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725300000015

第15章 礼佛(下)

李怀玉悠然望着远方,说道:“那你去吧,诸事办妥,回来复命。”转面又对李胜说:“你也带一支兵马同去。一路只管走驿道,若发现侯希逸徘徊不去,或者想潜回青州,当场杀了他,提头来见我。你要立些功劳,我才好将你收在麾下,有所重用。”李胜跪地领命,便同不灭一道,带领五百兵马出城。

风驰电掣行了一日,离青州已有百余里,此时天色已晚。路边一处驿站,不灭命令军马原地扎营,自己和李胜进入驿站,吃些酒菜,开了两间客房。不灭来到客房,呵欠连天,倒头就睡。睡到半夜忽然醒来,听到隔壁鼾声震天,才知道自己是被那鼾声吵醒。

不灭还想再睡,只是那鼾声刺耳,搅得他无法成眠。不灭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觉寂寥,细听那鼾声,陡然心头一惊。他连忙穿好衣服,提起禅杖,摄手摄脚朝隔壁房间走去。来到门前,轻轻一推,发现房门竟然虚掩。探头观看,里面一柄残烛,摇摇欲尽。

不灭轻轻将门推开,悄无声息走了进去。透过屏风,看到一人在床上和衣而卧,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铁器,却是镇海分潮钺。定睛一看,床上之人正是侯希逸!不灭深屏气息,握紧禅杖,绕过屏风,一步步向他逼近。

侯希逸三日未睡,骑着骕骦马连日奔逃,已经身疲力竭。他见路边有个驿站,一头扎了进去,吃饱肚子,开了一间客房,床上一倒便沉入梦乡。恍惚间,来到一处悬崖,忽然千万只恶鬼从崖底爬出,抓住他的腿脚,要将他拖入崖底。侯希逸惊出一身冷汗,大吼一声,举钺就砍。

一声巨响,惊破长夜!原来是侯希逸梦中惊醒,镇海分潮钺砍在不灭的禅杖上。两样兵器相激,划出长长一道火光。

不灭大吃一惊,倒退三步,复又挺起禅杖抢攻侯希逸。侯希逸一见不灭,分外眼明,将一柄长钺舞得虎虎生风,不留情面、招招索命。

李胜在睡梦中惊醒,提起钢鞭循声而至,见二人已打出走廊来,当即抡起钢鞭加入战团。侯希逸寻思:“他们二人必定带来大队人马,我势孤难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当即长钺一晃,逼退二人,随即将钺一收,砸开身后窗户,身子一纵,跳出驿站之外。

不灭贪功心切,跟在身后越窗而出,谁知暗夜之中侯希逸回踢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李胜也跳了出来,扶起不灭,探问情况。侯希逸潜入马厩,解开骕骦马,马儿一声嘶鸣,驮着侯希逸跨越围墙,逃入山野。不灭、李胜追出驿站,唤醒军队紧急整队,往山野里追捕侯希逸。

侯希逸不敢再走官道,荒野之中摸出一条羊肠小径夺命奔逃。他仰观漫天星斗,找准方向,决定逃回长安、面禀圣上,恳求朝廷出面为他讨回缁青平卢。此时肚子已经吃饱、觉也刚刚睡好,再也不敢有半分懈怠,驾着骕骦马一步也不停歇。

餐风饮露奔窜二日,早已逃出青州、经过齐州,来到魏州地界。侯希逸勒住骕骦马,回看天长水阔、山林阒寂,想起自己节度缁青平卢十几年,不料祸起萧墙,险些葬身青州,为天下所笑。侯希逸对天长叹,忽觉身子乏了,便翻身下马,牵着骕骦马来到水草丰美之处,让它吃些青草。

微风吹来,遍身清爽。河中波光粼粼,清可见底。侯希逸来到水边,掬起清水狂饮两口。忽然,水中黑影晃动,一物浮出水面,激起漫天水花。侯希逸大吃一惊,吓倒在河岸上。河中窜出一个人来,见到侯希逸,也吓个不轻。

此人居然是黄锦鳞!

