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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追随北冥孤

西域王认清现实,知晓北冥孤是中原的靖亲王,重新保持理智,思量起与中原联盟的事。他设宴款待,北冥孤自然不会推辞。

到了晚上,北冥孤和纳兰悠悠一起出席了西域王的宴会。西域王命人安排了上好的酒水和歌舞款待他们,端起酒杯致歉道:“本王之前听信了妖女的话,误解了四皇子,给四皇子和纳兰姑娘带来许多的不便,还请两位宽宏大量。”

西域王不像中原皇帝那样过分讲究威仪,就算是有了错事也要拿着架子不肯承认,他们的性情更爽达一些,而且西域国土领域并不算大,只能算是个富庶的小国,他想攀附中原,自然要说几句客气的好话。

北冥孤也端起酒杯回礼道:“西域王客气了。”

两人虚拟着碰了一下酒杯,将各自杯中的酒饮尽,西域王沉声道:“这次本王能看透阿丹的为人,还是要多亏了四皇子和纳兰姑娘相助,否则本王还不知道要被她哄骗到什么时候。”

“西域王过奖了,识破阿丹,最大的功劳应该属娜宁公主,娜宁公主聪慧过人,行事果决正直,有这样优秀的公主,实在是让人羡慕。”北冥孤与西域王客套着说着好话,娜宁抿嘴笑着,西域王听到四皇子赞美娜宁,哈哈大笑起来,他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女儿。

西域王挥挥手,一个侍婢将文书呈给北冥孤,西域王对北冥孤道:“与中原联盟的文书本王已经准备好了,此中记载着本王与四皇子商讨地诸多事宜,还请四皇子过目,看可有纰漏和不是,要是没有,就请四皇子将这份文书替本王呈给中原王吧。”

谈论联盟这等国家大事,自然要在饮酒之前谈论,否则难免落了酒后之言的口舌,北冥孤仔细的翻看文书,西域王与中原联盟的诚意满满,态度也不卑不亢,北冥孤点头道:“文书很是妥当,西域王费心了。”

“既然一切妥当,那咱们便开始饮酒吧。”西域王挥手示意,身边的近侍得了眼色,高喊道:“上歌舞——”

七八个身段曼妙的女子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扭动着腰肢上来,酒宴正式开始。西域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北冥孤聊着琐事,也询问着一些中原的风俗和情况,可他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酒过三巡,西域王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四皇子,你看本王的女儿娜宁如何。”

北冥孤垂眸轻笑道:“在下早已说过,娜宁公主不论是智慧还是样貌都出类拔萃,举世无双,是难得的绝美佳人。”

“既然如此,四皇子可愿意让娜宁追随你。”西域王眼眸沉重的提起此事,北冥孤最怕的便是西域王旧事重提,刚要开口拒绝,西域王便接话道,“四皇子先别忙着拒绝,本王知道四皇子跟纳兰姑娘情谊深厚,并非一般女子能涉足其中的,四皇子也不愿意娶娜宁为妻,本王也绝不会再勉强,只是……”

娜宁明白了西域王要说什么,一个劲儿地跟西域王使眼色:“阿父。”

娜宁看看北冥孤的神色,赶紧端起酒杯想要敬酒,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但她还未等开口说敬酒之词,西域王已经开口道:“四皇子,娜宁是个懂事的丫头,这话她必然不会跟四皇子说,但是本王作为娜宁的阿父,娜宁又是本王的掌上明珠,有些话,本王还是想跟四皇子提一提。”

西域王以一个父亲的姿态把态度放得如此卑谦,北冥孤自然不能打断他的话:“西域王有什么话,只说便是。”

西域王看一眼娜宁,不顾她的眼色说道:“四皇子已然知道娜宁为了救你,失去了女贞,这其实在西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因为阿丹的设计,娜宁阴差阳错的与四皇子行礼婚配之礼,天主已经为你们证婚,这按照西域的风俗,你们二人的婚事已经禀报过天神,你们便已经是夫妻,况且本王也昭告全国,众多西域子民也亲眼见证了你们的拜天之礼,这拜过天主的事情,总不好再反悔,要是四皇子就这样弃娜宁而去,娜宁只怕是要独守空房一生了……”

北冥孤听了此话不由得蹙起眉头,西域的风俗他也有过耳闻,天主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很重,他跟娜宁已经拜过上天,通报过二人婚事,在全国子民眼中,他们便是一对正式的夫妻了。

西域不跟中原一样,有休妻一说,西域十分讲究忠诚,所以才会有女子养血蛊之说,把血蛊种到男子的体内,如果男子背叛了女子,女子不惜一死启动血蛊,让男子被血蛊噬而死。所以,只要是通达了上天的婚姻,都不由得背叛,如果北冥孤一去,娜宁相当于守了活寡,也不会有人再敢动娜宁的心思,否则就是涉足他人的家庭,是要被天主惩罚的。

