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念笙的话被梨落打断，“不是衣下之臣！”
楚念笙挑眉，语气嘲讽：“那是什么？”
梨落闭上眼睛，将要流下的眼泪忍了回去，声音沙哑：“不如说那人是园主的心上人！”
楚念笙未曾言语，静静地听梨落诉说。
“园主死前曾说他这一生最对不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顾岭！”梨落睁开眼，眼前浮现出梨情生前一幕幕，不禁又湿了眼眶。
“园主与顾岭相遇也是在戏园，当时园主还不是园主，只是台柱子，唱的是花衫，那时他唱的也是霸王别姬，顾岭当时到柳城办事，碰巧那日去了戏园子，碰巧那日上的是园主的戏，自此一见，便是一生……”
“一生？”楚念笙打断了梨落的回想，讥讽道：“梨情衣下之臣无数，哪里来的一生？”
梨落闻言惨然一笑：“衣下之臣无数？园主自始至终只与顾岭有过……剩下的不过是以讹传讹！可谁又曾想过流言伤人，至死不休。”
梨落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道：“顾岭以为园主如同流言中一般无二，竟叫园主放弃唱戏，随他回北城！怎么可能啊！园主爱戏成痴，又怎么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放弃唱了二十多年的戏呢？”
楚念笙见梨落笑中带泪的模样，不由得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接着听下去。
“园主说，顾岭曾对他说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进门，可那时男男相爱本就难容于世，又何况光明正大！当时顾岭同园主说时，园主很开心，可不多久，就传来顾岭另娶娇妻的消息，园主在房中坐了好几日，顾岭都未曾出现，直到那一日，园主在老园主的规劝下，终是踏出房门挂上牌子，可一出戏刚过一半，顾岭就带着人出现在戏园，对园主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我回顾家，再不唱戏，二则是你继续唱戏，从此你我再不谈情！“
梨落说到此自己却笑了：“园主当时没回答，反而是问了顾岭一个问题，园主说，你成亲了？顾岭闻言后闪过一丝心虚，园主看到后便什么都未说，只是继续唱起那出戏，用行动告诉顾岭他的答案，之后顾岭转身便离去了，他不知道的是，园主转身那刻起，便泪流满面，好好的一出戏砸了！成也霸王，败也霸王！”
良久，梨落才从回忆中脱身，吸了吸鼻子：“其实园主这一生从未对不住谁，对不住的怕是只有他自己！”
楚念笙听着梨落诉说着梨情与顾岭的故事，心中唏嘘，却不多言，只是回答了梨落一开始的问题。
“顾岭是我的小叔叔！”
楚念笙的一句话让梨落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我母亲姓顾，名字是笙，我母亲生我时难产而死，我父亲便给我取名念笙，意喻思念顾笙，顾岭是我娘的胞弟。”
梨落闻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怪不得沈媛听到顾岭的名字时神情奇怪，怪不得你会知道园主的名字，怪不得当日柳城你明明能阻止林木青杀了园主却袖手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