黄锦鳞一路紧跟李纳,未被发现。李纳率领三百兵将,只顾追赶吕思稷,不觉来到魏州境地。这一日,吕思稷早早投了一家馆驿,权且休息。李纳恰好率众赶到,在馆驿中与他相遇。

二人凑在一桌,点些酒菜对饮。酒过三巡,吕思稷开口说道:“侯希逸那老儿,待人甚是无礼!我在青州遭了恁大罪过,倒也罢了。我回京城,他只派出八九个老兵护送,个个不是耳聋就是口哑,将人肚子气炸。”李纳赔笑道:“侯希逸送你之时,不让我父亲李怀玉知道。你走后两天,才有人禀告我父亲。我父亲生恐侯希逸怠慢了吕大人,特地派我带领三百兵将,命我追上吕大人,沿路小心侍奉,千万将吕大人平安送到长安。”

吕思稷心意稍平,只顾饮酒。李纳问道:“侯希逸有没有送你什么礼物?”吕思稷将酒咽下,一拳捶在桌上:“侯希逸小气得很!只送我一只玉镯、一支金钗,十分寒酸。”李纳道:“青州城池虽小,却是海陆之地,富甲一方。他只送你这点东西,着实没把吕大人放在眼里。”又附耳说道:“我父亲命我带来一车宝货,特地叮嘱我,亲自送到吕大人府上。”吕思稷听完,眉开眼笑。

酒至半酣,吕思稷说:“侯希逸十分倨傲,送我出来的八九个老兵,更是无礼。我恨不得将他们一刀一个,抛尸荒野。”李纳说道:“这有何难?明日不走官道,只走野径。择个无人之处将他们砍了便是,此事包在我身上。”吕思稷不再言语。

李纳趁着酒意说道:“听说往西五十里,有一个山清水秀的所在。魏州有一个富商,在那里开了一间酒肆,叫做凌虚酒家,依山傍水,十分清幽。我们路上做了那几个老兵,便去凌虚酒家投宿,岂不逍遥自在!”吕思稷醉眼醺醺,说道:“全凭兄弟作主!”

二人话语投机,全然不觉身边一名客人起身离开,此人就是黄锦鳞。他将帽檐压低,默无声息坐在一角,假装进店吃酒,实则偷听二人讲话。听到这里,他当即起身往西,打算去那家酒肆提前埋伏,伺机刺杀吕思稷。

第二天,李纳和吕思稷肩并肩、马并辔,带领三百兵将,簇拥着侯希逸派来的九名老兵往西缓缓而行,果然不走官道只走野径。走到一片树林之中,李纳下令,将九个老兵绑在树上。吕思稷手持钢刀,使出全身力气,砍死三人,然后气喘吁吁对李纳说:“剩下的你来收拾吧,老子丢了一只手,使不上力气。”李纳嘴角一笑,连射几箭,将几名老兵尽皆射死。

已过晌午,一队人马穿林渡水,置身一片幽峡翠谷。在峡谷里逶迤而行,约有十里,来到凌虚酒家。李纳命令军马在院中抓扎,自己和吕思稷选了个靠水的亭台,点了美酒肥鱼。李纳屏退众人,独与吕思稷坐在亭台上吹风纳凉。

不多时,一人端着木案走进亭台,此人便是黄锦鳞。黄锦鳞昨夜潜入酒肆之内,将酒保打晕,绑住手脚,扯一块布堵住嘴巴,拖进地窖之内。当下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第二日见人便说,自己是酒保家的亲戚,临时代他几日。酒肆的掌柜、厨子也不生疑,使唤他端酒送菜。

黄锦鳞蛰伏一日,终于等到李纳、吕思稷到来,见他们点了一尾肥鱼,当下计上心头。拔出腰间匕首藏在鱼肉之下,放在木案中端了过来。李纳命他倒酒,他便毕恭毕敬倒满酒,暗自伸手摸向盘中鱼,意欲动手。

李纳突然问道:“你端上来的是什么酒、什么鱼?”黄锦鳞答道:“酒是糯米酒,自家所酿;鱼是河中鱼,清早所捕。”李纳说:“听你口音,南北夹杂。似是吴侬软语,又有一点青州韵味。你是哪里人氏?”黄锦鳞笑道:“我是哪里人氏不打紧,这鱼肉鲜嫩才是最要紧的事。我先端给您闻闻。”一边说,一边双手端着鱼盘送到李纳面前。

