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陈泽……”忘忧公主走得很急,她急忙地来到陈泽身边。
陈泽正要对忘忧公主行礼,却被忘忧公主一把抱着,让陈泽有点惊讶。被忘忧公主抱,陈泽也不是第一次,但他感觉这次有什么不同。
刚刚陈泽才拒绝忘忧公主,所以他对忘忧公主还有点愧疚,也就不将公主推开。
好一会,忘忧公主才放开陈泽,不过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欢喜,反而是很担忧。
“公主,发生什么事?”陈泽问道,他突厥感觉到什么。
忘忧公主忍着泪水说道:“陈泽,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离开东都,要快……”
陈泽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他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忘忧公主摇摇头,说道:“我也来不及解释,不过父皇会对你不利,你快点走吧!”
“圣上……”陈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又摇摇头,心想:“黑墨石还在我手中,杨广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
不过看忘忧公主如此,也不像假话,陈泽又不得不重视。
忘忧公主靠在陈泽身上,她说道:“你为大隋出生入死,父皇他竟然这样对你,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公主……多谢公主。”陈泽说道,他也不猜疑忘忧公主的话,因为他相信杨广真的会这样做,本来他就打算离开东都,只不过是将时间提前而已。
“陈泽……你走了,应该就不会回来,我……我欠你一条性命,我……”说着,忘忧公主也不知道还怎么说,最后她踮起脚尖,嘴唇轻轻地点落在陈泽的嘴唇。
陈泽始料不及,轻轻一推,已经推开忘忧公主,说道:“得罪了。”
忘忧公主并不恼怒陈泽,她不舍地说道:“陈泽,我想跟你走,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带我走的,我们永别了。”
忘忧公主的泪水不断,看得陈泽心中一软,主动轻轻地将忘忧公主抱起。忘忧公主有点惊喜,不过想到分别,却又哭了起来。
然后,忘忧公主用力推开陈泽,往将军府大门走去,离开了将军府。
“哥哥……公主她走了。”双双说道,她也为陈泽而惋惜,不得不说忘忧公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陈泽摇摇头,然后才说道:“双双,你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离开东都。”
他相信忘忧公主的话,更相信杨广一定会对他不利。
接着,陈泽为了将军府其他人的安全,他遣散了将军府的下人,整个屋子里面,就只有陈泽和双双两人。
很快就要入夜,入秋的日子,夜晚很快就会来临。
天气有点凉,但陈泽的心更凉。他还没背叛杨广,杨广就开始背叛他。
“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双双说道,不过他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四人来了。
正是刘克他们。
“陈将军。”四人齐声说道。
陈泽说道:“你们也来了。”
“我们本来是来通知将军赶快离开,却不想将军也准备离开。”杜力说道。
林茂才说道:“将军应该知道了什么?”
陈泽只能够点点头。
罗战说道:“圣上真是可恶,将军为他出生入死,他居然如此对将军。”
说着,罗战的手紧紧地握着手中长槊。
而根据刘克的能力,知道杨广要对陈泽不利,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具体细节,离开东都之后再问他们。
陈泽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陈泽再也不是什么将军,你们也不要叫我将军,我们兄弟相称,罗兄,杜兄,刘兄,林兄。”
四人停顿了一会,然后齐声说道:“陈兄。”
刘克说道:“陈兄,我们四人是要跟你离开东都。”
陈泽心中一暖,笑道:“好兄弟,我陈泽有你们,足矣。”
说完,六人就往东都城的城门走去。
然而还没有靠近城门,陈泽就已经绝望了。
陈泽本想借助自己的飞虎爪,越过城墙离开,而将近城门的时候,突然从四方走出一队隋军,瞬间就将陈泽等人包围起来。
原来,杨广早有安排。
在隋军当中,走出一人,此人叫杨义臣,一名大将,陈泽也认识他。
“陈将军,已经夜深了,你还打算去哪里?”杨义臣淡淡地说道,而他很明显就是在等待陈泽的到来。
陈泽说道:“杨将军,从今天开始,我陈泽再也不是什么左武卫将军,你也不需要对我客气什么。”
杨义臣也想不到陈泽竟如此直接,他说道:“如此也好,我们曾同朝为官,我不想和你动手,你跟我回去吧。”
陈泽突然冷笑说道:“敢问我陈泽有什么过错?”
