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
听到这话，林堇俞的目光终于放到了厉怡然的身上，上下审视一番，怎么看都不像是句玩笑。
“怡然，你不要闹了。”蒋司楠拽了拽厉怡然的衣袖，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无奈。
想法一旦种下，厉怡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她双手环抱于胸前，笑着转过身，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怎么？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蒋司楠心中郁结了一口气，实在搞不懂厉怡然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并不想让她掺和公司的事，林堇俞亦然。
“公司的工作繁重杂乱，我怕你身体会吃不消，听话好不好？我会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来接替我的工作。”
只可惜厉怡然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见耳朵里，说实在的，蒋司楠的公司就是厉怡然随手的投资而已，陪不赔钱根本没有所谓，她现在唯一想看的，就是林堇俞被惹恼的样子。
想到这里，厉怡然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整个人似乎恢复到了平日的明媚，实则算计全数藏到了眼底。
反观林堇俞，只在听到厉怡然要接替蒋司楠工作室，眉头轻佻了一下，其余时间，连唇角都未牵动半分，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没听到这件事一般。
厉怡然被忽视了个彻底，心底自然是不甘心的，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重新恢复严肃，“说来，我也算是司楠公司的股东，代替司楠签个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当然。”
站在原地的林堇俞终于有了反应，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对着凯莉吩咐道：“把代理合同转交给厉小姐。”
“林总，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凯莉担忧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一张小脸写满不可置信，合作案交给厉怡然，只怕事情会变的更加糟糕吧。
不过凯莉的质疑只在心中停留了片刻，就被的林堇俞冷冽的眼神给盯得没了，撇了撇嘴巴，不情不愿的把手中的相关文件递到了厉怡然的手中。
“厉小姐，这些文件蒋总签字之后就可以生效了。”
“嗯，以后合作愉快。”厉怡然上身挺得笔直，竟主动向凯莉伸出了右手。
凯莉的思绪停留了半分，在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容，同样握住了厉怡然的手。
她才不相信什么合作愉快。
处理完蒋司楠的事情，回程的路上，凯莉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堇俞，时不时还叹出两口长气，显然忧愁的不行。
林堇俞翻开文件，斜倚在窗边，注意力没有受到半分影响，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比眼前的这份文件更重要一般。
看林堇俞如此佛系，凯莉可谓是急得抓耳挠腮，强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林总，你明明知道厉小姐的本意不是来公司上班，为什么还会同意她的要求？”
对于凯莉的问题，林堇俞没有理会，换了倚靠的方向，继续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文件。
“林总，合作案事关公司的发展，您这样，股东们到时候再为难您怎么办？”
皇上不急太监急，现在凯莉就是那个“太监”，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林堇俞随手扯了张纸巾递过去，目光终于舍得在她身上停留，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干脆利落地说道：“这是生意场，不是游乐园，你别忘了，厉怡然现在有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最需要的东西？那不就是钱吗？凯莉歪过脑袋想了一会儿，心中瞬间明了。
“可是林总，厉小姐现在对您的敌意可不是一点点。”
之前，凯莉还以为厉怡然在医院会与林堇俞达到一种和解，谁知，蒋司楠抢救回来之后的，厉怡然瞬间变了态度，针锋相对不说，甚至还有了言语方面的侮辱，真可谓应了那句成语——喜怒无常。
林堇俞对厉怡然的变化倒是不甚在意，只当她是受了刺激耍耍性子，手臂枕到脑后，眯起眼睛，轻声道：“以后记得多些忍让。”
“好的，林总。”凯莉垂下脑袋，情绪异常低落，不过目前别无他法，忍让算是上策。
总不至于跟那名员工一般，与厉怡然大打出手，凯莉觉得自己的丢不起那样的人。
在厉怡然的威逼利诱下，蒋司楠终是忍着心中的不愿，签下了那份代理人合同。
但蒋司楠不是傻子，心中的算盘打的响亮，以目前厉怡然对林堇俞的敌视，把林氏搞得鸡犬不宁反倒是成全了他之前的计划。
想到这里，蒋司楠的眸子亮了几分。
厉怡然正式上班那天，穿了一件极其符合职场的套装，不过颜色依旧是不合时宜，是张扬的大红色，在人群中显眼极了。
厉怡然威名远播，几乎刚出现在林氏门口，各部门的员工就纷纷响应起了警戒，一个个抱着文件走的匆忙，低着头，连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放弃了。
厉怡然拎着同色系的香奈儿，直奔设计部主管的办公室，没等对方寒暄，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林总说，你的办公室还是蒋总之前使用的那一间。”
设计部主管见这位姑奶奶来者不善，紧张地挠挠头，从座位上站起，亲切的朝着蒋司楠的办公室指了指。
“那间办公室的阳光不好，我不喜欢，给我换一间。”
“呃……”蒋司楠那间办公室时后勤部主管亲自挑选，怎么会阳光不好？一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我看你的办公室就不错，不如让给我。”
听到这话，设计部主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摊着手，整个人都显得局促起来。
“厉小姐，这并不怎么合乎规矩。”
即便心中有气，但设计部主管还是尽量保留了温柔语气，站在厉怡然身边，例举了不下十条自己办公室的缺点。
但厉怡然似乎铁了心一般，将手中的包随意的往桌上一放，姿态闲适的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