李纳闻了一下,果然鲜香无比。黄锦鳞又把盘子端向吕思稷。吕思稷摆摆手说:“闻什么闻?你放在桌上便是。”黄锦鳞将身子凑了上去,说道:“不闻也罢。但是看看色泽,也能叫你胃口大开。”

黄锦鳞一边说,脚步一边靠近。眼看吕思稷就在五步之内,他猛然发力,将手伸向鱼头,拔出盘中匕首,朝吕思稷刺了过去。正要得手,忽然一股大力扣住他的胳膊,原来是李纳上前拦阻。李纳将他紧紧抓住,厉声质问:“早就看你怪模怪样,果不其然是个刺客。快说,你受了何人指使?”

黄锦鳞冷冷说道:“我受了伍子胥的指使,他托梦与我,叫我温习鱼腹藏剑的故事。”话未说完,一把将李纳推开,举起匕首,对准吕思稷胸口就刺。李纳飞起一脚,从身后将他手肘踢开,匕首刺偏,吕思稷躲过一劫。

黄锦鳞回身刺向李纳,将他逼开,立即转过身来,伸手去抓吕思稷。吕思稷抱头钻到桌子下面,大呼:“来人啊,有刺客!”

黄锦鳞踢翻桌子,一脚将他踩住,举刀刺他后背。李纳飞腿送到,黄锦鳞只得收回匕首,挫身躲避。李纳见他手中有刀,不敢硬攻,抡起一把椅子砸了过来。黄锦鳞侧身闪过,挺起匕首连攻三招,将李纳逼到亭角。

院中兵将早已听见响动,一窝蜂拥了过来。吕思稷丢下李纳不顾,跑向众兵将。黄锦鳞疾步追上,用匕首刺他背心,谁知李纳也扑了上来,紧紧拉住他的腰带,让他不能向前。

吕思稷已经跑远。几名散将面目狰狞、手持刀剑,带着一队兵士杀进亭台。兵士源源而至,亭子里处处刀光闪烁。黄锦鳞见大势已去,只得将匕首回刺,逼得李纳撒手,随后纵身一跃,一头扎入亭台之下的河水中。

吕思稷惊魂甫定,跑到亭子中,大声吼叫:“下水去捉!”李纳一使眼色,两名散将下水,一队兵士紧跟着跳了下去,潜入水下。眨眼功夫,只见河面上血色翻涌,水中散将、兵士浮出水面,一动不动,已经气绝。

吕思稷又惊又怒,狂吼不已:“往水底射箭,一定要射死他!”兵士们端起弓箭,往水中一通攒射。箭矢射尽,射死了两只大鲤鱼,翻起肚皮浮了上来。

李纳连忙命令军队四处搜寻,吕思稷说道:“罢了,罢了!你等好生守在左右,小心戒备,别让贼人再次靠近就行了!”

黄锦鳞一头扎进水底,顺流直下,惊险逃脱。他在水中游了一夜,不敢上岸。又乘着激流,游过两道山谷,来到一片开阔的河面。他回头观望,见无人追来,又长吸了一口气,潜到岸边,钻了出来,正碰上侯希逸在岸上喝水。两人相遇,都吓个不轻。

黄锦鳞仔细打量,认出面前之人是淄青平卢节度使侯希逸,但是想不透堂堂节度使,竟然只身一人流落山野、落拓不堪。侯希逸稳住心神,手握长钺,喝道:“你是何人?看着我作甚?”

黄锦鳞心中千般仇恨、万般恼怒,此时强忍了下去,满脸堆笑:“你吓我一跳,我仔细看看你是人是鬼,原来你不是鬼,是个官爷!”侯希逸并不应答,起身就要离岸。黄锦鳞突然惊呼:“官爷,你的什么掉进水里了。”

侯希逸回到水边,朝水底窥伺良久,身上又摸了摸,并没有什么遗落水中。黄锦鳞趁其不备,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侯希逸的左腿。侯希逸奋力挣扎,怎奈黄锦鳞滑如泥鳅、狠如鳄鱼,扣住他的双手、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按进水底。

侯希逸被拖进河心,大口喝水,被呛个半死。黄锦鳞这才一把将他托起,容他露出头来。侯希逸刚一喘气,就要挣扎,黄锦鳞一只手又将他按进河底。侯希逸在平地上驰骋一世,不想今日在水底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一口气没顺过来,休克过去。草地上的骕骦马不再吃草,抬起头怔怔望着水中这两人。

黄锦鳞再次将他托起,怒扇了两耳光,一拳打中面门。侯希逸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天旋地转,仰起脖子大口吐水。黄锦鳞抓住他的衣领,喝道:“侯希逸,你落到黄四爷的手里,万万没想到吧?”

