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妘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姨娘们，所以如今见了之后，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不都已经怀孕了么？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
又湿又潮的环境，孕妇会好么？她就知道胡氏不安好心。
可一连看了几个人，苏依妘麻木了，好像，似乎，人家这年代的小妾就是这样的条件和待遇。
就好像她上学的时候去那种电子厂打工，宿舍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的柜子，其他的，一无所有。
福利，待遇问题，自古以来就有的么？
她忽然转头看向两个嬷嬷。
“那个，太子比丞相要大，所以太子府的良媛住的地方，应该也比这个大对吧？”
辛嬷嬷和李嬷嬷对视一眼，纷纷能看得到各自眼底的兴味。
小妾就是小妾，就算是良媛也还是小妾，得宠的小妾顶多是多分一间屋子，可这哪里够？
而且苏四小姐之前可仗着母亲是二房主母，院子比其他小姐们都要大，估计要受委屈咯。
苏依妘没兴趣担心苏依婵怎么样，毕竟两个脑残撞在一起，不死都难。
她仔仔细细地跟他们交代了一下平时吃什么，用什么，注意什么的问题，然后帅气离场，留下一群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姨娘们。
“二姐，听说今日花满楼有新魔术，你要不要去看？”
苏依妘这还没刚绕回自己的院子，就见苏言晟一路小跑着过来，眼神亮晶晶的。
新魔术？
想到那个花满楼的饭菜，苏依妘表示去看看也不错，虽然她当真对那劳什子魔术没有什么兴趣。
门口一直守着的王恒之见了苏依妘很是高兴，不过在看到苏依妘额头上那会大大喇喇的疤痕之后，跟苏依妘保证，回头一定偷来家里面的外伤圣药，祖传秘方。
苏依妘兴致缺缺。
她又不是缺心眼儿，其实她能够避开上面那根横梁的，可当时鬼使神差地想着自己如果毁容了，婚事铁定告吹，根本不要麻烦地等太子他们动手。
其实也是因为，太子那弱鸡，根本办不到。
“听说你们想要去战场历练？”
王恒之有些脸红地转头看向苏依妘。
“苏姐姐，我们几个人经过了你做的那些计划，把腿上胳膊上和身上的沙袋扔了之后，简直身轻如燕。”
其他人也高兴得意地说着自己的改变和进步。
“所以，能打过我么？”
额……
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说话。
整个车厢内一片寂静。
顶着大家的视线，苏言晟心里犯苦。
他要怎么跟苏依妘说？
难不成说，我们好男不跟女斗，铁定姐姐直接送他们上西天。
也不能说姐姐就是一个非人类，他们不比。
相信他，姐姐绝对会直接把人往下一踢，骂他们没出息。
他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却不想，苏依妘一个个像是下饺子一样把人全部踢了下去，理由很直很暴力。
“话都不敢说的弱鸡还要上战场，给人送鸡头的么？”
车外的几个人揉着屁屁站起来，自动自发地跟在车后。
打不过，是硬伤。
“王公子，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你最近可好？”
苏依妘把人赶下去，美滋滋的往马车里面一躺，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咦，王公子？
戏本里面是不是就这样？
王公子来王公子去，然后一来二去就搭上了。
苏依妘问李嬷嬷要来一把瓜子，让辛嬷嬷撩起窗帘，一边看一边吃，简直是5D现实大片，还不用掏钱的那种。
“董姑娘，我们不是很熟，所以不要装做我们很熟悉的样子上来拦车，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冬菇娘？
苏依妘眨眨眼睛，瞧着那红了小脸的小姑娘，摇头轻叹。
辛嬷嬷绷不住了，好奇地询问苏依妘叹息什么。
“我听声音原以为是美女呢，正好和王恒之凑一对，可没想到，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娃，还叫冬菇，不好不好。”
苏依妘根本就没有收音，所以这番话外面的人听了个十成十。
王恒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一个狗吃屎。
而那个所谓的董姑娘更是直接暴起，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马车指着苏依妘怒。
“你才叫冬菇，你们全家都叫冬菇。”
苏依妘木呆呆地看了她半晌之后，无语的吐了自己嘴巴里面的瓜子皮，已经在摇头。
“真是可怜。”
董姑娘气的面红耳赤的举起拳头。
“喂，你说谁可怜？你今天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咦？还是练家子？
苏依妘有了会一会的心思，不过该说清楚的她还是要说的。
“那个吧，我觉得你不好你可怜是因为脑子不灵光。”
