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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窝里的情书

林沐峰依然时常旷课。杨娟跟陈姜恋爱了,十六七岁的恋情纯的像一张白纸,没头没脑,就这么钻进去了,背着所有人除了秦臻。

关于林沐峰的家庭情况,秦臻是从陈姜嘴里知道,陈姜原来从别的县搬到市内,跟林沐峰住在同一个小区,两个人成天腻在一起打游戏,要么去网吧,要么就是游戏机室。陈姜的爸爸做生意的,妈妈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大学食堂上班,平时没什么时间管他,也就由他去,陈姜还算争气,读书从来不让父母操心。

杨娟在跟陈姜恋爱不久后去过陈姜的家里。

有时候会拉上秦臻一起去陈姜家里做饭看碟。当陈姜用一种很清淡的口气讲述林沐峰的时候,秦臻的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的又一次倾向了林沐峰。

秦臻的家庭算不上富裕,比较殷实,从小都没吃过什么苦。秦臻的家在本市郊区,母亲在一家国有纺织厂上班,父亲是银行职员。生性怯弱的秦臻,是名符其实的乖乖女,尽管骨子里有叛逆劲,却从来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当秦臻再看林沐峰的时候,好感逐渐加深,看到林沐峰的那张脸,秦臻很快就忘记了那晚发生的事。林沐峰旷课的时候,秦臻的心里慕名的开始失落,甚至有些抑郁,不说话,但凡林沐峰过来上课,秦臻又惊又喜。秦臻意识到自己中了林沐峰下的蛊,爱情的蛊毒,让秦臻生不如死,秦臻再也憋憋不住了去找杨娟这样倾诉,恋爱中的杨娟何尝不懂秦臻的痛苦。

爱上了就是爱了,哪怕是在错误的时间里遇上错误的人,也要奋不顾身的争取一下,杨娟建议秦臻将心里的想法告诉林沐峰,至少让林沐峰知道自己的心意,哪怕是被拒绝。自从上次林沐峰打架以后,林沐峰的脸每天都那么沉,来了就走,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那时候还是很封建的,早恋不被允许,秦臻心里给自己打气,活了这么久就疯狂一次吧,为自己。打定主意了,秦臻准备给林沐峰写一封“情书”,想到这个字眼,秦臻不禁的打了个寒战,为了不引人注意就用自己喜欢的笔记本最中间的那页纸。

晚上下了自习,秦臻就钻进被窝,打上手电筒写她平生第一封信“林沐峰同学,自从九月那次……”秦臻写那火辣辣的字时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嘭,一声一声的,手上流着汗,汗渍软化了坚硬的纸张,秦臻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秦臻顶着黑眼圈早早的就来到教室,颤抖的将那封热情洋溢的信叠好放在林沐峰的桌屉里,昨晚杨娟在陈姜那里得知林沐峰今天回来上课并告诉秦臻,因为下午有数学模拟考试,数学是林沐峰的强项。

英语早读时,秦臻不禁的思想开了小差,想象着林沐峰看到信的时候的表现,秦臻有些期待又有些纠结和犹豫。

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管了不管了。

果然,第一节课,林沐峰过来上课,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跟梦游一样飘荡荡的感觉。林沐峰一来直接往桌子上一趴,秦臻看着心里直着急,心底里暗暗喊着“打开桌子,打开桌子”。

秦臻的心声仿佛有魔力一样,林沐峰真的打开桌子,发现有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有些皱巴。林沐峰打开来看,秦臻的心里不禁一阵暗喜,心砰砰的直跳,不敢回头,拿着书强壮镇定。

为了转移注意力,秦臻强打起精神认真听课。一直到中午放学林沐峰都没有任何表现,仿佛当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下午考试,数学模拟考试,秦臻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没考好,秦臻自己都在感叹,学校为什么要杜绝早恋,原来不是没有理由,早恋真害人。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林沐峰都没有任何反应。第四天自习课,秦臻终于按耐不住给林沐峰传过去一张纸条,问林沐峰为什么不回复,什么意思?林沐峰依然没给她回复迅速的看完,直接揉了纸条扔进垃圾篓里,直到下晚自习,秦臻眼巴巴的看着林沐峰走出去,怏怏的背上书包往寝室走,没想到林沐峰突然出现在秦臻的眼前,面无表情的对着秦臻一字一句的说:“秦至秦,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上次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你是不是没长记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此刻的秦臻虽然想到有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林沐峰真的会这么决绝。十分后悔自己给自己心里添堵,后悔不该写那封信,后悔不该说出信上的那席话,更后悔喜欢上林沐峰这样的一个人,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秦臻或许真的不了解林沐峰。

第二天,更让秦臻没想到的是,大嘴巴的王强一大早就在班上宣扬 “秦臻喜欢林沐峰”,引来一片议论声,有不敢相信平时怯弱的好学生会喜欢一个混混似的男生,有的鄙夷小小年纪就早恋不学好,有的很不屑喜欢这种男生没个好下场,有的甚至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宣扬。当然,秦臻也没少被校内校外喜欢林沐峰的各种女孩子围堵,时常还有人身攻击。

秦臻被传的又囧又羞。流言比瘟疫传的还快,秦臻郁闷的几天都说不出话来,总是有人会跑过来问秦臻王强说的是不是真的?秦臻不知道怎么回答,每天坐在教室里如坐针毡。

林沐峰开始很少旷课了,对流言也不闻不问,完全将自己当局外人。这是一个好起哄的年代,秦臻早恋的事无疑是给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子,荡起了层层的涟漪,沉默的秦臻顿时成了话题女王。

更可笑的是每当老师点名让秦臻去讲台前做题,班上好起哄的男生异口同声,口号一致的在下面喊着“林沐峰,林沐峰”,让在讲台前的秦臻心慌如麻。

老师也惊异这是怎么一回事。林沐峰从不当回事,反而面对惊慌的秦臻时是一脸的诡笑。秦臻气林沐峰何以如此待她,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这种尴尬的关系一直维持到高二文理分班。

秦臻为了躲开林沐峰选了文科,一来自己喜欢文科,二来林沐峰读理科。秦臻的妈妈很是反对,觉得女孩子学理科比较有前途,秦臻终于爆发了,对秦妈妈说:“从小到大都你一手安排我往你铺的路走,现在我长大了,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一回主”秦妈妈也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会反对自己,想到青春期的孩子的叛逆性,秦妈妈除了苦口婆心的教导一番最后只有任由她去。

分班后,依然紧张的上课,依然三点一线的生活,秦臻除了上课,每天下课路过林沐峰班,禁不住望向林沐峰,时常在睡觉,时常撑着脑袋沉思,时常安静的看书,时常桌子空空,几天见不着人。即使迎面撞见,秦臻淡定的当不认识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秦臻逐渐的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沉静下来后心不禁的咯的疼,找不到原因,亦不能解释。

或许每段初恋都是痛的,痛着痛着你就长大了。有些事情是不可预见的,也不可以计划,譬如爱情,不是你努力争取了就是你的,也许他只是不小心停留在你身边一下下,然后溜掉,留你一个人沮丧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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