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陌路是哪来的信心，也许是对她本能的小觑。
对此，楚离夜只能挑了挑秀眉，“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
太阳的光折射在树林间，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眉眼间的张狂，无疑让云陌路更加有了兴趣。
怎么一份心性，才会让一个人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人如此淡然，情绪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不如，我们来定个时间，等你从血炼城回来，我们来切磋切磋。”
云陌路勾了勾唇，一抹暗含深意的笑意阴冷非常。
不答应，那只能看母上的心情动手，答应了，她还是要死，只不过把时间拖了下去。
“试试吧，一年之后。”
楚离夜到没有太多想法，黑白分明的眼里尽是冰冷与狂妄。
一年时间，谁又知道她的变化有多大。对于威胁她的人，她也从来不会妥协。她只会比他更强。
眼睛里的光闪了闪，云陌路打量着楚离夜，后者的神情还是那般淡然无波，他到是没想到，楚离夜会答应他。
“你会败得一塌糊涂的。”
凝起眸光，云陌路看着楚离夜，越来越满意她的“表现”了。
一年，这是一个不公平的约定。
云陌路本身加上妖王的能力，足够碾死不知道多少个楚离夜了。
若是一年之后，他们修炼成正比，楚离夜再妖孽，也不可能超越自己，何来打败一说？
一时间，云陌路既在鄙夷楚离夜的口出狂言，又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有其他招术。
毕竟这个女子带出他的惊喜太大。
“你认为你会赢？”
楚离夜背靠着树干，双手微微环胸，点点斑驳映在身上，那张令人惊艳的脸破开丝丝笑意。
云陌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微微颔首一笑，神情些皆是不确信。
就算她再多修炼十年，也不可能超越自己。
“可是我不确定自己会输。”
抬脚几步上前，楚离夜与云陌路并肩，侧过视线睨视了一眼他的侧颜，继而若无其事地移动起步伐欲走。
身侧的清香不见了踪影，云陌路压下眼眸，冷冷一笑，楚离夜刚走，那些本来排成两列的黑影便一拥而上，对着她龇牙咧嘴的。
团团的黑气绕于眼前，楚离夜白裙下一双精巧的白靴赫然停下，侧眸只看见云陌路面对着她抬了抬手，做出一番挑衅之态。
云陌路说罢，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哪会那么容易便让楚离夜走。
将那挑衅近收眼底，楚离夜勾唇一笑，慢慢转身，瞬间周身的气势便有邪煞之感。
断殇剑从袖中滑出握与手心，一阵银光倒映出她清冷的神情，皮肤那般白皙。
两百年前的感觉再次袭来，那些黑影在看到断殇剑时，赫然缩了缩头，像是一副很恐惧的样子，接着便整个气势都弱了下来。
他们之前，便都是死在这把剑上的。
看到那群黑影的反应，云陌路心中一惊，俨然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而楚离夜也是眯了眯眸光，紧抿着唇看着这群黑影不言不语。
她能感觉到这些黑影对她的怨气，远远不只是听云陌路路的话那么简单。
而他们现在这副样子，倒让她有一些疑惑了。既然对她有怨气，为何又不出手，还显现出一副畏首畏尾之态？
“动手！”
后面压低嗓子的男声沙哑响起，云陌路握了握拳头，那些黑影像是被找到了命穴一样，突然收缩了瞳孔。
接着，他们的眼睛闪起五彩斑斓的光，一颗颗牙齿露于口外，抬着手张牙舞爪的便向楚离夜扑了去。
有些神识不容易被控制的，显然已经跪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本能的恐惧让他们无法上前对楚离夜动手，只好承受着那来自妖王燃烧鬼魂的痛苦。
断殇剑的冷寒乍泻，随着楚离夜的舞动画出一个半圆的弧度，她的脚步在黑影之中灵巧地穿梭着，所过之处，没留下一个活口。
云陌路在后面看着，咬着牙齿握紧了拳头。他目光一寒，随即旁边尚在有命的黑影便伸长了手向楚离夜抓去。
感受到后面突然而来的阴风，楚离夜转身一侧身，那只带有尖锐指甲的爪子便贴着她的脸滑了过去，随即又改变方向向她抓来。
楚离夜轻点脚尖借力翻身腾起，袖内残月匕首随即便射了出去，那黑影被强大的力度带动，一直倒退直到钉在了树上。
那黑影化成了一团黑气飘散于天空，残月飞回楚离夜手上，断殇剑也在她的操控之下，将那些黑影尽数斩尽。
白裙翩跹着落于地面，靴子踏在落叶上发出声响，楚离夜扫了一眼那些因为不敢上前对付她，而饱受煎熬的黑影，旋即又转头看向了云陌路。
后者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黑影不敢对楚离夜动手，在她转头之际，打量的目光有丝丝是试探的意味。
楚离夜手上的是断殇剑，这剑的样子，像是一个图案一样烙在母上的肩上。
他知道的那次，还是母上因为强行想要打开封印而受伤，他替母上治疗伤口方才看到的。
断殇剑？封印？
这两者与楚离夜之间，像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种联系一样，而母上如此怨恨楚离夜，难道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个断殇剑的图案？
一想到此处，云陌路的视线便在楚离夜身上肆意打量起来。
而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恰好是妖王最不愿提起的一段过往。
从头至尾，楚离夜看着云陌路的眼神都是淡然无波的，她轻轻一笑，没有再理云陌路，转身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那袭白衣裙在风中肆意舞动，洒下的几缕青丝缠着披风的丝带撩起，还是那般肆意张扬。
蜷缩成一团的黑影见她走远了，才敢慢慢爬起来。
这个执断殇剑的女子，无疑是他们的一场恶梦。
云陌路见他们如此畏首畏尾，只觉得心中气愤至极。
今日说什么，好歹他手上也握着他们最后的希望，而这些鬼魂，居然因为一把剑不敢上去！
想着，云陌路舔了舔唇，嘴角绽放开一抹狠辣十足的微笑，那些黑影刚刚才从惊吓中度过，看到他这般笑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云陌路再次握紧了拳头，一点点灼热感从他们的心口蔓延，一点点火花蚕食着他们的鬼魂。
终是化为一场虚无，云陌路看着远处的风景，笑了笑，“楚离夜，我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