侯希逸无力动弹、气息微微,说道:“你是何人?怎知道我的名姓?”黄锦鳞道:“你烧成灰我都认得你。快说,我的紫帐山一众兄弟,你关在哪里,要如何处置他们?”侯希逸犯了迷糊,摇头说道:“什么紫帐山兄弟?我不认识他们。”

黄锦鳞一耳光打在他脸上,说道:“你再装蒜,我把你拖进河底喂乌龟!”侯希逸露出怯来,说道:“我委实不知。”黄锦鳞道:“你那鹿友先生,还有什么吕思稷,去荒山大泽之中,抓捕的一帮人犯,难道你不知道?”

侯希逸这才想起来,连忙说:“指使他们进山的,是兵马使李怀玉父子。吕思稷要看他们凌迟、斩首,鹿友先生已草拟奏本,请朝廷批示。此事由鹿友先生全权处理,我不曾过问。”

黄锦鳞抽出匕首横在他脖子上,说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现在要你回去,下令赦免他们。我那一众兄弟,你不得加害。”侯希逸听到这里,忽而心中酸楚,垂下泪来:“大侠,我如今已成丧家之狗。青州城头已经改换帅旗,我是逃亡出来的。”

黄锦鳞将匕首逼近,恶狠狠说道:“你再撒谎,我割了你的舌头!青州城谁有这等能耐,将堂堂节度使赶出城来?”侯希逸怅然道:“兵马使李怀玉,我的姑表兄弟。他经营已久,设下奸计,趁我不备夺了帅位。”

黄锦鳞逼问:“我如何才能信你?”侯希逸丢失了藩镇,如今又陷入山贼之手,顿时万念俱灰、泯不欲生,说道:“我已说出实情,料你不能相信。我现在孤身一人,身无他物,唯有骕骦马随行。你杀了我,可以将马带走。骕骦马乃是一代良驹,请你好生喂养,切莫委屈了它。”说完一仰脖,就要领死。

黄锦鳞猛然用力,再次将他拖入水底。侯希逸离死不远,忽然心地澄寂,如同悟到涅槃,因此泰然自若,在水下一动不动,任由黄锦鳞摆布。黄锦鳞大为惊奇,一提气浮出水面,将他拖上岸来。

骕骦马已经吃饱,来到二人身边,低头舔舐侯希逸。侯希逸悠悠醒转,怅然泪下,说道:“功名利禄又有何用?此生能与骕骦马为伴便已足矣!”

黄锦鳞恼怒不已,骂了一声:“去他奶奶的!”站起身来,将匕首插进腰间,登岸而去。侯希逸朗声道:“青州城已成是非之地,切不可前去冒险!”黄锦鳞说道:“天下就是被你们这帮鸟人搞乱的,还装什么仁慈!”头也不回,跨着大步走了。

侯希逸寻思:“此人像是逃难至此。追他的人应当离此不远,我若被他们撞见,恐有不利。”想到这里,骑上骕骦马,向西继续逃窜。

夕阳西垂,侯希逸来到一座石山之下。抬头一看,只见石壁高耸、怪石崚嶒,枯松倒挂、藤蔓稀疏。侯希逸想道:“官道驿站再也投宿不得了。这石山之上,如果有石洞或者石缝,我也好睡上一宿。”便牵着马攀援而上。

侯希逸一人一马在石壁上逶迤向前,来到山上背阳的一面。眼前一片巨石,就像飞檐一般伸了出去,下面是一道石缝,正好容得下一两人。巨石一边的山坡上,有一棵笔直的松树,松树周围是一块平整的土坡,正好栓马。