不说此时苏依妘外面坐着的董姑娘，就是外面的一群人脑子也不灵光了，这都是啥，还牵扯到脑子了？
“唉，好好的孩子，为什么叫冬菇呢？平菇行么？草菇不行么？冬菇当真不好吃。”
所以她说不好，只是因为冬菇不好吃？
什么鬼？
外面顿时响起几声“扑通”声，像是什么中午摔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苏依妘皱起眉头，不悦地拧眉。
“你们一个个都得了肺痨么？真是的话，我们不如现在掉头去城外。”
苏言晟有些懵懂。
难不成城外有治疗肺痨的方法？
这样想的，他也这样问了，替苏依妘回答的是辛嬷嬷。
“二小姐的意思是，去城外，趁着病情还没有扩散，先把你们挖了坑埋了。”
这次，轮到董姑娘喷了。
她指着苏依妘，笑的花枝乱颤。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比这姑娘更有意思的人。
苏依妘面无表情地任由李嬷嬷给自己擦脸。
“所以你除了没脑子之外，还有羊羔疯么？”
董姑娘好不容易忍住不笑，佯装愠怒地质问她自己怎么没脑子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和长辈们的名字不能一致，这样表示对长辈们尊敬。可你倒好，都是冬菇，难道不是脑子有坑还是什么？”
董姑娘再次喷了。
苏依妘接受了第二次的口水洗礼，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要求跟董姑娘切磋一下。
董姑娘还没点头，就感觉腹部一痛，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远，而她毫无意外地倒飞出车子。
“小姐，您没事吧！”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车子里面的苏依妘无奈地喟叹一声，感慨自己独孤求败，寂寞如雪。
她这边刚刚我不然伺候着躺下，那厢被摔下马车的董姑娘又执着地爬上了马车。
“这位小姐，我要拜师。”
苏依妘摆手。
“好啊，和尚寺，尼姑庵和道士庙，你想去哪里？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去。”
董姑娘面色又是一阵青黑。
她转头看向苏依妘身边伺候的两个嬷嬷，眼神示意。
你们家小姐从来都是这么特立独行么？
李嬷嬷和辛嬷嬷对视一眼，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无奈。
这算特立独行么？跟小姐之前做过的事情相比，这根本不叫事儿。
董姑娘狠狠心。
“我要向你拜师。”
“你眼睛瞎了么？我又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更不是尼姑……”
不过她眼睛一亮，飞快地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拿出一个让人熟悉的龟壳并着集美铜钱。
“不过，我会算命，你要不要算？”
董姑娘含羞带怯地瞅了一眼车窗外的那个人，红着脸颊点点头。
“好！”
一刻钟之后，董姑娘卸下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首饰，连同荷包一起给了苏依妘，充当她算命的钱钱。
苏依妘抱紧了怀里面的东西，眼睛冒光。
这姑娘，果然傻啊！
她一拍大腿，决定了！
“我观你骨骼惊奇，与我有缘，所以我勉为其难收了你。不过你记得，如今拜师都要束脩，你改日送来就行。”
她指了指车窗外跟着走的王恒之他们。
“那几位是你师兄，你们回头自己见见吧！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下车吃……不，看魔术表演。”
苏依妘表示过来这么长时间，她也是有逼格的，早就不是以前看见食物走不动路的她了。
她下了车子，王霸之气大开，进门之后直接一摆手。
“来人，上菜。”
正处于激动当中的董姑娘脚下一个踉跄。
师傅确定过来是看表演的么？
老鸨早就熟悉苏依妘了，见她来了二话不说继续上菜，不过之前颇有怨言，可如今莲心为她赚的盆满钵满，她怎么会介意。
而且她听说苏依妘破相，也觉得苏依妘以后嫁不出去了，所以直接问她要不要几个人过来陪着。
陪着？怎么陪？
苏依妘有些懵逼。
可等那些长相清秀的人进来之后，苏依妘二话不说把人给轰出去了，理由则是，这么点吃的，他们这么多人已经很寒酸了，可他们还要过来跟他们抢吃的，多不要脸。
众人表示无言以对。
此时刚刚过完年，京城里面的有钱人比之前只多不少。
苏依妘眯着眼睛看着上面莲心拿钱到手软，忍不住有些羡慕，她转头看向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王恒之。
“那个，你说我要上去表演，有人给钱么？”
王恒之点头如捣蒜。
苏依妘既然能对莲心的魔术说的头头是道，说明她比莲心还要厉害。
“可这么多人动手术的话会有细菌，会伤口感染啊！”
王恒之听了一耳朵，有些懵逼。
不过是表演一下，关伤口什么事儿啊？
“王恒之，不然你觉得锯断胳膊，或者腿的话，怎么样？有人喜欢看么？”
锯断胳膊或者腿的话，马上就包扎了，消毒也比较容易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