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大明寺山下,陈泽又回到了那两间破旧的瓦房。
离开这里也有两年,旧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
两年了,可以发生很多事情,陈泽也从一个一无所知的穿越者,到了占领一方的枭雄军阀。而两年过后,原本就破烂的房子,变得更为破烂。
自己和婉儿突然离开,根本不会有人来来,里面已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怎么了?觉得你一来到这里,就满怀心事。”一旁的华萱儿突然说道。
陈泽要来江都,银面夜叉也跟着来,银面夜叉来了,华萱儿也来了。
“触物伤情,我以前是住在这里。”陈泽感叹说道。
华萱儿看了看附近的环境,说道:“还真的看不出。”
陈泽笑道:“你看不出的还有很多,走吧,我不想继续留下。”
华萱儿点点头,跟着陈泽离开,然后她又问道:“你来江都为的是什么?”
陈泽说道:“牧场需要钱,我来看看江都有没有钱可以抢。”
华萱儿说道:“强盗!”
陈泽哈哈一笑。
银面夜叉说道:“萱儿,你陪陈兄进城,我就不方便去。”
银面夜叉这个模样,整天带着一个银白色的夜叉面具,甚是吓人,所以他也不会经常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华萱儿说道:“好的,不过师父你也要小心。”
陈泽说道:“你就放心吧,敢伤害夜叉兄的人,还不存在。”
“你给我滚!”华萱儿不满地说道。
陈泽说道:“夜叉兄,我们先走,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江都,我们自己江都等你。”
银面夜叉点点头,他看着华萱儿和陈泽吵闹着离开的背影,竟然有点出神。
江都陈泽还是第一次来,他住在大明寺山下的时候,也离开过那里,所以说是第一次。
一进入江都,陈泽竟觉得这里有点萧条的味道,完全没有大城市那种繁华。
“我来过江都,江都很繁华,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华萱儿忍不住说道。
陈泽说道:“都是杨广的错,他来了江都,江都的百姓还能好好生活?”
听陈泽这么说,华萱儿也觉得是,便点点头不说话。
杨广来到江都之后,应该会在江都大兴土木,江都官员为了讨好杨广,一定会千方百计地从百姓身上榨取能够令杨广满意的东西。
所以,江都成了这个样也是正常的。
在江都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之后,陈泽就告诉华萱儿,自己先去找钱,让华萱儿留在客栈。
华萱儿当然不从,不过也说不过陈泽,就留下来。而陈泽不带华萱儿,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因为他要去的地方,那里的人未必会接待自己。然而陈泽一出现,肯定就会暴露身份。
杨广就在江都,杨广的军队也在江都,一但身份暴露,自己又要被追杀。
陈泽早就让人在江都打点好一切,陈泽很快就来到一个大宅子面前。
陈泽迟疑了一会,便往大门走进去,他刚刚接近,就有门卫将陈泽拦下来。
“干什么的?”一个门卫问道。
陈泽说道:“两位大哥,你就说商队的领队陈水求见,麻烦你们去通传。”
陈泽以当初陈领队的身份示人,所以他找的是商队里面的商人。而众多商人当中,住在江都而且有财力的人,就只有殷元凯,只要殷元凯听到陈水,就知道是谁。
陈泽还记得,殷元凯说过来了江都,一定要去找他。现在陈泽来了,就不知道殷元凯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避嫌。
而陈泽也觉得殷元凯值得信任,如果他可以投资牧场,最好不过。
两个门卫互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说道:“你在这里等一等。”
说完,他好快进去,过了好久他才回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快步来到陈泽身边,说道:“原来是陈领队来了,我家老爷久等了,请陈领队跟在下进去。”
陈泽有点惊喜地点头,他说道:“麻烦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说道:“叫我刘管家就可以。”
陈泽还是客气地说道:“刘管家,请带路。”
刘管家说道:“陈领队客气了。”
陈泽跟着刘管家进入大门,门内装修豪华,进入大门的左右两侧,是一个花园,前面是接待客人用的大厅。然而刘管家并没有将陈泽带入大厅,而起绕过大厅,来到另外一个花园。
花园里种有些花草,在正中央有一个水池,水池里面种满了荷花,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快要凋谢,而在水池边上有一个亭子。
刘管家直接将陈泽带到亭子上,说道:“我家老爷说了,陈领队是贵客,所以让我带陈领队到这里,希望陈领队不要见怪。”
陈泽刚刚坐下,就有丫鬟送上香茶和糕点,刘管家继续说道:“陈领队请稍等,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陈泽说道:“麻烦了。”
刘管家连忙说道:“不敢不敢!”