侯希逸在松树上将马栓牢,正要去那石缝中歇息,却见山顶乱石丛中走下两个人来。二人一个肥短而且白皙,一个高瘦而且黢黑,却是王致君和戴保国。戴保国脚上插着树枝,用藤条层层缠绕,走路一瘸一拐——他在齐州城外酒肆之中被齐玉轪打伤,王致君已帮他正骨疗伤,喂他吃了金创丸药,只是尚未痊愈。

侯希逸见二人面相不善,暗暗叫苦,寻思:“一入草野,竟有恁多祸事。”握紧了手中长钺。

王致君、戴保国大摇大摆走近。王致君双锏在手,高声问道:“你这混球,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侯希逸强作镇定,徐徐答道:“在下淄青平卢侯希逸。”戴保国手里杵着木棍,站在一旁问道:“侯希逸又是什么鸟人?哥哥,你认得吗?”王致君答道:“天下的杂毛那么多,我哪里都认得?且问问他认不认识咱们哥俩。”

戴保国二目圆睁,喝道:“你这杂毛,听好了。我们哥俩你认得吗?”侯希逸道:“萍水相逢,并不认得。”王致君气得脸都涨红了,斥道:“狗日的,我们哥俩你都不认得。那我再问你,你知道元载是谁吧?”

侯希逸惊问:“莫非阁下说的是当朝宰相元载大人?”王致君说:“算你有点见识。我们哥俩就是宰相府上的宾客。”戴保国补充道:“什么宾客,乃是嘉宾!”侯希逸将信将疑,面上恭维,心中甚是鄙夷,施礼道:“原来是相府上的高人,幸会幸会!”

戴保国突然将木棍重重捅在地上,说道:“你既知我们哥俩是相府里的贵客,初次相见,不知有什么贡献呢?”侯希逸甚是诧异,说道:“我身上并无分文,暂无可献之物。还请二位在宰相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王致君音声怪气说:“我看你那匹马,价值何止百万。马鞍上的美玉卸下一块,也够兄弟们大吃海喝一顿了。你若不留下点什么,今天断然离不开这石头山!”侯希逸愈发鄙薄,微微鞠躬,说道:“对不住二位,误入宝地,实非有意。我这就下山。”转身就去牵马。

侯希逸刚要转身,王致君双锏并举,飞扑过来。侯希逸横起长钺,挡住双锏,顿时咯啷一声,火光乱迸。侯希逸感到一股巨力侵袭过来,整个身子都被弹开。他倒退几步,这才站稳脚跟,余光所及,身后便是悬崖绝壁。

侯希逸置身险境,大为惊骇:“原以为他二人是敲竹杠的无名小卒,孰料膂力惊人、功力深厚。我若多退一步,必定摔落悬崖、粉身碎骨。”

同类推荐
  • 少独行

    少独行

    一把刀引出的江湖风波,两种至极武学所带来的争夺,七把名剑所传承的使命。叶时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叫叶时雨,花叶的叶,时间的时,梨花带雨的雨
  • 奕剑阁与锦衣卫

    奕剑阁与锦衣卫

    一段世仇,一段孽缘,一本人人窥探的秘籍,引起的腥风血雨欢迎加入天山:一交流群,群聊号码:373942682
  • 医武传奇

    医武传奇

    身穿隋末唐初,见证江湖的侠骨情肠、立身处世。
  • 武凉传

    武凉传

    北宋末年,天降一百零八魔星,陨星无踪无迹,人间却就此大变,武林中人皆更上一层楼,站在武道巅峰之人更是打破了先天功体极限,成就不可思议之神通。众生尊这些突破极限的武人为,天人。一个天生神瞳的少年杀手,一个来自未来的洒脱少年,一个高贵无缺的完美少年,在这天地大变的时代,因命运相聚,一起陷入了一场惊世阴谋之中,相知为友,同生共死,又因命运的无常,分崩离析,反目成仇。诸多可歌可泣,或喜或悲的奇异故事,尽在此间,请诸君静坐,听我讲一个故事。
  • 一卷杂书

    一卷杂书

    今天听人事,明天看妖景。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新生活,读书,不如说书,您来听,我来说。将一卷卷不一样的事儿慢慢讲给那些不知道的人。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幻梦穿梭系统