杨义臣摇摇头,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
陈泽说道:“我陈泽为大隋,为杨广出生入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还真是心寒。”
杨广已经背叛了陈泽,陈泽也不打算对杨广客气。
而说到了心寒,杨义臣也真的觉得心寒。陈泽为杨广做事也不过一年,但真的为杨广出生入死,而且陈泽刚为杨广解除雁门之围。
“和我说这些,也没用。”杨义臣叹息说道。
“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陈泽冷笑说道,他终于体会到韩信这句话的意思。
杨义臣说道:“我并不希望动手……”
陈泽却打断说道:“动手吧!”
说着,他已经将问鼎刀拔出。
他继续说道:“我杀了那么多突厥士兵,却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你们倒戈相向。”
夜深了,夜色昏沉。
在这个环境,还真是一个杀人的好时候。
那些隋军听到陈泽的话,都不由得垂下手中的武器,转而看着杨义臣。
杨义臣说道:“圣上说了,如有反抗,杀无赦。”
说罢,杨义臣一抖自己手中的长槊,直接往陈泽冲过去。
其余隋军,也跟着动了。
隋军大概有五百人,只是五百人就想将陈泽留下,这也是不可能。
陈泽左手护着双双,右手拿着问鼎刀,刀一拖,刀锋上暗淡无光,却锋利无比。
手中的刀一落,攻击陈泽的隋军的武器全部折断,人也倒下。不过陈泽并没有下杀手,伤的也不是要害。
突然,杨义臣手中长槊往陈泽刺来,他却不知道陈泽问鼎刀的锋利,长槊被陈泽一刀削断。
再看城门处,但见哪里城门紧闭,还有不少隋军在守着,陈泽知道,今夜自己是冲不出这个地方。
“我们快走。”陈泽说道,刘克四人连忙和陈泽呼应着。
陈泽一刀退了杨义臣,杨义臣拔出腰间的刀,刀光一闪,已然往陈泽袭来。
陈泽护着双双,一个侧身闪避了杨义臣的刀,突然他往杨义臣撞过去。杨义臣大惊,他正要后退,却看到眼前一黑,接着肩膀一痛,陈泽的问鼎刀已经压在杨义臣的肩膀上。
“得罪了……”陈泽说道:“都给我住手。”
陈泽挟持了杨义臣,隋军听到陈泽如此一说,都停下手来,再看到杨义臣被陈泽挟持,瞬间就将陈泽包围起来。
陈泽将双双交给刘克,说道:“你们都给我让开。”
隋军停顿了一会,果然都让开。
其实,他们并不愿意和陈泽为敌。陈泽的名声,自从雁门之后,东都没有人不知道陈泽,所以有了后退的机会,隋军都不想拼命。
看到隋军慢慢让开,陈泽正要离开,突然只觉得身后凉风吹来,危险的感觉马上充斥全身。
陈泽猛然回头,但见一把刀正从自己的身后袭来,陈泽连忙将杨义臣往旁边一推,问鼎刀已经迎着刀光而去。
刀光稍稍停顿,突然收起,问鼎刀已经追着刀光而去,但刀光突然转了方向,出其不意地从一个角度攻击陈泽。
陈泽后退一步,手一沉,问鼎刀收回,然后在挥出,往刀光攻击。
刀光突然也收回,刀光消退,一个脸带笑容的人出现在刀光之后。
宇文承趾,也只有宇文承趾才能有如此之快的刀。
宇文承趾持刀而立,说道:“想不到不见一段时间,你进步得如此之快。”
陈泽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一直都想还你三刀。”
宇文承趾手中的刀一抖,刀“嗡嗡”作响,冷眼看着陈泽,说道:“就凭你?”
