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个角落坐下,死死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生怕眨眼功夫我会错过什么。
旁边,承夜戴着耳机。
我深知,他听得内容绝对是有关于我妈的事。
想听,又不敢伸手去拿。
硬是忍了很久,到最后我才轻拽一下承夜的衣袖,递给他提前输入的短信内容:“我能不能听一下?就一下?可以吗?”
承夜盯屏幕看了会,随即抬眸看我。他沉默会,既而把耳朵套我耳朵里。
里面,滴滴滴不停地响。
我压根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代表什么内容。
只晓得,耳边传来滴滴滴响声搞得我很焦虑。
偏头,看到承夜眉头一紧一松,脸色时而严肃时而冰冷。
所以,他懂。
将近一个小时,承夜都带着耳机听着什么,我则盯着屏幕尽可能帮他们找线索。
盯得眼睛酸的生疼,然后我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
有人突然大喊一声:“找到了。”
惊得我直接从沙发上跳起,奔过去,“在哪?在哪?调出来我看看。”
“等下,马上就好。”掩盖不住的兴奋,瞬间激活房间里的气氛。
我屏息口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地:“慢一点,再慢一下。”
画面在往后倒放。
包括承夜在内,所有人都充满了期盼。
偏偏这时,房间内所有的电脑全部黑掉。
有人甚至发现,手机也没了信号。
不知是谁骂出我心里的脏话,“卧槽,我们网络被攻击了。”
承夜‘啪嚓’点根烟含嘴里,那会见他吸烟,我手情不自禁就伸了过去。
他还没回过神,这边我就拼命地咳嗽,越咳烟味越往嗓子里窜,最后要不是承夜递给我一杯水,我还真就被烟给呛死了。
“以后不要碰烟。”非常直接的警告,连一句话关心都没有。
我轻咳着点点头,话不利索地答:“嗯,下次不会了。”
安抚我好,承夜又投入忙碌中。
看得出对方是个高手,不然这些人也不至于个个都显得焦头烂额,毫无办法。
就连承夜高薪请来的网络高手,也都在那唉声叹气。
见状,我心直往底下沉。
着实让待在那的我,从新品尝了绝望的味道。
处于干着急的我,准备出去给他们买一些晚餐,当然顺便也散散压抑的情绪。
我对着承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吞了一个人出了包厢。
好巧不巧的我刚出去就接到展希电话。
电话被我接起,展希的声音一下就钻进我耳朵里。
“姐,我的腿,我的腿......”含着痛苦的叫声,几乎把我吓得心直往嗓子眼窜。
我慌忙问他:“展希,怎么了?你腿又受伤了?”
我分明记得,他的腿只需半年左右的恢复期,百分之八十能康复。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除了展希痛苦的惨叫声,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回答。
后来还是管家告诉我,原来展希又开始自残。
他希望我过去,可是。
见我犹豫,管家直接对我说:“少爷为了给你凑那一百万,把房子都卖了。”
我惊愕万分,最后压着那份感动问他:“我去,地址在哪?”
我先去药店又抱着一大包药拦车过去。
到地方,我才发现这竟然是这座城市最杂乱的贫困区。
我很难想象展希是如何在这生活的。
我踩着木头楼梯,一踩就咯吱咯吱响,那感觉就像稍微不注意就会断掉一般。
到三楼,管家已在等我。
看到我管家就急忙迎上来,“苏小姐,您可来了。”话一顿,他沉默了半天才轻抿嘴唇说:“少爷,急着给你送钱不小心从楼梯处摔了下去。”
我张了张嘴,惊得半天都讲不出句话来。
管家把我带到一处破旧的门旁,他低头搓了搓手说:“苏小姐,少爷很要面子,所以刚才的话......”
“我明白。”他没能说下去,我已深知。
说完,我拧开门进入房间,
刹那间,我被屋子里发霉的味道熏得喘不动气,再想到展希因我而住到这种环境我就特别自责。
我半蹲床边,轻喊:“展希?我来了。”
他面色苍白,额头大把冷汗往下掉,他就像痛晕刚醒来似的,说话声音很低哑:“姐,我的腿好痛。”
他就几个字,瞬间惹得我眼底直泛泪光。
我点点头,没应答。
起身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仅一眼,我就冷抽口气,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我迅速解开他腿上的绷带,用纱布按压还在出血的位置,转身对管家说:“你快去最近的药店多买一些纱布绷带,我带的这些不够。”
情况严重到,出乎我的意料。
展希闷声问我:“苏姐,我的腿是不是真废了?”
没等我回答,他突然冷笑几声,自顾自的打趣自己:“当初就该让它废了,也省得我去幻想,幻想新的生活会有多幸福。”
“一切都会好的。”
我深知这次受伤,必然会给他造成很大的后遗症。虽只是扯破了缝合伤口,但已有感染化脓的迹象。
我现在除了给他轻微处理一下外,挖除化脓周围的腐肉必须要去医院。
展希没再说话,直到我简单处理好伤口,这才哑着声音问我:“阿姨,她。”
闻言,我手猛地抖了下。
平静好情绪,这才回答:“还在查。”
展希问我:“报警没?”问完,他又补充道:“承夜呢?他没帮你调查?”
“报了,警察那边进度太慢。承夜从国外请来了一位网络专家,正在查。”
“专家?”
我点点头,叹口气后向他诉说:“绑架我妈的人黑了全市的网络监控,要想查到线索就必须要先想办法恢复网络,不然。”
展希点头,“我知道。放心,阿姨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我给你叫了车,一会儿你去医院把伤口在处理一下。我就不陪你去了,我要回承夜那等消息。”我边说,边掏手机。
“在哪?远不远?我让管家送你过去,这儿有些乱,我不放心你。”
我潜意识摆摆手,“不用,就在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