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对不起,问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呜呜呜……”
夏尔菲终于回过神来了,慌里慌张地搀扶住痛呼的梦柏问,将其抱在自己的怀里,托着梦柏问靠在自己的肩上,紧张地看着面带痛苦的梦柏问,一双眼睛里都开始夹带起泪花来。
行教院的众人也听到了梦柏问的大声痛呼,急急忙忙的就便赶了过来,围在了梦柏问的身边,除了敦克以外,皆是面色担忧地看着梦柏问。
“问少主……”安安是最先一个赶过来的,但并未蹲下察看梦柏问的扭伤程度,眉宇间带着疑惑,正要出声询问,就被随后而来的梦柏清给拦下了。
“清少主,您……”
梦柏清摇摇头,打住了安安的问询,狐疑地看着梦柏问,开口道:“问问,真的很痛吗?”
“是痛的,肯定是很痛的!”梦柏问还未来得及回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手足无措的夏尔菲就便急忙开口说道:“清姐姐是没有听到,刚才问哥哥的脖子,发出了‘咔擦’的一声!”
“额……这样吗?”梦柏清怔了一下,再看向梦柏问的神情,见其面上虽然冷汗直流,但却冲着自己隐晦地眨了一下眼睛,顿时心领神会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送问问去医疗站疗伤。”
“啊,对对对,得赶紧送去医疗站才对。”惊慌失措的夏尔菲,直到被梦柏清点醒,方才反应过来,应该把梦柏问送去医疗站,而不是停留在这儿。
终于找到点方向的夏尔菲,当即搀扶着梦柏问站起身来,二话没说,背起梦柏问就便奔着烛山广场边缘,一座纯白色的建筑而去。
到底是北境出生的法师,其动作之快,全无半点一般法师的体弱无力,直把行教院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话说,囡囡就是光法吧?她怎么……”杨倩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夏尔菲,愣愣地说道。
“对呀,我就是光法啊?她干嘛要舍近求远啊?”李囡囡虽然有些呆萌,但自己作为光法的职责还是很清楚的,紧接着杨倩的话语,如此说道。
“依我看,她怕是因为太过着急,而……忘了吧?”莫斯利挠了挠后脑勺,有些错愕地说道。
“额……”貌似还真是如此……
一时间,众人皆是有些哭笑不得,均是对夏尔菲,以往强势霸道的印象有所改观,或者说,在这一刻,他们更为清晰地认识到,所谓爱情的可怕魔力。
“清少主。”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安安拉了拉梦柏清的衣袖,轻声唤道。
“怎么了?”梦柏清侧首看向安安,不解地问道:“你若是想要跟过去看看,我又不会拦着你。”
“不是的,我不是想说这个。”安安摇摇头,看了众人一眼,确定没人看向这边后,方才低声对梦柏清说道:“我是想问,您觉得问少主真的扭伤脖子了吗?”
“嗯?”梦柏清秀眉一挑,嘴角微微勾勒,亦是低声回道:“你想说什么?安安。”
“以问少主的本事,夏尔菲是万不可能靠得他这么近了,都还没被发现……”安安顿了顿,犹豫道:“我感觉问少主似乎又再算计些什么……”
“扑哧。”一声,梦柏清一听完安安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在有所顾忌,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却是止不住笑意地全身颤抖,“他是在算计什么,但却是好意的。”
听完梦柏清的话语,安安更为不解了,歪着脑袋思索了半晌,忽地灵光一闪,有所明悟,当即就要开口,却是再次被梦柏清给拦下了。
“嘘!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可就坏了问问的好事了。”梦柏清眨着眼睛,一手捂在安安的嘴上,一手放在自己嘴前,做着噤声的手势。
安安会意,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安安真聪明,难怪问问这么喜欢你,很不错!”梦柏清轻笑着,学着梦柏问的惯用动作,伸手揉摸起安安的小脑袋。
安安微微一笑,任由着梦柏清的揉捏,转而看向了夏尔菲离去的方向,心里默默地说道:“夏尔菲,问少主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搞出这么一幕了。”
一路带着梦柏问直奔向医疗站的夏尔菲,当然不会知道此刻行教院众人的反应,也更不会知道,有那么两个与梦柏问亲密的人,想到了或者说看出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问哥哥,脖子扭伤了,很痛,急需要治疗,仅此而已。
说实话,一个少女背着一个少年,一路闷头狂奔的景象,还是很难见的,尤其这样的一幕,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好在行教院所处的站位,正好在整个大方队的边缘,离医疗站很近。
否则饶是以梦柏问的脸皮厚度,也真难说,能否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坚持到穿过整个大方队的最后,抵达医疗站,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面纱迎着风,紧紧地贴在夏尔菲稍显娇柔的脸上,些许汗滴浸湿了它,于是,那本该掩藏在其后的嫩白肌肤,在朦胧之中,更显得皎洁了几分。
梦柏问趴在夏尔菲的肩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嘴角的浅笑不知不觉更为温和了几分。
“夏尔菲,停下吧。”梦柏问轻声说道,声音没有半点此前因疼痛的变形。
“不行,问哥哥,还没到。”夏尔菲似乎没有听出来这点差别,摇摇头,兀自跑着。
“你一个体弱无力的法师,就算自小受过体能方面的训练,也终是比不得武者,万一体力有损,影响之后的院际赛怎么办?”梦柏问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还不快将我放下。”
“不行!”夏尔菲是很听梦柏问话的,但这个时候,她显然不愿意耽搁时间,影响梦柏问的治疗。 “我是骗你的,我的脖子没有扭伤。”梦柏问打断道:“我是装的,不信你自己看。”
夏尔菲脚下一顿,扭过头来看向梦柏问,见其很是灵活地扭动着脖子,还冲着自己笑,当即停下步伐来,整个人呆呆地看着梦柏问。
夏尔菲一停,梦柏问就便从她的身上跳了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看到了吧,屁事都没有。”
“那……那就好,吓死我了你!”夏尔菲轻抚着胸口,复又气愤地敲打起梦柏问来,只是这力度当然不会太大,“你是为什么要骗我啊?”
接住夏尔菲的双手,梦柏问笑了笑,缓缓说道:“因为我在想一个,对如我一般的人来说很好解决,对我却是难以抉择的问题。”
“什么?”夏尔菲惊讶地问道:“什么样的问题,会难倒问哥哥呢?”
“如何让愿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差别,而心怀嫉恨。”
此刻的夏尔菲已经没有因梦柏问受伤而内心慌乱,冰雪聪明的她自然能够想到,梦柏问这句话的意思。
“问哥哥,你……我……”小手一伸,紧抓住梦柏问的衣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梦柏家的儿郎,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就绝不会反悔,更不会毁约。”摇摇头,梦柏问复又说道:“但你必须得明白,你与安安有很大的本质上的不同。”
“她是我的贴身侍女,这一生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我的身边,而你不一样,你是杜伦家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