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这么拘束干什么，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姚志鸿说话的时候，语气故意柔和了一些，不想让陆薇感到丝毫的压力。
或许，在他看来，陆薇敬畏他的地位，他担心陆薇在他面前有压力，其实不然，倍感压力的人是他。
陆薇又喝了口咖啡，这次她感觉味道是苦的。“姚老板，我给您推荐一家公司吧，也是创业公司，和我们差不多，不过业务还挺好的。”
姚志鸿当场就愣住了，他还以为陆薇想要跟他谈条件什么的，没想到陆薇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直接把他给搞蒙了。
陆薇也没想到姚志鸿会是这样的表情，脸上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好像是怀疑。
“陆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陆薇笑着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认真的，不是跟您开玩笑，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啊。”
姚志鸿盯着陆薇，足足盯了半分钟，忽然大笑了起来。“陆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又没喝酒，思绪清楚着呢，我可是认真的，姚老板。”
“不是，陆总，我们要投资你们公司，你却反而向我推荐别的公司，这样真的好吗？”
“不好吗？”陆薇笑着反问道。
“你觉得呢？”
“我这不问您嘛，您要不要考虑下，他们公司发展前景还不错，如果考虑的话，我给您引荐引荐？”
姚志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闷头喝了口咖啡，期间一直在沉思，他不知道陆薇为什么会冷不丁转移话题，莫非对自己的投资不感兴趣？不应该啊，对于创业公司来说，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然而陆薇却看上去丝毫提不起兴趣来，他实在搞不懂。盯着陆薇的眼睛看半天，也看不穿陆薇的心思，这让他很困惑，眼前这个女人，着实不按套路出牌。“陆总，你是在变相地拒绝我们的投资，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陆薇妩媚一笑，“不是，姚老板，您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向我推荐别的公司，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您投资他们公司或许比投资我们更适合，虽然他们公司成立比我们晚，可他们是后起之秀……”
还没等陆薇介绍完，姚志鸿就摆手打断了她。“陆总，我今天过来还是想谈你们公司，暂时我们对其他公司没有兴趣。”
“这么说，姚老板只对我们公司感兴趣？”
“当然，我对你们公司相当感兴趣，否则我也不会再次过来拜访，陆总，你看我是多么重视这件事啊，你这边是不是……”姚志鸿看着陆薇，想从陆薇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喜悦，失望的是，陆薇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他所期待的那种兴奋和喜悦。“是不是也赶紧给我一个答复呢？”
陆薇不敢轻率地做出决定，这关乎着昊海科技未来的掌控权。就算她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也需要开董事会商讨，这段时间根本没召开董事会。上次开董事会的时候，有人还想让她出局呢，为此，她都有些抵触董事会议了。“不瞒姚老板，我还没考虑好。”
“还没考虑好？”
“嗯。”陆薇点了点头，妩媚地笑了笑。
“陆总啊，你可真沉得住气啊，我都等不及了。”
姚志鸿的话让陆薇更加起疑，按照常理，创业团队找资方投资，都是主动联系资方，有的团队会联系很多资方，有的会联系几十家甚至上百家投资机构，就想撒网捞大鱼，对于感兴趣的资方，他们巴不得天天主动巴结，希望尽快拿到投资。然而，陆薇现在遇到的情况却与之截然相反，是资方主动过来找她，追着要投资，这种情况确实太罕见了。要知道，昊海科技当时融资的时候，也是想法子找资方，甚至为了拿融资，不得不走一些不正当的门道。“姚老板，这可是大事，不容小觑，我们得认真考虑考虑，好好斟酌斟酌啊，这可关乎着公司的命运，要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切可就完了。”
“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啊。”
“您都谈并购什么的了，要是我们真谈了，那么以后公司的控制权就在你们手里了，弄不好我们这些高层都出局了。”
姚志鸿似乎明白了陆薇的顾虑，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急忙说道：“我们也可以不控股啊，合作都是谈的嘛，你一直都是绕着弯地回答我，闭口不谈正事，让我很是担忧啊。”