娜宁不说,是不想给北冥孤增加负担,可是西域王疼爱女儿,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辈子独守空房,他用一个父亲的态度恳请道:“虽然本王也十分不舍得娜宁离开西域,可是为了娜宁的幸福,还请四皇子准许娜宁追随,可以不让娜宁成为您的妻室,只要您能让她追随您左右,想必娜宁也会知足满意了。”

西域王把手放在肩上,向北冥孤行了一个西域的礼节,他都已经用这样的态度恳请北冥孤,北冥孤又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

可是悠悠……

北冥孤也十分的为难,他把目光看向身边的纳兰悠悠,纳兰悠悠轻轻笑道:“娜宁公主才情出众,与我也十分的投缘,皇子要是能让公主与我们同行,我一路有人陪伴聊天,也不会寂寞。”

娜宁也有追随北冥孤的心,西域王的话道出了娜宁的心声,她没有告诉北冥孤一来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再者也是怕北冥孤为难,让纳兰悠悠不高兴。

纳兰悠悠这样说,娜宁心里的一块巨石也落了下去,纳兰悠悠的大度包容也让北冥孤十分感动,但他还是目视着娜宁提醒道:“中原近日来战事连连,我怕是还要在塞外驻守许多的时日,如果公主追随,只怕无法享受富贵安逸的生活,只能跟随我在塞外吃苦,还请公主考虑清楚。”

娜宁目光热切:“娜宁不怕吃苦,只要四皇子和纳兰姑娘准许娜宁追随已经是对娜宁最大的恩惠了。”

“既然公主愿意与我同行,那就请公主收拾好行装,不日与我动身去中原吧。”北冥孤应下了娜宁追随的事情。娜宁从未笑得如此开心过,能够追随自己欣赏和爱慕的男子,就算不是他的妻子又能怎样,能够陪伴在他左右,日日看到他,娜宁已经觉得十分满足和开心了。

“多谢四皇子。”娜宁起身表达过谢意,西域王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的高兴,虽然不舍得她远走西域,但也衷心的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生活的幸福,而不是日日守着孤窗枯坐。

娜宁心里开心,命人换了首轻快的曲子:“阿父,娜宁许久不曾跳舞了,今日娜宁为阿父跳一支舞曲可好?”

“好啊,阿父也很久没有见过娜宁的舞姿了。”西域王以前最喜欢看的便是娜宁跳舞,她翩翩起舞的样子,跟她母亲年轻时候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自从娜宁懂事长大后,便跟他一起忙于西域的各项事务,督促辅佐他成为一名百姓爱戴的贤明王上,也很少跳舞给他看了。

娜宁捏起兰指,嘴角微微翘起笑容,随着轻快的鼓点轻舞起来,她跳舞的样子美极了,就像暗蓝色天空中那颗最亮最璀璨的星,让天空都成为她的陪衬。

宴会之后,北冥孤与纳兰悠悠告辞离开,西域王派人把他们二人送回寝殿,自己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下来,深切地看着娜宁。

娜宁感激望着西域王:“多谢阿父成全。”

西域王眼中似乎闪烁起泪水,他粗粝厚重的手掌轻轻落到娜宁的发丝上:“娜宁啊,其实阿父私心里一点都不想让你跟四皇子去中原,阿父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阿父,甚至离开西域。”

“阿父……”娜宁眼眸里也掉下泪水,一面,她开心四皇子答应了让自己追随,可另一面,她内心又极为不舍得离开从小宠她疼她的阿父,“对不起,阿父,都是女儿不好。”

“哎。”西域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感情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好,和不好,阿父这一生见过许多的女人,也拥有过许多的女人,宠爱过许多女人,可唯独不能忘掉你的母亲,她的一颦一笑阿父都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她就像在阿父心中生根一样,让阿父永远都记得她。”

“所以,阿父知道你对北冥孤的感情,就算你跟北冥孤没有拜过天神,如果北冥孤走了,你的心里也再容不下其他的男子,会为他守身一辈子,是吗?”西域王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娜宁低下头,微微点头:“原来阿父早就知道娜宁心中所想。四皇子是娜宁见过最优秀最刚毅的男子,从他在混乱中救下娜宁的那一刻起,娜宁就对自己说,此生出了他便不会嫁给别人。”

“阿父就知道,你是个倔强的孩子,跟你母亲一样的倔强,”西域王摇头道,“所以,阿父怎么忍心看着你跟阿父一样,把所有的爱意都埋在心底,去吧,追随你的内心去吧。”

“阿父早就想好了是不是?”娜宁忽然明白一件事情,“阿父是不是也早就看透了阿丹的阴谋,但是为了找一个让四皇子无法拒绝女儿追随的理由,父皇假意听信了阿丹的蛊惑,带侍卫逼迫纳兰姑娘同意我们的婚事,其实就是想将计就计,给女儿制造一个机会?”

西域王柔声笑了起来,疼爱的看着娜宁:“阿父一生阅人无数,阿丹的那几句话,阿父怎么会听不出她实在蛊惑阿父,虽然阿父当时并不知道她是什么动机,但是能将计就计给女儿制造一个机会,又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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