陈泽不说话,他已经举起自己的刀,他知道今天不将宇文承趾解决,想要离开也不容易。
突然陈泽往宇文承趾冲过去,宇文承趾也连忙挥刀,不过他知道陈泽的刀锋利无比,却不去和陈泽的问鼎刀相碰。
陈泽的刀很快,宇文承趾的刀也很快。
下一刻,宇文承趾手中刀光暴涨,刀猛然往陈泽身上砸落。
陈泽一个侧身,已经闪开宇文承趾的刀。而陈泽问鼎刀,依然还是那个方向,手一拖,一刀已经落下。
宇文承趾一惊,他连连后退,突然他就看到陈泽的刀不见了。然后,宇文承趾只觉得自己腰间寒风刺骨,却发现问鼎刀已经转为腰斩而来。
宇文承趾的刀很快,陈泽的刀更快。宇文承趾的刀很稳,陈泽的刀更稳。
眼见陈泽的刀将要到来,宇文承趾连忙闪避,同时手中的刀却连忙往陈泽挥出。
刀光如虹,一瞬间就划过陈泽的眼前。
刀光闪烁,杀气凛然。
问鼎刀也快速被陈泽抽回,接着陈泽第三刀砍出,刀很快,比宇文承趾的还要来。
刀还没有接近,刀风已经吹拂这宇文承趾的脸颊。
宇文承趾想不到,陈泽竟会无视自己的刀,反而一刀向自己袭来,他要比的是谁的刀快。
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也是同归于尽的做法。即使你将对方斩杀,可对方的刀也会将你斩杀。
宇文承趾一惊,想不到陈泽为什么会作出如此不智的选择。
一瞬间,宇文承趾的脑海已经闪过十多种可能,然而他还是抽刀、后退,刀架在陈泽问鼎刀的刀锋之下。
宇文承趾后退,问鼎刀追随而来,一刀就削断了宇文承趾的刀,宇文承趾大惊,连忙后退,然而陈泽已经停下脚步,手再一沉,宇文承趾的衣服已经被陈泽划破。
陈泽连忙回身,一把拉起双双,说道:“快走。”
杨义臣也醒悟,他马上说道:“不要让他们走,追!”
一瞬间,隋军又包围起来,甚至是守城的官兵也都过来。
陈泽说道:“杀出去。”
说完,陈泽已经冲入隋军当中。宇文承趾已经不敢阻拦陈泽,杨义臣犹豫了一会,也不敢上前。
陈泽本是大隋的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杨广的做法,已经让杨义臣觉得害怕。
然而,宇文承趾来了,宇文家中的死士自然也被带来,宇文承趾镇定下来之后,一挥手,一百多死士瞬间加入了战斗。
隋军当中,很多人都是尊重陈泽,就眼前包围陈泽的隋军,也有曾和陈泽并肩作战的。他们知道陈泽被杨广背叛,要和陈泽为敌,他们已经不情愿,此时看到一百多死士上来,隋军很快就后退。
陈泽认得这些死士,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却发出一声冷笑。
笑声落下,他已经冲入死士当中。死士是宇文家培养的,陈泽绝对不会客气,手起刀落,每一刀取的都是要害部位,然而这一百多死士,根本就不能阻挡下陈泽,很快就被陈泽杀退。
死士杀退,陈泽自然就跑,杨义臣连忙说道:“快追……”
只是,没有隋军愿意追赶,杨义臣再次下令,却听得一个隋军说道:“我不会和陈将军为敌。”
“我们不会和陈将军为敌……”
一时间,其他的隋军都是如此说,杨义臣的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也低估了陈泽在大隋军队中的影响力。
宇文承趾说道:“杨将军,我看你怎么和圣上交待。”
杨义臣听了,脸色再次一变,他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落得和陈泽一样的下场?
陈泽为了救杨广,可以不要性命,却被杨广怀疑而要杀害,他杨义臣呢?
他摇摇头,不敢想。
陈泽六人走了许久,才发现没有隋军追上来,他们这才停下来,他们发现现在再想要走出东都,就是难上加难。
不知不觉,六人来到了洛河河岸。
“双双,不要怕。”陈泽看到双双发白的脸色,连忙安慰说道。
双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不怕,双双不怕。”
顿了顿,双双又说道:“哥哥,圣上为什么要害哥哥?”
陈泽看了看刘克,然后他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陈泽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