在承夜的怀中,丢人啊,这样没有底线的人,居然自称是我的家人,我都替他们丢人。
承夜怒极反笑,笑声冷清,“股份,哈哈,展老夫人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用我承家的股份来威胁我?”
“怎么?难道你们承家是想出尔反尔,你可别忘了,承家的股份是你父亲给的,这可都登了报了,现在你是不想承认了吗?”展老夫人看着承夜,自以为拿捏住了他的弱点,一脸得意。
承夜脸上笑容收敛,转而是极寒的怒视,“我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你认,就娶了柔柔,承家的股权我换成等值的展家股份给你,你要是不认,那可就别怪我老太婆翻脸不认人了,我要召开记者会,告诉所有人,你们承家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到时候,看你们承氏集团还如何立足!”
这几句话展老夫人说的倒是非常的霸气,可我看着她高昂着头的样子,却是悲从心生,这到底是何等扭曲的观念,才会有这种想法,这简直不是丢人了,这件事就是不要老脸了。
我扯了扯承夜,趁着他低头在他耳边说,“我们走吧,这里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承夜安抚性的拍了怕我的后背,抬头又看向展老夫人,“抱歉,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家父登报说明的是把股权送给苏沫,待她出嫁的时候那就是她的嫁妆,请问展老夫人,展家有苏沫吗?苏沫是准备嫁人了吗?新郎又是谁呢?”
我看着承夜,原本扶在他胸口的为渐渐收紧,他这是在逼展老夫人,展老夫人强逼我进展家之后,就给我改了名叫展沫,她以为这样我就是展家的人了,往后的生活也能由着他们安排了,那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我打心眼里就不想做什么展家人。
现在展家要是想拿承氏的股权说事,就得承认我是苏沫,可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肆意安排我的人生,可要是不承认我是苏沫,百分之十的承氏股权又拿不到,这等于是在肉上面架了一把刀,想要吃肉就要挨刀,可就算是挨了刀,也未必能真的吃上肉。
这一刻,我算是明白承焕的苦心,心中不禁感动,没想到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人会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承夜,咱们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结婚,承氏的股权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我们两个人好好就行。”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涌出来,有感动的,有失望的,我昂头看着承夜,他在我的视线中模糊,我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用指尖的力度感受他的存在。
承夜似乎被我的眼泪吓到,他眉头一紧,冷眼扫视展家众人,淡淡的说:“哼,收起你们那些算计,我的女人,是不会让你们白白欺负了去。”
说完,他揽着我的腰就要走,刚走一步,身后又传来展老夫人的声音,“展沫,你别忘了,你妈还在展家,你这个不孝女想去哪里?”
一听到我妈,我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是能走的,可是我妈呢?我的眼泪落的更凶了,承夜的怒火也被燃起,“她,我现在就要带走,你们要是敢伤害她妈妈一根头发,我让你们整个展图陪葬。”
“你敢!”展老夫人拐杖猛的一敲地面,大吼一声,“来人,把他们给我拦住。”
几个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将我跟承夜团团围住。
我被承夜紧紧的搂在怀中,他收紧的手臂是对我的志在必得。
就在双方要动起手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刹车的声音,一道虚弱的男声传来,“住手。”
我寻着声音看过去,顿时愣住了,是展洪宇,我那个只提供了精子的父亲。
他之前生病住院我是知道的,我也就再回来京城的第一天去看过他一眼,我还记得当时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
那个时候我面对他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二十多年没见过父亲,猛然见到了,也跟看陌生人一样,今天再次见到他,他颤颤巍巍的站在我面前,恍如隔世。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我的身上,浑浊的眸子中渐渐蓄满了潮湿。
“让他们走。”展洪宇轻轻的开口,仅仅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浑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