    幻梦穿梭系统

    轮回之间,穿梭系统,空间旅行,位面之游,重生之始,迷情之初,八方世界,各有千秋,斗破偷心,秦时斗罗,绝世学院,超神主宰,云集天决……
  • 足球最强狂锋

    足球最强狂锋

    梅西是不可一世的足球天才,而足球巨星需要的是99%的天赋外加99%的汗水,剩下的2%是用来骄傲的。中国就出了个堪比梅西的天才张小宝!
  • 体育场馆经营管理概论

    体育场馆经营管理概论

    本书以体育场馆如何面对市场为主线来阐述体育场馆经营管理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分为基础理论篇、管理要素篇和经营战略篇。
  • 野马:重返卡拉麦里(戈壁女孩手记)

    野马:重返卡拉麦里(戈壁女孩手记)

    这是作者十余年来在新疆野马繁殖中心亲历的养马故事,这是作者30多万字日记及观察记录整理而成的曲折心路和野马家族的悲欢离合,书中写的都是关于野马非常动人的故事,笔触细腻,在书中,几乎每一匹野马都有名字:“秀秀”、“黑豹”、“小浪荡”……这个家族有悲欢离合,也有生死之恋,其中有不少片断是对野马感情纠葛的人性化的呈现。让我们一同来倾听这荒原野马的动人故事,体味戈壁女孩的内心情感,阅读这潜心原创的生态文学!
  • 魔王大人快跑

    魔王大人快跑

    “魔王大人,附近发现了教廷审判团的踪迹。”“这个月都第几批了?他们难道不用上班打工的吗?”魔王大人不解道。“他们目前的工作就是围剿逃离亚撒西大陆的您。”“嚯嚯,真是不知所谓,竟然把送死当做工作。”魔王大人撇了撇嘴,大手一挥吩咐道,“去拿我的披风!”“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消息您需要注意,嫉妒在昨天上班路上嗅到了勇者的味道,怀疑教廷这次派出了......诶?魔王大人您要去哪?披风还没拿呢——”身为魔王的我,要怎样才能逃脱勇者的追杀?
  • 影后狗仔火锅店

    影后狗仔火锅店

    演艺道路正如日中天的大满贯影后白蒹葭突然被资本封杀,从神坛坠落,却意外发现她的微信朋友圈可以看到别人的心理活动,坚定不移地走上一条八卦狗仔的职业道路,在因为她经营不善而倒闭的火锅店中开始了‘狗仔生涯’,专业揭露娱乐圈不能说的秘密,将那些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全都端到明面上来,众人评价,“娱乐圈最毒影后”。娱乐圈头条渐渐变味……某日报:大满贯影后白蒹葭评价沐朵朵:“婊气重重”某晚报:影后搞事情,谈及娱乐圈黑幕时称心痛不已。某网站:白蒹葭,一个变身狗仔的影后。自从影后化身泥石流,娱乐圈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零坤

    零坤

    公元2101年人类文明在经历了一场大灾难后,时隔二十多天的时间,世间万物进入了“新的文明时代”人类文明取得了重大的进化,超能生命体,法则之力,以及玄幻小说里的修行!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世界各地。紧接着,鬼手,四手魔王,四元素爆破师,以及圣元体等人纷纷出世傲视群雄。病魔缠身的凌空在机缘巧合之下领先获得修行之法,取得一席之地,一步步开启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揭露混沌……
  • 林子深处

    林子深处

    茅盾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得主张炜《少年与海》《寻找鱼王》后一本少年小说作品。《林子深处》以少年的眼光构建出一幅广阔的海边生活图景,谱写一曲献给自然的壮丽颂歌。作者简介张炜,1956年11月出生于山东省龙口市,原籍栖霞县。1973年开始小说和诗歌创作。作品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外省书》《远河远山》《柏慧》《能不忆蜀葵》《丑行或浪漫》《刺猬歌》及《你在高原》等19部;散文《张炜散文年编》20部;文论《精神的背景》《当代文学的精神走向》《午夜来獾》;诗《松林》《归旅记》等。2014年作家出版社出版48卷本《张炜文集》。
  • 都是穿越

    都是穿越

    华冻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小孩身上,小孩叫华冰。华冻不打算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本以为是种田文,没想到居然是修仙文。这还不算,谁能告诉他,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多穿越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