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晴这几天有些浑浑噩噩的。
她被罚跪玻璃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听说方天穆又找她，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她不想面对方天穆这个变态，可是逃又逃不掉，只能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反正姿势放低一点，别顶撞他别激怒他，他应该最多就让她跪跪玻璃渣吧……
结果证明，程若晴永远都在低估方天穆的疯魔程度。
这一次，方天穆也不折磨她了，只是对着她那张脸看了一眼，就倒胃口得直接掉过头去。
“你这张脸会让我做恶梦，我让人安排个整形医生过来，替你把脸收拾一下。至少不要每次来见我的时候，就污染我的眼睛。”
这种话对于任何一个女性来说，都是最侮辱人格的话。偏偏程若晴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尊严，只能乖乖地低下脑袋：“是，一切听方先生安排。”
等程若晴一离开，方天穆就给舒沉婉打电话。
当时舒沉婉正在医院里忙得晕头转身，也没看清楚来电就接了电话。
“喂，哪位？”
听着久违的声音，方天穆的心跳有些快。在舒沉婉连问两遍后，他才开口说话。
可能因为太过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沉婉，是我。”
舒沉婉的目光一冷，随便就恢复了平静：“方先生？找我有事吗？”
“卫东寻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你还好吧？”自从舒沉婉对他表现出明显的疏远后，方天穆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语气跟她谈话才对。太过冰冷，会显得他过分倨傲，沉婉似乎不喜欢太骄傲的人。如果低声下气，那样又太没尊严，沉婉怕是更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舒沉婉干脆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很忙。”
她确实很忙，可是听进方天穆的耳朵里，就成了敷衍。他难受极了，却仍然温和着语气问：“卫东寻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你觉得卫东寻防碍到你的心情，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方先生。”舒沉婉一听不对劲，连忙打断他：“首先现在是法制社会，随随便便就让某人消失的行为，我实在不敢苟同。其次，如果我受了委屈，姜慎作为我的丈夫，自然会替我出气。”
“姜慎？”方天穆不屑地嗤道：“他替你出头？像他这种优柔寡断的男人，能为你做些什么？沉婉，当初卫东寻被打断腿的时候，姜慎本来是有能力彻底清除他的，却心慈手软放过他，导致现在后患无穷。这样的男人，你还指望他能给你出气？”
舒沉婉深深地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人计较。
“方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你和姜慎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们的做事风格更是迥然不同。我会选姜慎，那是因为我和他的世界观是相容的。”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大道理。”方天穆的语气越来越冷：“如果不是因为姜慎比我先遇到你，你现在不会是他的妻……”
舒沉婉觉得自己有病！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跟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讲道理？
“方先生，我们话不投机，我有事要忙，先挂电话了……”
方天穆迅速截断她的话，“沉婉，姜慎现在就跟只断了翅的鹰没什么区别。你说如果我想什么时候踩上一脚，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舒沉婉有些恼火，忍着脾气问：“你想怎样？”
“陪我吃顿饭吧。”方天穆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中午我会去接你。”
“好，我等着你。”
舒沉婉本想拒绝他的。
因为她相信，哪怕姜慎现在成了豢养在温柔窝里的狼王，但旁人也不可能想踩他，轻易就能踩一脚。
她会答应，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时机，面对面把话一次过说清楚吧。
午休时间，舒沉婉就站在医院楼下等着方天穆。
方天穆看到她的身影时还挺意外的。
他没想到她真的肯等他，但仔细一想其中的原因，又觉得更加添堵。
舒沉婉看到方天穆的车停住，大步走了过去。她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进去，不等方天穆开口，直接说：“先送我回家一趟。”
方天穆也不多问，充当着一个非常尽职的愉快司机。
回到家里，舒沉婉发现姜慎不在家。她暗暗松一口气，然后到卧室里翻出结婚证，拿起就走。几分钟的时间，她又重新坐回方天穆的车里。
还是不等他开口，舒沉婉就直接把结婚证拍到方天穆面前，冷淡地说：“方先生，请你看清楚一点。我已经和姜慎领了证，以后我相伴一生的人只会是姜慎。而且，我是真的非常不喜欢你，你再三纠缠一个有夫之妇，这种行为让人很不齿。”
车厢里很安静。
方天穆盯着舒沉婉看了许久。他的目光很淡，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倨傲，但是眼眸微微的暗沉，显示他的心情十分不美丽。
“我可以不纠缠你。或者，我可以去纠缠姜慎？”
舒沉婉顿时像只炸毛的小猫：“方先生，你到底几个意思？你已经斗赢姜慎，他失去公司，失去财富，失去权势，你还是要对他赶尽杀绝？”
方天穆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排斥与厌恶，扭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现在是姜慎甩下烂摊子让他几乎走投无路才对吧？为何向来明理的沉婉，不问缘由就质问他？
“可是，他却拥有你。”
方天穆这句话，并没有让舒沉婉感到任何自得的地方。她压着脾气，耐心地说：“方先生，我是不会求你的，因为我这样会让姜慎不高兴。不管再艰难，我都会和姜慎一起走下去。你现在是京海最厉害的有钱人，何必再为难姜慎？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说到最后几句，舒沉婉的语气变得更加平和一些，“方先生，曾经我非常敬佩和欣赏你。真的希望我们不要走到互相敌对的那一步。”
方天穆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