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三人呆怔了片刻，孔伶终无奈叹道。
“但凡少还是全做了，呵呵！”魏凌云忽的转头望向九号桌一名中年人，拱手道：“听闻洪管家当时亦在场，不知对此有何看法呢？”
“魏公子是明白人，何须问我。”洪管家扫了孔伶几人一眼，不咸不淡道：“凡少行事虽机诡莫测，非常理所能揣度。但气魄大得很，你等不用担心闹不起来的，嘿嘿！”
孔伶和欣长男子脸色微变，均未反驳，默然落座。
十号桌四位客人都为外地商贾，不认识几人，便唤了富华酒楼老板过来问话。
老板小声告诉他们，魏凌云乃是四大门阀辽山魏氏的大公子，他身边的俊秀少年是其小弟；孔琳是七大族排名首位的孔族二小姐，欣长男子名为郑桐，来自七大族的郑族；粗豪汉子，则为四大门阀西秦上宫氏四杰之一的上宫青龙。
四名外地商贾听到几人全系出豪门，不由都吓了一跳，纷纷垂首噤声，连其余几桌客人是何来历，也不敢再多问了。
洪管家的态度，令一个孔琳等最想问，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没机会问出口。
不谙武道的从家小少爷，只带着一个帮厨和二十来个菜农，到底要如何收账？
“来了来了……”一名家丁冲进厅堂，气喘吁吁喊道。
顿时，包括四名外地商贾在内，所有人都飞快挤到了门口，凝神往外打量。
街道入口，一名眉眼黑亮，脚步轻盈的跳脱少年，背着手当先而行。
少年不时与身后的胖子和一群腌臢汉子说话，笑眯眯的颇为和气。
“这便是从家那小……小蛮子么？”孔伶一呆，脱口道。
“正是凡少，蛮子却未必。”魏凌云笑道。
“完全还是小屁孩一个嘛……”上宫青龙忍不住小声念叨。
“有志不在年高。”一名先前没有开口的欣长青年淡淡道，神色从容。
上宫青龙猛一瞪眼，便待怼回去，忽的瞥见欣长青年手中把玩的一块白色腰牌，立马又焉了下去，心中叫苦道怎的连这家人也现身了。
“哟哟，好可爱、好干净的小弟弟啊！”
“小弟弟你热不热，要不上来喝一盅冰镇木瓜水解解暑嘛！”
“小弟弟，你是哪家公子啊，姐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这边厢观战的人没吱声，街头二楼百无聊赖的大小姑娘们，倒是率先闹腾开了。
从小凡年纪虽小，但肤色白净，眉毛漆黑秀气，眸子清亮有神，颇有灵气。今儿他又穿了一身晴儿精心挑选的雪白短袍，看来确实比往日光鲜许多。
“小少爷，看来您是被调戏了，嘿！”从善善偷笑。
“小少爷您要悠着点儿哦，这些姐们儿可都是妖精变的，身子骨要紧啊，哈哈！”
一群腌臢汉子羡慕不已，也跟着在后面起哄。
从小凡哪曾遇到过这等场面，尤其姑娘们一口一个的小弟弟，更是让他满心尴尬和无奈，唯有黑着脸埋头疾走，心下唠叨不止。
全城走过街头，他始终没抬头看一眼或应一声，既有几分狼狈又颇好笑。
这等场景落在富华楼上的诸人，尤其孔伶等女子眼中，却完全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不都说从家小少爷粗俗不堪，野蛮霸道么！
人家干净整洁，机灵可爱，还有些羞涩和腼腆……
到底哪里粗俗了？
到底哪里蛮横了？
高空的厚厚云层之上，一头橙红巨禽和金眼大雕并头停驻。
巨禽和大雕背上各有一人，如果从小凡能看到，自当能认出，两人正是曾在内销会上现过身的雍容女子和老冤家绝美少年。
“慧儿，你不是恨他入骨么？”雍容女子道：“为何又要来看他？”
“哼，我来是想看看这小坏蛋怎么死！”绝美少年咬牙，旋即又调皮一笑道：“岚姨啊，您好像说过他倔强又小气哦，怎的也过来了？“
“没法！”雍容女子无奈叹道：“我家那位死活不肯来，便只有我过来了，唉！”
“您是担心小坏蛋有甚不测吗？”
“这倒不是……”雍容女子摇头道：“从悦馨那倔货向来精明，老太爷更是对他欢喜得紧，又怎么可能让他出事呢。我过来，一是替我家那位再观察观察，二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绝美少年一怔，“谁？”
“你说呢？”
“难道是姑姑？”绝美少年大惊，声音陡然高昂。
“嗯。”雍容女子似也有几分困惑，“原因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绝美少年无语，这可恶的小坏蛋到底有何魅力，竟连姑姑也对他感兴趣……
高空二人组言说完毕，下方的从小凡一行人，也已抵达费府门外。
无论明处或暗处，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一下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
费府显然早接到线报，朱红色的厚重府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名管家模样的干瘦老头，直接走到从小凡身前。
“费秦见过凡少！”干瘦老头非请躬身行礼，恭声道：“我家老爷不愿在人前失礼，所以特地在邻街的‘赏月宫’摆了一桌，请凡少过去商议还债一事。”
换地方？
从小凡还没答话，围观诸人已忍不住纷纷惊叹出声，脑中飞快转动。
众所皆知，这次为严防从家强攻，费族不仅重金礼聘了六位战魂境霸主，更从谭族“借”来一百精锐家将和四名战魂境霸主。再加上喂养两头神行级战兽，布置连环大阵的巨额费用，还有收买京兆府、守御军……
单凭以上几样，便不难想象，这次费族的消耗之大，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甚至费族背后的主子，淮广宇文氏也不轻松。
无论入战兽殿请出驭兽师孝大风，登阵堂请出跃龙大师，还是全方位施压从家，宇文氏都付出了巨大代价和欠下不少人情，日后还要一一偿还的。
换句话来说，这次费府、宇文氏可说都是煞费苦心，不惜血本。
现在从小凡不过带着十几个从府杂工来收账，人数实力，均不足一提。
费族族长费东阁，竟主动提出换地方商讨。
如此之前的诸多部署和巨大耗费，岂非都浪费了么？
费东阳又或淮广宇文氏等，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观战诸人百思不得其解，纷纷招呼老板结账，准备跟到赏月宫探个明白。
怎料他们还没起身，对面忽的传来从小凡嚣张狂放的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