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光阴渐长。
不知不觉到了五月,女学终于迎来今年第一次的校考,官家小姐们各显神通,琴棋书画骑射考核。
大魏朝自建立之初,便带着北方强健之风、民风尚武彪悍,早年以游猎为生,号称是马背上的民族,即便是后来国建立魏,也是不曾将摒弃这项传统,甚至把骑术列为女孩好考核之一,而相对于南梁国崇文尚礼,北魏尚武,一时有“里有俗,党有场,康庄驱逐,穷巷欧鞠”。
这天,谢长歌依旧起的很早,在素心和婉玉两人服侍下,她换上了一套合体束身短衣打扮的袴褶,其身后拖起长长的纤髾,随之走动而屡屡生风,虽然打扮简单却清新淡雅,别有一番韵味。
“小姐,你今天真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哪!”
翠竹看着谢长歌一愣,掩口轻笑忍不住赞叹道。
谢长歌闻声微微一喜,却还是笑骂道:“你这妮子,哪有这么形容女子的。”
翠竹急忙掩口,素心和婉玉也是娇笑不已。
“好了,今日第一场考试是琴的大比,京中各王公显赫的命妇都会到来,可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谢长歌神情突然凝重起来,那双狭长如秋露的眸子注视着远方。
“大小姐说的对,小姐我们还是尽早走吧。”翠竹此刻牵着谢长歌的手往院外走去。
此刻却也不见谢家其他姐妹,因为他们早就走了,而不会因为谢长歌而停留,但后者只求他们不要作妖害人就行了,指望他们等自己无异于太阳自西边出来。
于是一行人将谢长歌扶上标注着谢府的马车后,不多时便来到女学的考核评试之地。
待谢长歌走过来时,这些官妇在女婢的搀扶下也才刚刚落座,巨大的屏风遮盖下露出大片的阴影,一左一右是两方侍女轻摇小扇,阵阵清风习习而来,不觉让人心生凉意。大抵这些女眷都是她前世见过的,但其中有一人谢长歌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那就是她的继母秦如吟,只见此刻她被谢家侍女分侍左右,漂亮的眼睛在谢蕴身上停留,而显露出慈爱之意,而当注意到谢长歌时,秦如吟眼眸中便闪过一抹嘲讽和寒光。
不过眼神交集只在一瞬,很快她就选择了无视。
谢长歌也不显色变,保持着风度浅浅一笑。
但在旁人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她谢长歌作为谢府嫡女,身份尊贵,自身价比千金,而秦如吟是当朝谢丞相谢廓新娶的续弦继室夫人,这本该是过来和自己的继母打招呼行礼文安,可怎看到却如同仇深似海似的,看来这谢府嫡女果真是乡下待久了一点京城贵女的礼仪都不懂。
有人是看热闹,但有些人就没那么单纯了,她们见谢长歌这样一个生面孔,虽然长得倾国倾城,但穿着打扮实在不似大家千金,于是便一个个心生疑虑,又四下打听一番才得知这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前不久才从乡下回来,本来就心生妒忌的官妇们,这下便个个生出了腹诽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