“姚老板担忧什么啊，该担忧的人是我。”陆薇看着姚志鸿，她有些想不通，对方有什么可担忧的，对方应该为此做足了功课，要说担忧的话，也是昊海科技这边。
这样一来，事情仿佛越来越像一个谜了。
姚志鸿的眉头一紧，刚才差点说漏嘴了，再看陆薇正用极其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总觉得陆薇觉察到了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薇看出什么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他赶紧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顺便压了压惊，重新调整了下神色，莫名地尴尬一笑，说道：“那什么，我肯定担忧啊，担忧陆总这边不和我们合作。”
陆薇只好附和一笑，想说合作吧，目前又有不确定性，说不合作吧，又担心后续董事以及资方的利益得不到保障，毕竟昊海科技不是独资企业，一开始就拿到资金了，而且还是创业园区的，后来又有其他资方进来，包括唐晓龙那边，她除了要为公司团队负责，更要为那些股东们负责，所以，她也不能一口把姚老板这边给否决了。“我没说不合作吧，姚老板，我只是说还没考虑好，如果考虑好了，我肯定第一时间联系您啊。”
“你考虑得时间太久了，今天我要是不联系你的话，恐怕你又要拖几天，陆总，你们难道最近不缺资金吗？”
“还好吧。”
“你看看你，回答得这么没底气，还好是怎么个好法？有足够的资金储备还是？”
“那倒不是，资金我们肯定也缺，可是……”
“别可是了，陆总，你看我这么有诚意，尽快做决定吧。”
“容我在考虑几天，好吧？”
姚志鸿实在不想等了，他知道陆薇这是托词，如果陆薇愿意的话，没准早就做决定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半个月了，期间还吃过一次饭，可陆薇还没给出明确的答复，这让他很头疼。“再等几天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好饭不怕晚啊，姚老板。”
姚志鸿一听这话，脸上的愁容顿现，“可是这顿饭我想吃上的话，恐怕要等很晚，要再晚的话，弄不好还可能会错过，我不想错过。”
陆薇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再这样下去，她都不好意思了。为此，她冲姚志鸿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姚老板，小婉呢，今天小婉没跟着您一块出来啊？”
“没有，今天我有事，我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
“改天叫上她过来，我请你们吃饭呗，你请过我了，也该让我请你了。”
“好好好。”姚志鸿见陆薇转移了话题，知道不想谈合作的事了，索性也不问了，他不想让陆薇为难，当然了，他也不敢得罪陆薇，要知道，陆薇可是个有性子的女人。
“一言为定啊。”
“放心，陆总的面子我肯定要给啊。”
就这样，两人闲言碎语地又交谈了一会，姚志鸿便以有事在身提前离开了咖啡厅。
来到停车场，他并没有急着驱车离开，而是上车后先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深沉的声音，“怎么样了？”
姚志鸿叹了口气，说道：“老板啊，这个陆薇太难搞定了，我都找她谈了三次了，每次都是应付我，刚才我又跟她谈了半天，可她还是说再考虑考虑，您说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你让她看出破绽了？”
“没有啊，我除了谈合作的事，别的什么也没说啊，可是她总给我一种不太信任我的感觉，或许我是多虑了。”
“志鸿，这事你要是办不好，基金公司团队你也就别带了，早点退休养老吧。”
“别别别，老板，我本来就压力很大了，您就别再给我施压了，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还不行嘛。”姚志鸿低声下气地说道，面对背后的BOSS，他也难免有些紧张，以至于说话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我要是再不给你施点压，恐怕这事你更办不好。”
“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只是，这个女人不太好沟通，她有时候看上去很热情，可有时候又会看上去很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才好。”
“怎么沟通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尽快把这件事给我搞定，我不要解释，只要结果。”
“是，老板，我……”姚志鸿还没把话说完，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他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长气，“哎，果然是层层阶级压死人呐！”
姚志鸿一阵感慨过后，才发动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