然后他就笑着离开,陈泽就独自坐在亭子上,不由得觉得奇怪。
殷元凯如果真的会接见自己,知道自己来了,肯定会在这里等自己,怎么还要去通传?
所以陈泽就多了一个心眼,在不断地想,殷元凯会不会向杨广出卖自己,不过再想想,即使真的出卖了自己,应该也不怕,只要张须陀不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杀出去。
如此一想,又安心下来,端起桌面的茶也不怕有毒,喝了一口。
茶刚刚入口,一股清新的香味马上充满了口腔,他忍不住说道:“好茶,真是好茶。”
“小姐,亭子里有人。”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陈泽循着声音看过去,但见一个小姐般打扮的女子和一个丫鬟正走过来,而说话的人就是丫鬟。
丫鬟说完,已经快步走到亭子里,来到陈泽身边,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丫鬟的不客气,陈泽有点不满,心想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依仗主人的势力,他说道:“是殷掌柜让我在这里的。”
他直接就将殷元凯搬出来,心想这个殷元凯怎么还没来?难道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出卖了自己?
“菊儿,对待客人要客气。”那个小姐也来到了亭子,继续说道:“这位公子不要见怪,这里平常只有我来,所以菊儿看到公子,觉得奇怪才这样说的,希望公子原谅。”
陈泽看了一眼女子,但见她眉毛如画,眉眼盈盈,标准的瓜子脸,又是一个大美女。身穿一身素色长裙,头上带着珠花,但见她盈盈一笑,笑容迷人极了。
“原来这样,我也不会和菊儿一般见识。”陈泽笑道。
菊儿听了陈泽的话,直接瞪了陈泽一眼,然后就走到女子身后。
女子又说道:“通常爹都不会带客人来这儿,公子你倒是第一个例外,而这茶是爹收藏的上好普洱,一般的客人是喝不到。爹既然用来招待公子,公子应该是爹的贵客,有贵客来访,小女子怠慢公子,希望公子恕罪。”
陈泽听了女子的话,也就猜到女子是殷元凯的女儿,而女子说的话极为客气,更重要的是从女子的话当中,陈泽还知道殷元凯对自己极为重视,只是殷元凯怎么还不出现?
“多谢姑娘夸奖。”陈泽说道。
“小女子殷颖,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殷颖问道。
陈泽想了想,然后说道:“在下陈泽。”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殷元凯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既然自己有求而来,干脆直接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
殷颖听了陈泽的话,也不惊讶,她说道:“原来是陈公子,久仰大名。”
不过,从她的话当中可以知道,殷颖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陈泽笑道:“姑娘见笑了,我只有虚名而已。”
殷颖说道:“就拿雁门郡来说,陈公子就不只是虚名,小女子还要感谢陈公子当初对商队的保护。”
一提起商队,陈泽觉得自己还对不起那些商人,因为马贼都是冲着陈泽而来的,陈泽苦笑说道:“职责所在,对了,殷掌柜怎么还不来?”
