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在自己腰上的力量变得大了些,裴诗言感到了些微的疼痛。
在他的怀抱里躲闪了下,带着抱怨和委屈,她嘟哝道,“云卿,你弄疼我了。”
小小的人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落在纪云卿的耳朵里,就连娇嗔,都显得如此可爱。
连忙回神,松开不自觉搂紧了的怀抱,纪云卿不自然的笑了下,躲开了裴诗言关心的视线。
“我去洗澡。”
说完,他转身打开衣柜,从中拿出浴袍,像是在逃离一般,往浴室走去。
“奇怪。”裴诗言费解的望着纪云卿的背影,“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看着浴室被关紧的门,裴诗言陷入了沉思当中。
想了半天,脑袋里也没有半点头绪,弄得裴诗言烦躁不堪。
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终于认命一样的放弃。“算了算了,不想了!”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云卿也会和自己说的,如果他不想说,自己想破脑袋都没有用。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嘛!她相信云卿,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不会伤害到自己。
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
等到纪云卿系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的裴诗言。
他抿嘴笑了下,两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道,“怎么了?”
裴诗言听到声音,抬头看着他,带着些狐疑的打量,当看到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终究是泄气了。
“没什么,我去洗漱,然后睡觉。”
裴诗言的工作让纪云卿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往深处想,擦干了头发,随手将床头柜上的闹铃定好,躺在床上等着她出来。
也许是今天的床太软,又或者是工作太累,纪云卿等着等着,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最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等到裴诗言出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他的睡颜。
她不由得放轻了动作,努力不发出半点声音。
睡着了的纪云卿和平日里大不相同,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身子微微的蜷缩成一团。
裴诗言在书上看过,睡觉将自己蜷成一团的人,多半是缺乏安全感。
她不明白,这种状况出现在自己身上,很正常,可是,纪云卿的家庭这么优秀,从小又是被纪巡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也会这样呢?
她希望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因为,她希望云卿一直都是光彩夺目的人。
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将被子给他盖上,却刚好看到了他小腿上的淤青。
很大一片,像是藤条抽的。
青的发紫,看起来很严重。
裴诗言心里一抽,回想起刚才在大厅的时候,他站起来的一瞬间险些摔倒,是不是因为这个呢?
他到底是怎么了?谁敢用藤条抽堂堂的纪氏总裁呢?
裴诗言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人,若隐若现,她不想再往深处想。
是纪巡吧?在D市,除了他还有谁能给云卿这样的伤呢?
他为什么要打云卿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么?
裴诗言不敢再想,她将被子给云卿盖上,关了灯,躺在了床上,双手将云卿抱在怀里,无声的给他安慰。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卧室里,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
纪云卿大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眯着眼睛望向窗边,窗帘挡不住阳光,晒的他有些刺眼。
起身在裴诗言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唇还没从她的额头上撤下来,就与她的视线相对。
这时候的裴诗言有些迷蒙,脸上还带着浓重的睡意,懒洋洋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几点了?”
“七点,再多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纪云卿轻车熟路,默默裴诗言的头,裹紧了睡袍,故意隐藏著自己带着淤青的左腿,往卫生间走去。
裴诗言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头,视线自然的移到了他故意隐藏着的小腿,脑子里一下子涌上很多,弄得她再也睡不着了。
其实,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竟然在梦里梦到了高裕修,梦见自己没有和他离婚,梦见自己仍是他眼里的那个杀人犯。
在梦里,高裕修不住的拿藤条抽自己的小腿,拳脚相加,自己在梦里,虚弱无助,世界都是昏暗的。
就连现在醒来,她的小腿,仍旧感到疼痛。
梦境太真实,倒显得这现实有些梦幻。
虚虚靠在墙上,裴诗言将手举起来,抬头看着窗边,阳光透过窗帘,洒下一道道光束。
她伸手过去,心里有些迷惘。
这时候的幸福太美好,让她心里无端生出一种不安。
这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
纪云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阳光洒在裴诗言白皙的皮肤上,她的动作仿若仙子一般,伸手触摸着迷蒙的光束,看起来很美好。
她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音,转过头看向自己,却问了个傻问题。
“云卿,你说,我现在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要嫁给你了呢?”
她的声音轻盈,目光里撒进了温柔。
“蠢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换着衣服,他歪头看着裴诗言。
“别乱想了,等明后天有空的时候,跟我去婚纱店看婚纱,知道么?”
裴诗言点点头,收回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看着纪云卿云淡风轻的模样,裴诗言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及腿伤的事情。
“怎么,你又想说什么?快点起床,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上班。”
纪云卿只当她是胡思乱想,没怎么往心里去,亲了下她的脸颊,转身离开了卧室。
虚掩着的门隔开了裴诗言的视线,她长舒了口气,心里有些担忧。
云卿明显的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理解。可是,看着他转做若无其事的模样,裴诗言心疼。
干嘛要那么坚强,干嘛要将自己全副武装成一个看起来刀枪不入的人呢?
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心里还忧心忡忡,自然没有注意到,地上未干的水渍。
一脚踩上去,腿部重心不稳,瞬间向前扑倒。
一瞬间来不及细想,她直接捂住了腹部,哀叫了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双臂顿时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裴诗言吃痛,额头上瞬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云卿!云卿!”
裴诗言大声叫到,恐慌在一瞬间内爬满了整个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