殷颖说道:“可能爹有些事要忙,公子请稍等,如果公子觉得无聊,小女子也可以陪公子聊天。”
陈泽说道:“不敢劳烦姑娘。”
“我们小姐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坐坐,只是你来了打扰小姐的平静。”菊儿突然说道。
陈泽听了,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他相信殷元凯是不会不知道他女儿的习惯,既然如此,怎么还要自己来这里等?
“菊儿不要多话,会让公子见笑。”殷颖说道:“不知道公子来找爹,所为何事?”
陈泽说道:“我是来找殷掌柜谈生意的。”
“真的只是谈生意?”殷颖追问说道。
陈泽点头说道:“是啊,只是谈生意,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殷颖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陈公子的身份,突然来找爹谈生意,觉得有点奇怪,多问了一句。”
陈泽说道:“不错,我的身份很奇怪,而且有可能会连累你们,殷掌柜能够这样对我,已经是很好,如果殷掌柜拒绝,我马上离开,保证不会连累你们。”
殷颖说道:“陈公子言重,我想爹一定很乐意和公子谈。”
陈泽说道:“多谢姑娘。”
不过陈泽心想:“殷元凯怎么还没来,难不成想用他的女儿来打发我?”
“素问陈公子不仅英勇,而且学识渊博,能否让小女子见识公子你的学识?”殷颖突然说道。
陈泽总觉得殷颖的出现,就是在拖延时间,心里虽然不安,可是那种不祥之兆却没有,所以他还安心地坐着。
“我才疏学浅,难登大雅之堂,只怕会让姑娘见笑。”陈泽拒绝说道。
殷颖说道:“陈公子的事情,小女子也是知道,希望陈公子不要拒绝小女子才好。”
这样一说,陈泽就有点难堪,他尴尬地说道:“好吧,不知道姑娘想怎么考查我?”
殷颖突然一笑,笑声清脆,笑容美丽清新,看得陈泽转不过眼。这个殷颖也是大美女,丝毫不差于陈泽所认识的女子,而且春兰秋菊,各有不同,殷颖也有别样的美。
“公子,不如就池中荷花作诗一首?”殷颖有点期待地看着陈泽。
“这个……”陈泽想了想,说道:“先让我想想。”
殷颖说道:“公子不要着急。”
陈泽笑了笑,说道:“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蘋。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陈泽不会作诗,但他是从现代来的,他记得自己看过很多关于荷花的诗,当然这首温庭钧的《莲花》也是陈泽曾经熟记的一首诗。所以,直接借来用,希望以后的温庭钧不会在意。
殷颖听罢,低声轻吟了一会,然后说道:“好诗,真是好诗,公子果然是博学多才,小女子佩服不已。”
“是姑娘缪赞,陈泽什么都不会,更不说什么才学。”陈泽红着脸说道,毕竟他的诗都是偷来的,所以这个时候也应该谦虚一点。
“公子客气,最近经常听到公子的事情,小女子早就对公子佩服不已。”殷颖说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否则这种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谁愿意做。”陈泽苦笑说道。
“对了,陈公子身上应该也有这个?”殷颖说着,已经从自己脖子上取出一个鱼形的木头吊坠。
陈泽看了一眼,就已经认得,这个是香木做的那个鱼形吊坠,殷元凯曾经也给了陈泽一个,而且还是叮嘱陈泽,一定要好好保存,到了江都找他的时候,这个东西会有大作用。
陈泽猜不到一个香木会有什么作用,虽然他一直都保存,但也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的确有,还是殷掌柜送给在下。”陈泽笑道,他已经从自己的脖子上取出来,真的和殷颖的一模一样。
“想不到陈公子也是贴身戴着。”殷颖说道,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脸上竟然多了些绯红。
陈泽并没有注意到殷颖,他好奇地问道:“当初殷掌柜说它有大作用,可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听了陈泽的话,殷颖只觉得脸上更是发烫,她说道:“到时候爹自会告诉公子,公子小女子就此失陪了。”
说着,殷颖起身,盈盈一拜,直接就和菊儿离去。
留下陈泽,满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